姜家长姐用过饭后便匆匆赶向皇宫,二哥这边在紧锣密鼓的准备新活动的开展,姜佩卓也忙着根据长姐提供的具体消息准备下一轮通商的物品。
吃完饭后三位孩子马上离开,姜母姜父对视,看到了对方眼中欣慰而又略带担忧的笑意。
......
次日,是姜从安铺子上新的日子。
他赶到铺子的时候,发现沈昉文已经到了,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姜哥哥,”沈昉文迎了上去:“今日就是推行姜老板说的活动的日子了,我刚检查了,一切准备就绪。”
随着鞭炮声响,活动拉开序幕。
这次活动造势很足,哪怕对新活动还不了解,现场也已经人山人海,只等掌柜的出面讲解。
姜从安如今面对这种大场面已经毫无惧色,他站在店铺最中间,首先对此次的新品服装进行了详细的介绍,人群中传来惊叹的声音。
洪亮清晰的声音从铺子里传出来,让走到门口的姜母怔愣了片刻。
然后姜从安讲解了“找对子”活动的参与方法。
一共有两种方式。
一种是购买三件及以上的衣衫,赠送一次体验机会。
另一种是不购买衣服,花钱选择不同数量的选项进行体验。
最后,姜从安再次强调,不论数量有多少,只要是对对碰后得到的货品,全部可以带走。
“姜老板大气啊!!”
“这听着有意思啊,姜老板!”
“我先来体验一把二十文的。”
“借光,我要去里面买些衣衫。”
...
人群四散开,姜从安听着大家口中的“姜老板”微微出神,他也终于得到了这个称呼。
轻叹一声,笑自己明明不是小孩子了,却还因为一个称呼而有清晰波动。他微微抬头,眨眨眼,隐去了眼中的湿润。
随即,他看到了在人群对面的阿母。
阿母来铺子里了?姜从安瞬间有些慌乱。
之前阿母从没亲自来过,这次难道是找他有事情?还是...认为他只是做好幕后工作就行了,不应该如此人前抛头露面?
他赶忙站起身来,有些手足无措。
姜母迎着他的视线走近:“有适合我穿的衣服吗?劳烦推荐一下,姜老板。”
“阿母...”姜从安的眼泪从阿母说第一句话时就在眼眶打转,听到她口中的“姜老板”后再也忍不住,如断线的珍珠颗颗滑落。
“哭什么。”姜母笑了,看到儿子这般反应,心疼大过于欣慰。他受的苦她全都看在眼里。
姜从安摇摇头,用力擦擦眼泪,想赶紧去给阿母介绍衣服。可是眼泪越擦越多,姜从安捂住了眼睛呜咽着。
姜母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安儿,做得很好。”
“今日你在人前的样子我都看到了,很棒,继续去做吧安儿。”
“阿母...”在闹哄哄的买卖声中,姜从安靠着阿母的肩膀,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他终于得到了阿母的肯定。
店铺外面的姜家两姐妹互相对视,姜佩卓耸耸肩,感觉现在进去有点不合适,就在门口找了石阶坐下聊天。
......
“一群废物!!!”
伴着茶杯砸在地上的声音,二皇女痛骂着跪在她面前的掌柜。
“赌场开了这么多年,结果你告诉我今日的生意被一个成衣铺子比下去了??你说什么胡话?!”
掌柜跪在地上不敢解释,碎瓷片刺伤了膝盖也不敢移动半分,只是哆哆嗦嗦的请她息怒:“东家息怒、东家息怒啊,这...这我们也没料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闭嘴!你怎么办事的?连个男子都比不过???再这样小心你的脑袋!”二皇女仍气不过,又扔了两个杯子过去。
其中一个不偏不倚砸中了掌柜的头,鲜血瞬间涌出。掌柜仿佛没感到痛楚般,反而开始不住地磕着头。
“罢了,”姚念笙叹了口气:“说说吧,对面什么来头?”
“回、回东家,这店铺的主人是姜从安和沈昉文。”
“姜从安?”二皇女沉思,感觉名字很耳熟。
“是的,此人就是姜大人的儿子,姜佩卓的哥哥。”
“呵。”二皇女轻笑了一下。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上次姜佩卓害她禁足,到现在都不能出门,只能日日听手下人前来禀报。这次是她哥哥来搅黄了她家生意。
还有那个姓姜的老女人,她堂堂二皇女拉下脸面对她再三邀约,都被无一例外的拒绝。
好好好,既然她们不仁,就别怪她不义了。姚念笙眯起了眼睛,细细盘算着。
想到昨日下人来报,四弟已经回到京都,再结合老四回京的原因,她嘴边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抬手示意小厮传令去了。
......
姜佩卓家中,小厮气喘吁吁地跑进家中:“谢公子,谢公子!有你的信。”
谢君宴疑惑地打开信后,手指骤然捏紧了信纸,平静的表情被打碎,他死死地盯着信件,像要把它盯出洞来一样。
“哥哥,你怎么了?”谢河清看着失态的哥哥,关切的问。
“阿母,是阿母的信。”
谢君宴声音颤抖,手中的信纸也在抖动着:“阿母说,她们已经平安到了,大家都安康,让我们放心。”
“好诶!太好了!”谢河清开心道:“那阿母有说何时回来吗?好久不见阿母,我都想她了。”
童言无忌,却让谢河清眉头微微一皱。
信上说,是太女一路派人护送,让谢家不至于在流放途中丧命。告诉他谢家一切都好,让他不要因为自己是唯一的“幸存者”而给自己太大压力,别把申冤的责任揽在自己头上,谢家不需要他去额外做什么,让他能够好好生活就好。
“此外,宴儿,听说你近来同一位女子关系密切,正是在青楼前为你解围的那位小姐。你的眼光阿母是信得过的,若她是可依靠之人,那不妨去把握住吧。”
“如今一切暂时已尘埃落定,宴儿也合该考虑自己的人生大事。阿母回来给你补嫁妆。”
看到最后,谢君宴早已泪流满面。阿母在流放途中竟也对他如此惦念,信中这位絮絮叨叨将劝慰的话反复说的人,和记忆中总是对他严加管教的阿母样貌逐渐重合。
他将被攥皱的信纸抚平。
片刻后已经恢复了往常冷静自若的形象。“我会的,阿母。”他在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