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柔嘉自殿外踏进来,一袭鹅黄色烟罗裙,衬的人身形窈窕,女子脸上带了些许笑意,恭敬的心里问安:“儿臣参见母后,母后万安。”
柳若芙也恭恭敬敬的起身行礼。
皇后心中本就不快,瞧见太子妃脸上的笑容,心中更加憋闷,太子如今还昏迷着,她倒是笑的出来。
太子也是糊涂,本来禁着足,这才几日,就把人给放出来了,这谁能心情好。
皇后迟迟没说话,李柔嘉还半蹲着行礼,脸色火辣辣的,身子僵硬,垂头掩盖了眼底的恨意。
“起来吧。”
李柔嘉坐在右手边,率先出了声:“母后,儿臣听闻殿下出了芙蓉殿便晕倒了,心中担忧,便着急赶了过来。”
皇后眉眼冷淡,听了这话也没有丝毫动容,只轻轻点了点头,反而道:“你身为东宫主母,理应大度贤惠,若是再让本宫听到你恶毒善妒的风声,定不轻饶。”
李柔嘉脸色难看到极致,她本想攀扯柳若芙一番,却不想皇后竟劈头盖脸的一顿指责。
忍下难堪,李柔嘉死死的掐着手心,才不至于露出恨意,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儿臣知罪,儿臣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犯下大错,还望母后恕罪。”
皇后瞧着时辰,想着陛下这会子应当要醒了,太子也无大碍,加之不愿看见糟心的人,便道:“照顾好太子,本宫乏了,就先回宫了。”
几人恭恭敬敬的将皇后送走。
李柔嘉率先起了身,瞧着瞧那旁的倩影,特别是见了她的肚子,心中的恨意疯长。
“没一尸两命是你命大,不过如今你应当看清了吧,殿下还是最在意本宫。”
李柔嘉轻移着步子走到女子身旁,微微弯了弯腰,面上带着嘲弄,凑近了少女的耳边。
柳若芙微微垂了垂眸子,不动声色的睨了眼屏风后的身影,轻轻挑了挑眉,眼底带着挑衅,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道:“那又如何?我有孩子,你有什么?那不堪一击的爱吗?”
还不等李柔嘉反应过来,女子又快速凑近了些,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勾唇道:“蠢货,别再自欺欺人了,他不爱你。”
李柔嘉脸色骤然黑沉,扬手就向女子扇去:“贱人。”
手被一股大力紧紧的攥住,李柔嘉吃疼,脸上带着怒火,不禁抬头望去。
男人脸色苍白却又冰冷至极,望着自己时满满的厌恶和不耐。
“再闹滚出去。”
容淮之松开手,方才他醒了,听人说母后方才来瞧过他了,太子妃和阿芙也在,便想着出来瞧瞧,却不料看见了这一幕。
李柔嘉见男人毫不留情的呵斥自己,眼泪终是忍不住滚落了下来,恨意越滚越多,原本那些动摇的想法此刻都变为了坚定。
往些时候容淮之看见她的眼泪,总会心疼,可如今,倒只有厌恶和烦躁了。
他忍不住去瞧一旁的女子,果不其然,她的眼里带着深深的恐惧,眼眶也泛着红。
他伸手想去拉她,想告诉他别害怕,却不料她立马躲了过去,几乎是用带着哀求的眼神看着自己。
容淮之的手顿在半空,眼里尽是苦涩,终是忍不住遂了她的意:“苏如海,送侧妃回去。”
肉眼可见的女子身子不再那么僵硬,也不再看他,恭敬的行了一礼,几乎是带着迫切的逃离了。
李柔嘉看着男人满是深情和爱意的模样,心中还是忍不住的发疼,脑海里叫嚣着的恨意让她恨不得杀了眼前的人。
今日她受够了屈辱,所有人都在和她作对,那就休怪她无情无义了。
男人的目光追随着女子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才收了回来。
“念及旧情,孤才解了你的禁足,是想你大度沉稳些,别再让孤失望了。”
原本容淮之不想再和她多说一句话,却又想到自己的打算,忍下厌恶,终是开了口。
指甲深深的陷在肉里,李柔嘉这才堪堪忍住了恨意。
呵,念及旧情?原来在他眼里,自己是已经是旧爱了。
再等等,再等等。
扔下这句话,容淮之唤人扶着自己往内室去,不想再多看一眼。
李柔嘉转身瞧着男人的背影,眼底彻底浸染了疯狂和阴暗,别怪她,要怪只怪你负了我。
——
春华苑。
自孟良娣被诊出有孕后心情都很好,一来有了孩子,自己的地位就越发稳固了些。
二来容淮之也极为重视这个孩子,时不时的抽空来看她,也总会送些珍贵的补品来,让她心里都甜丝丝的。
孟卿倚在榻上,脸色微微苍白,今日她总觉得有些头晕,便唤了太医来瞧。
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太医。
“不知怎的,今日昏昏沉沉的,小腹也有些疼,劳烦太医瞧瞧孩子可还好。”
季亭舟跪在榻边,仔细的诊着脉,不过片刻,眉头便紧紧的蹙着。
孟卿见了这样,脸色愈发苍白,忍不住有些心慌,害怕孩子出了什么事:“可是孩子有碍?”
那太医又诊断了片刻,仍然紧紧的蹙着眉,脸色有些发白。
“娘娘脉象平稳,微臣并未诊出孕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