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落霞山之巅。
韩继闲来无事,正在观赏晚霞。
云虚子却前来汇报,竟有不少门人弟子不愿随去茺州,只愿在山门内安稳的继续修行。
这些人不在少数,云虚子无奈之下只好来请示韩继,能否降下恩泽......
那些弟子或是觉得太过屈辱,或是觉得那些从下午开始,便消失不见的同门师兄弟们已经遭遇不测,兔死狐悲......
韩继独处于山巅,旁边一绝美坤道跪坐侍于一旁,正温酒煮茶。
他目光看向西边日落之处,嗤笑道:“真是不知所谓......”
远处,银装素裹的平原尽头,落日的余晖正在天际缓缓沉沦,有种别样的异常之美。
落霞山之名,当真名不虚传。
可远处来汇报的云虚子,不知是看多了此等美景还是怎滴,丝毫感觉不到此情此景的震撼之美。
因为韩继的一句话,在并不强烈的冷风吹袭之下,竟然冷汗直冒。
他不知晓韩继这句话是在说他,还是再说那些闹事的宗门弟子,低头拱手的头颅更低了。
韩继淡淡的吩咐道:“若是真不愿随宗门去汝阳,也不必勉强,听之任之即可......”
韩继语气平淡,好似没怎么生气,让来报的云虚子暗松了一口气,正待应诺离去的时候,又听得韩继继续道:
“将之籍贯和背后的家族登记造册,等到时候交由秘书郎登记备案即可。”
“你们宗门内想必是有类似黄册的名册吧?”韩继先是淡淡点了一句,再接着道:“这等小事都处理不好,真不知道你这管理数万人的宗主是如何当的......”
面对韩继淡淡的责备,云虚子亡魂大帽,赶紧收起心中的小心思,干脆利落的应诺,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后,便告罪离去。
断崖灵泉,溪水潺潺,不断冒出温热的雾气。
崖边凉亭内。
韩继躺坐于一摇椅上,眼睛微阖,欣赏着难得的美景,将杯中温酒一饮而尽。
对云虚子的离去也是毫不在意。
对于守山宗的小动作,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若是有异心,日后慢慢调教就是......
至于那些弟子,要是真敢闹什么幺蛾子,那韩继不介意连带他们背后的家族一起清算......
他韩某人最大的爱好就是调教,最擅长的便是记小本本......
比如那东阳郡守背后的周家,以及看似没有直接得罪过的墨家......
韩继一笔一笔的都记着。
“滋滋~”
一旁跪坐的妙龄坤道女侍手上忙活着,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烤肉香味。
四个小短腿的铁架子,下面燃烧着银骨炭,不知名的灵兽肉被串了起来,炙烤的‘呲呲’冒油。
这个世界也炙肉,但这般新颖的‘烤串’方式,不用看也知晓是出自韩继之手。
韩继闲来无事,便来到了这处山巅,这个坤道便被便被风清子安排过来服侍。
不知是不是常年练剑的缘故,女子不仅长得绝美,手指雪白修长。
让韩继不由升起‘这么长的腿不去蹬三轮’的奇怪念头。
于是随手炼制了个烧烤炉,让其一边为自己泡茶温酒,一边烤串......
坤道看不出具体年岁,从面相看,只有二十一二岁的样子,却也有二十五六岁的成熟气质。
修为已经是元神境初期。
想来也绝不是普通弟子、侍女之辈。
让其为自己温酒炙肉,也是看了那双雪白修长的玉手后,临时起意。
姑且算是韩继的一丝恶趣味。
穆灵萱低眉垂目,眼神中略带着一丝不岔,一侧的脸颊上还沾染了一丝黑灰。
许是感受到了身边之人的情绪,韩继耷拉着眼皮,头也不回的注视着远方道:
“你在想什么...似乎对本司马颇有怨念......”
“弟子...不敢!”
“不敢...那就说明还是有的!?”
穆灵萱嘴唇蠕动,想说些什么,却被师数祖交代,眼前之人万不可得罪......
此时已经换上一身黑色锦袍的韩继,转个身稍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躺着看着坤道绝美的侧颜,道:“说吧...本司马恕你无罪!”
“只是觉得...司马之行事...太过于霸道......”
女子的声音清脆,带着一丝空灵...
“呵呵...你是指本司马强行为了那些叛逆余孽,而大动干戈来找你守山宗的麻烦,还是指你们那些师兄弟们不愿跟某去汝阳之事......”
女子沉默,双眼瞪着架子上的烤灵肉,似乎生怕肉烤糊了一般。
韩继看着女子倔强的神情,不由再次呵呵一笑:“看样子两者皆有......”
收回目光,韩继一只手整着后脑勺,看向快要沉于天际的夕阳,淡淡道:“难道某不来你守山宗,你守山宗就不会来找本司马的麻烦吗?”
女子再次沉,宗主前些时日出关所谓何事的内幕,她自是知晓的。
韩继接着道:“世间之事,非霸既王......”
“你既然觉得本司马行事霸道,那你可知本司马若是行王道之事,你守山宗今日会是何等下场......”
穆灵萱陡然抬起娇俏的小脸,带着不解的望向韩继。
“所谓王道,说的牵显点,不过是占据道德或者律法的制高点,而按照大周律,本司马若是将你守山宗尽数屠戮一空,这个天下不知会不会有人为你们守山宗鸣冤喊屈......”
韩继语气平缓的娓娓道来,仿佛在阐述着某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内容却是血腥无比。
而且只阐述了最浅显的道理和比喻,至于更深层的王道之法,韩继不屑去跟一介妇人去掰扯......
没理会女人的震惊,韩继又接着讲述道:“本司马兴师动众,出动数万兵马,你当真以为是来示威或游山玩水的......”
自古兵之大事,出之则不祥,必见血。
韩继来时,也是抱着一劳永逸的想法来的。
但那个老头怂的太快,明明有六尊真仙,却不敢对自己这边四尊真仙动手。
一点也不敢赌当时的自己...兴许只是强弩之末......
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