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崔无垢的吩咐,韩继的默认后。
左进并没有急着去处理杨氏女进府的事,而是来到他办公的偏厅,将下面几人整理出来的公文过滤一遍。
将自己能力和权限范围的公文处理好,再将需要韩继过目加盖印章的折子筛选出来,准备拿过去请示韩继。
一通忙活,花了一个多时辰后,才终于处理好今日公文。
带上挑选出来的公文,来到不远处的韩继所在的正厅。
“伤可无碍?”
韩继见到左进的到来嘴角含笑,端坐正堂之上,面上丝毫不见昨夜的暴怒之色。
满是温和。
听得这声轻笑,左进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那已经结痂的伤口,冲韩继讪笑道:“多谢司马挂念,左进无碍!”
韩继轻笑借着便是轻喝:
“滚上前来,让本司马好好瞧瞧!”
一声‘滚’字,看似在骂人,却透露着浓浓的亲切。
以及一丝...心照不宣。
左进大有如释重负之感,忙不迭上前几步。
突然,他便感觉全身真元沸腾不止,气息急剧攀升。
四品真元境五层、六层......
最终停留在四品真元境巅峰,感觉可随时一脚迈入五品元神境。
待稳住气息,左进直接跪伏在地,激动道:“多谢...司马!”
居于上首的韩继,垂眸俯视着淡淡道:“当真是丢人...一点小伤,竟然弥留至今,往后修炼当勤奋些......”
依稀听得韩继嘟囔道:‘当真是太不经打......’
左进嘴角抽搐。
“多谢司马栽培......”
自己修为无故突破,左进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毕竟也不是第一次经受住这般‘恩泽’......
韩继白了他一眼。
“行了,这里也没外人,就不用再演了,这次的功劳本司马记下了,这是你应得的。”
“下去好好办差吧!”
左进闻言,起身拱手一礼,便要告辞离去。
办差,办何差?
自然是办理杨氏府进府的差事!
忽然又听得韩继说道:“我们出来多久了!”
左进身形一顿,虽不知韩继为何意,但还是再次拱手恭敬道:“回司马,十月十五日从小河村出发,至今日十二月初九,再五六日,便有两月......”
“快过年了啊......”
左进不知如何回答。
便又听到韩继继续吩咐道:“本司马准备过几日回小河村一趟,你与谢宣准备一下弟兄们的家书信件什么的,然后先行安排一队人回村......”
“诺......”
左进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他办公的偏厅。
吩咐左右一句,便寻了一处静室,一边按韩继教导的心得开始突破,一边等崔无垢的侍女来找。
娶妻为聘,纳妾为彩。
崔无垢交代过那位名为听雨的侍女备彩礼,左进一时半会也不着急,等着便是。
......
杨家祖宅,后院一雅静阁楼。
深闺伊伊,帷帐幔幔。
“姐姐......”
一处矮榻上,杨玉环抓着杨文君的小手,一脸的不舍。
两人是双生子,相貌无比的近似,但细细一看还是有不小的区别。
相貌上,同是绝美的鹅蛋脸,姐姐相对清瘦,妹妹玉环略带一丝婴儿肥。
气质上,妹妹玉环娇俏可人,姐姐文君颇有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风骨。
相貌神似,仪态气质不一。
但均是肤白貌美,身姿婀娜,体态更是绝色。
面对妹妹的不舍,杨文君心中也是惆怅,面上却是带着一丝淡然:“这一天终会到来,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可是...终究不是姐姐自己挑选的如意郎君......更何况......”
更何况还是一阶妾室。
杨玉环平日里没心没肺的,但这等伤人的话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杨文君眼中神色一黯。
世家贵女,婚姻大事根本做不得主,但于其他同等世家门阀联姻之下,也能荣耀一生、显赫一世。
她面上带着一丝自嘲、凄婉:“就算不入司马府又如何...日后还不是一样要沦为牺牲品!”
杨玉环却是焦急道:“那曾能一样...日后就算是被‘嫁人’,那也是当家主母,掌一宅权柄......”
“好了...玉环,需要再提!”
入府为婢。
要说杨文君心中没有绝望是假的,但是她又能如何呢?
祖父那一声痛苦的哀求:‘如今杨家荣辱皆系汝一身,莫要让吾等失望!’
重若千钧,压的她根本喘不过气来。
她除了顺从,别无他法。
这就是命。
虽然在那位高高在上的韩司马眼中,这一切仿佛不值一提,对她杨氏女嫌弃如敝履一般。
但确是她的一生之命运!
杨玉环看着姐姐满面哀色,很是揪心:“姐姐...你从小便一直让着我,对我百般疼爱......这次便让我去如何?”
杨文卓想也不想的摇头道:“此番一去...非是去享福,你性子跳脱,怕是一个不慎,便酿成大祸而不自知......”
“可是......”
“好了!休要再说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那韩司马弱冠登仙,号称百年来第一人,此次入府为婢、为妾,严格来说...也算不得委屈!”
“姐姐...”
杨玉环听着姐姐决绝、言不由衷的话,一时间悲从心来,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与此同时,杨家前院。
“老朽见过秘书郎......”
杨彦云见最近黄昏时分带人来到府上,便知晓事情转机来了。
亲率杨家数位长老来到前院相迎。
他声音不大、语速不快,可偏偏能让人感觉得到话语中的满是急切与不安。
左进两手前后背负着,腰杆挺的笔直,先是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杨家家主。
然后不急不缓的微微一回礼。
对面杨彦云的这一礼,他受之无愧。
此时他再次登门,隐隐却有几分居高临下之意,口中轻吐:
“幸不辱命!”
话音一落,杨彦云便深深呼出一口浊气,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可随即却生出一股愧疚之心。
入府为婢。
还是求着送进去的。
‘不过也好,送进去之后,妾室之位往后再徐徐图之......’
杨彦云心中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