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吃饱喝足后,刘庸先去睡觉了。
唐岁收拾了碗筷后,长舒一口气。
今晚接收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
去看看那只老母鸡吧,自己的血应该是奏效了。
如此一来……
唐岁兴奋地舔了舔嘴。
行至院中,见那老母鸡,不,现在应该叫壮母鸡了。
肉眼可见地肥了一圈,在院子里用喙翻啄着土地。
啄两下还抬起头来,用爪子刨一刨身下的土。
哪还有刚买时候的那死鸡样,完全是生龙活虎了。
见到院子里有人来,老母鸡偏过头来。
用一只明亮的眼睛观测着唐岁。
唐岁眼里眯着危险的光芒,慢慢地朝老母鸡挪过去。
看准时机,唐岁一个虎扑按住了它。
老母鸡惊慌得“咯咯”叫着扑腾翅膀,激得周围尘土飞扬。
“呸,呸。”少女啐了一口灰尘。
随即掏出开虚笔来,在老母鸡背上写了一个真言“定”字。
若是刘师看到大概会暴跳如雷吧。
教自己的术法就这样用。
老母鸡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展翅高飞的动作。
少女则蹲在一旁细细观察,完全没有个女子样。
“被捆一天的疲态消失了,按理说这鸡年岁已高,本就半死不活了,不仅捆伤消失了,而且肌肉变得有力,毛发变得光泽,就像是回到壮年一样,甚至效果犹有过之。”
少女眼色凝重:“看来,我果然是个行走大药吧,效果卓越,先防老,再治伤。”
她咬着大拇指指甲盖,暗暗道:我和芝芝的身份必然不能被外人知道,就算是殷姨她们也不能告知。
倒不是唐岁不相信她们,只是泄露出去的话,自己和芝芝保不好被人抓去炼药。
甚至被当一味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药材。
还是性价比顶破天那种,能疗伤,能延年益寿,能强健体魄。
唐岁越想越心惊肉跳。
就在唐岁怔神之际,老母鸡背上的定字缓缓消失。
它挣脱束缚,扑打起翅膀来。
躲到角落防备地盯着唐岁。
竟然只能定住这么久吗,这老母鸡气力不小啊,少女皱起眉头。
注入这个“定”字的儒气量定住一个小孩这么长时间都没问题了吧。
把芝芝救回来之后得万分给她叮嘱了。
…………
第二日清晨。
“阿岁,这几日能不去刘师那儿吗?”殷二娘问着唐岁。
“啊?可以啊,殷姨。”唐岁停下手中洗碗活计。
少女拿起帕子擦了擦手,笑嘻嘻问道:“怎么啦,殷姨有何吩咐。”
“这个月那酒坊送酒来的伙计突然说要涨价,我得去见见那东家好好说道说道,顺道再订一批酒。”
“如今大家都知道这里有个小伙计长得好看,声音又甜,连带着生意也好了,送来的酒这个月已是不够用了。”
殷二娘坐下来,手臂撑着脸解释道。
“那酒坊在城外较远一处坡前,在坡里开了个洞当作酒窖。”
“城外不安生,我去请几个走镖的护送咱们,再加上阿岁应当是万无一失了。”
说完她瞧向唐岁。
“只怕得去向刘师告知一声。”
唐岁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去。”
刚好让刘师自己上几天课,也磨一磨金贤那小子。
唐岁这边一切准备妥当后。
殷姨去租了个拉货的马车,又请了镖局的几个好手。
此时马车上还未装货物,唐岁与殷二娘便乘在上面。
正值晌午,太阳却被云层遮住,山间只传来徐徐清风裹着草木气息。
唐岁有些好奇地问道身旁的殷二娘:“虽说走的是官道,可怎地没见几个行人。”
马车摇摇晃晃,殷二娘颠簸着身子回答道。
“北齐本值动乱,上面又没点脑子下了禁武令,除了学宫子弟,修文修武是要到当地官府报备的。”
“你是刘师子弟,自然没人敢来找你麻烦。”
她望着沿途风景,继续补充。
“平民百姓不得私造弓箭刀枪等兵器甲胄,到底是为了不威胁到皇室与世家地位。”
殷二娘提到世家便叹了口气。
“唉,其实根本没必要,毕竟皇室世家都供奉有修行者,平民拿着凡器根本毫无威慑。
我听说是那小皇帝早些年非要闹着出宫看看,被想弑君的平民拿着镰刀吓着了。
上面便颁了禁武令,愚昧至极,那平民连小皇帝衣角都没碰着便化成飞灰了。
此令一出,逼得不少人家庭破灭,落草为寇。
先不说城外的妖物与诡物,比这些更险恶的是人心。
现如今没点保障和本事,都不敢在外面走动。”
唐岁扶着下巴,若有所思。
随后抬起手臂,展示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肌肉。
拍着胸脯向殷二娘说道。
“放心吧殷姨,我现在也是入了境的儒修了,小小山贼,还不是轻松拿捏。”
殷二娘被逗得一笑。
“傻孩子,山贼还没猖狂到敢随意在官道劫人。”
随后又神色严肃起来。
“真正令我在意的,是那待会要走的分岔小道,刚刚听走镖的说几天前有人在这条路上被劫杀了。”
那镖头走到马车前,冲着殷二娘说道:“夫人,马上就要转小道了,得打起精神来咯。”
殷二娘应了一声:“晓得了,各位也多加小心。”
那为首的镖头,皮肤黝黑,筋肉精壮,听殷二娘这么一说。
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
“我等做这一行,虽是不如那些个修士老爷,但都是有些拳脚功夫在身的,夫人莫要小看了我们啊!”
好在一路上都没出什么事。
到了夜晚,唐岁一行人便找了个地方生火过夜了。
镖师们轮番守夜,两个时辰一换,保证都能有睡眠。
唐岁白天在马车上眯了一会儿,此时并不是很困。
她看着面前的火堆里不时发出噼啪声的火苗发呆。
身旁是已经睡下的殷二娘。
闲来无事,少女索性拿着树枝拨弄着火堆,让其烧得更旺。
忽的唐岁耳朵一竖。
纵使她是儒修,五感也比普通人强上许多。
是脚步,且是人的脚步,穿鞋的脚踩在地上和野兽的脚踩地上的声音不同。
看了看周围守夜的镖头和另一个伙计。
他们都没动,不是他们,且这脚步离得要远些。
该是在背后这片林子里。
唐岁提醒了镖头:“大哥,那林子里好像有人。”
随后指向了那片漆黑树林。
其他人也被唐岁这动静吵醒。
作为镖头的黝黑汉子半信半疑地打量着林子。
朝着林子里吼道:“我等打倒埝邺城来,送的是人,这马车上可是能见的没有红货,不知林子里的是哪路好汉,能否出来碰个盘儿?”
半晌之后。
漆黑的林子里只有阵阵阴风吹过,无人应答。
唐岁眼睛虚眯,将儒气加持于眼。
那镖头等了半天没个响应,有些恼怒,扭头皱着眉头责怪唐岁道。
“小丫头,别听到什么麻雀扑腾翅膀就跳起来说有人。
大家伙都赶路赶了一天了,都累了,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