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抱着手臂似乎颇为不满众人视线尽皆聚焦到唐岁身上。
这些人堵在此处挡了她的去路。
周围有人认出少女身份。
“这不是薛家二小姐嘛,听闻其兄长早两年入了学宫进了武院,不到二十便已是七境巅峰。”
“糟了,这小姐最恨别人抢他风头,今天看其妆容用了最近多宝商会售出的胭脂精心打扮了。
只怕是来作秀让大家夸她的。
如今其小姐脾气上来,有好戏看了。”
有好事者在人群幸灾乐祸,准备看热闹。
刘乌虎听后脸上凶相毕露,瞪着虎目怒视那娇蛮少女。
那薛家小姐见刘乌虎怒瞪过来,顿时抽出一条长鞭。
“哪里来的蛮汉?敢这般无礼于我!”
刘乌虎倒拧起眉头:“你是个甚么……”
他话还未说完,身旁唐岁撑开半扇眼睛瞥了一眼她,那薛家少女瞬间感觉如坠冰窖。
随后唐岁拉住蠢蠢欲动的刘乌虎。
挥挥手示意他切勿惹是生非后,继续闭目养神。
莲姐说了,第三关辩机会进到一处秘境内,此处人多眼杂,想教训这丫头也不太方便。
刘乌虎冷静后就地盘坐下来,候在唐岁身边。
那少女愣神片刻后反应过来,只恼刚刚为何会被一个眼神吓到。
或许是为了找回刚刚失态面子。
她将挽起的鞭子露出两尺鞭尾,指着唐岁和刘乌虎继续叫嚣道。
“喂!你这蛮子……”
其身旁却转出个执卷书生拉住她。
“哎呦,姑奶奶,可别闹事了,你哥让我好好看着你。
放过我罢。”
“甄必安!你松手!”那樱裙少女不忿地甩开其袍子。
眼见其还要发作。
不料此时前方有人喊了一声。
“第一关测试资质考核开始了!”
周围人大多都散去,回到自己队伍里去了。
那书生见得人群散去,强拉着薛家小姐进了武院另一条队伍。
前来测试的人很多,一眼望去只是人头攒动。
唐岁收了心神同刘乌虎一起站起身来。
很快队伍前方就开始挪动。
有人见得人潮涌动不禁感叹道。
“武院测骨,也不知这个月甲等者能有多少人。”
另一人听得此言不免撇撇嘴奚落道。
“哪有那么好出,一年也才出十来个甲等。
我已是入境武夫,此前已经考核过两次了,天赋也才丙等中。
两次都缺了点运气栽在辩机上,此次若是再不过,今生便没机会了。”
唐岁两人随着队伍缓缓前移,青石地面上投下细长的日影。
她们来得早,处在队伍前段,因此没多久便见了测骨石。
武院测试处前立着两尊玄铁铸就的镇山兽,兽首衔着的铜环上浮着层淡金符文。
测骨石就悬在镇山兽中央,通体莹白如千年寒玉,表面却隐隐流转着朱砂似的纹路。
唐岁前方一麻衣朴素少年上前将手搭在测骨石上。
测骨石开始由下而上泛起白色微光。
最终那光芒蹿至石头五分处不再上升,石头上浮现出三个白芒字体。
乙等下。
“乙等下,还不错,正常修炼有望七境。
什么名字……”
记录的学宫教授抬眼简单夸赞一下,问起信息来。
那少年脸上露出喜色,连忙凑到教授跟前回答信息。
待记录完毕后其便至后方场地等候下一场考试,至于未至丙等天赋者,直接淘汰取消资格原路返回。
那教授冲着叫号弟子点点头。
“下一位,薛明嫣。”
执事弟子话音未落,樱色裙裾已卷着香风掠至石前。
薛家二小姐扬手拍在测骨石上,测骨石底部快速升腾起淡淡红光,自石头上缓缓生长浮现出一株枝丫缀着火苗的小树。
上书三字:甲等下。
“竟是出了个甲等!”人群里炸开惊呼,“且最重要的是还有特殊血脉!瞧着是,扶桑树!?”
少女唇角刚勾起得意弧度,忽见扶桑树火红落叶飘零。
唐岁不知何时已立在另一侧测骨石,莹白指尖轻触石面,赤色纹路如蛛网般自她指腹蔓延,竟将扶桑树上火焰浇灭,树干干枯发焦起来。
测骨石发出玉石相击的清音,朱砂纹路重新汇聚成四个古篆——
无骨无相。
随后四个古篆又像是受了什么影响,竟开始飘忽起乱码来。
一双赤色狼眼下裂开大口将四个乱码大字吞噬。
一个“极”字血色大篆浮现其上。
执事弟子手中名册啪嗒落地,围观人群霎时鸦雀无声。
武院建院三千年来,测骨石还未对人显过此谶。
“妖术!定是用了邪门法器!”薛家小姐甩出长鞭,鞭梢赤鳞片片倒竖,“我薛明嫣今日便替武院验验这妖人的成色!”
唐岁冷下脸色,若是这丫头不知好歹要对她动手。
那可就别怪她不客气。
刘乌虎手按在背上重尺正要暴起,却见那执卷书生闪身插入战局。
甄必安手中书卷无风自动,泛黄纸页间突然探出数十条墨色锁链,将暴走的赤鳞鞭牢牢缠住。
“明嫣莫急。”书生叹了口气,袖中滑落半枚青铜虎符,符上刻着“薛”字暗纹,“令兄可是托我转告,若你今日闹事,便请去思过崖面壁三月。
唉,将你这边看妥了我还得去文院考核,第二关安分点,我会在辩机秘境内来寻你。”
薛明嫣脸色骤变,正要发作,忽听测骨石发出裂帛之声。
那石头竟是顺着蛛网纹路裂开来。
唐岁望着眼前破碎石头微微皱起眉头。
“乌虎还未测试,该不会因我弄坏石头遭了影响罢。”
执事弟子额角沁出冷汗,抖着手在名册记下:“唐岁,测骨……测骨……”
“测骨不详。”唐岁收回搭在测骨石的手,黑红瞳孔映着石面渐渐暗淡的纹路,“烦请登记。”
随后她径直走向后方记录的教授。
那教授此时也愕住了,自己干这个已有三十年了。
从未见过有如此怪异异象,不仅异象频频变化,连资质品阶也未给。
不,给了,只是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极”字。
“请问,这石头坏了该如何?
舍弟还在后面未做测试。”
唐岁朝着那教授微微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