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辘颠簸,马车不断震动让刘乌虎醒转过来。
少年缓缓撑起身,感受着身体力量消失的落差感。
温热的掌心忽然贴上他的额角。
因被惊吓而显得有些憔悴的妇人正忧心地望着他。
旁边二姐也是紧张地拉着自己衣角。
“适才见你忽然晕厥,是不是吓着了?
没事吧,孩子。”
刘乌虎喉头微动,心道果然是这一幕!
马车帘外掠过的枯枝残影与记忆重叠,这正是邺城逃亡途中!
现在大姐已经前去断后,很快便会有两个甲士追上来。
“娘,勿需担心。
今日咱们都会平安无事。”
刘乌虎见了妇人微微一笑,眼神坚毅。
殷二娘见此微微一愣,前方驾马的刘庸转过头来喜色道。
“乌虎醒了?”
刘乌虎在车厢内缓缓站起靠到父亲身边。
“醒了,爹。”
他将头探出马车外朝后一眺,两匹良驹驮着两名轻甲士兵正远远吊在他们身后。
很快两骑便迅速逼近追上来。
马绳被抬手斩断,整个马车失了动力和方向。
车轱辘在路边疯狂扭转跳动,刘乌虎指节扣紧窗框,保持身体稳定。
“抓紧!”少年低喝间纵身跃出,就这般跳到左边战马上。
他一手死死地扣住马鞍,另一手捉住那士兵臂甲。
布鞋在泥地上犁出深痕。
“乌虎!”
殷二娘见此失色惊呼一声。
刘乌虎的腿拖在地上,借着身子与地面的扯力,那士兵竟是角力不过。
眼看就要被刘乌虎扯下马来。
于是那士兵便发了急,另一手抽出剑来朝着刘乌虎便砍了下去。
“哪里冒出来的毛孩!死!”
刘乌虎任由那剑插在自己背上,利刃破开背脊的剧痛反倒令他清醒。
他通红了眼睛,死死盯着那甲士。
士兵心底没来由的一寒。
被刘乌虎抓住机会侧身上马坐在那军士身后。
只见其一手虎口将那士兵三根握剑手指硬生生掰断。
另一臂五指如铁钳般扣住甲士喉颈。
那士兵只觉被一头大虎摄住。
呼吸困难,死命在马上挣扎却是很快就没了声息。
此时这匹马已经行了离殷二娘所在的马车有了一段距离。
刘乌虎将那尸体翻身丢了下去。
勒住坐下马儿飞快回赶。
此时另一名军士已是同刘庸扭打在一起。
眼见他居高临下便要将利刃刺进刘庸胸膛。
不料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嗤!”人头高高飞起。
刘乌虎拉住马鬃,侧下身子,将插在背上那把剑取出。
瞅准了那甲士未多作防护的脖子一剑枭首。
喷涌的热血溅在刘庸惊愕的脸上。
待少年踉跄落地时,背后创口已浸透半幅衣衫。
那士兵至死都想不到自己的战友会打不过一个手无寸铁的半大毛孩。
实际上鲁宾孙虽然没教刘乌虎神通。
但已将自身拳脚功夫尽数相授。
同时教他武夫怎样应对敌人,那就是狠!
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刘乌虎翻身下马,很快将几匹马尽数拴在车前方。
殷二娘心疼地看着自家儿子背后恐怖的伤势。
忙在包里寻找起金疮药来。
此时一匹血狼匆匆自后方赶来。
正是唐岁,唐岁见得几人尽皆平安。
终是松了口气,散了血狼法相便沉沉倒在众人面前。
刘乌虎心头一震,颇为心疼。
现实内阿姐可是硬生生撑着坚持了两个时辰才敢晕死过去。
他坐在马车上,脑海里浮现出当时唐岁规划路线。
朝着白鸟村便驶了过去。
殷二娘轻轻地拨开亲儿子衣服。
颤抖的指尖抚上他脊背,金疮药不断落在翻卷的皮肉间。
这次,刘乌虎终是赶在爹娘咽气前,攥住了命运的缰绳。
……
海风卷着咸涩的潮气掠过少女发梢。
唐岁站在码头跟前,指尖在眉骨处搭起凉棚打量着远处渔船。
终是让她发现了新bug。
远处几艘渔船已是许久未曾移动。
那些本该随波起伏的黑点凝固如标本。
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个幻境没办法模拟全世界。
只能演化处在她周围的人和事物。
且范围并不大。
唐岁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嵌套循环么……”
那么,索性来一场速度与激情罢。
少女嘴角勾起,瞧了眼远处母亲正在椰树下摆弄纱巾。
父亲举着单反半跪在沙滩上,取景框里永远定格着妻子十七岁时的模样。
心中暗道一声抱歉。
她趁两人不注意,溜到马路上。
此时面前正是一个红绿灯。
一抹红影缓缓停在人行道前,却是个骑着杜卡迪的长相普通男子。
红色杜卡迪panigale V4像团凝固的火焰。
他冲着唐岁吹了声口哨。
“靓女,要不要体验地表最强心脏?”
骑手掀起镜面盔,露出精心打理的不规则下颌线。
改装排气管在他鞋跟敲击下发出求偶般的嗡鸣。
唐岁打量着摩托后方加装后箱,脑内灵光一闪,扭捏道。
“哥儿,我听说啊,骑仿赛不戴盔的男生……”
那哥们一听这声儿这型,眼睛瞪得都快直了,喉结不自觉滚动。
天菩萨,眼前这女孩身形音色脸蛋都是极品中的极品。
他耍帅似得翻身下车,打开单后箱。
转身掏出粉色AGV,箱底还压着未拆封的蕾丝手套。
唐岁心里冷笑一声,这货怕是出来钓妹妹惯犯了。
她接过头盔戴上,眼里尽是对座驾的渴望。
“哥儿,我能先单独骑上去试试感觉么?”
那男子一愣,迟疑片刻随后答应道。
“也不是不行,但咱们得先加个绿泡。”
不料他刚答应就见唐岁翻身上车。
头盔内的娇颜冲着他盈盈一笑。
“拿来吧你。”
杜卡犹如嘶吼的猎豹猛地朝着前方无人过的人行道绿灯冲了出去。
“诶?”那男子呆呆地立在原地,手上手机还停在二维码界面。
唐岁掏出兜里震动的手机。
却是自家母亲来电。
“阿岁,你人去哪了?
我和你爸找了一圈都不见你人。
阿岁?这孩子,接了怎么不说话……”
很快周韵语音就杂乱成滋滋电流……
“妈,我爱你们。”唐岁哽咽一声挂断电话。
几日相处她很开心,但此刻梦该醒了。
坐下800cc的钢铁猛兽在胯下尽情嘶吼着,伴随着速度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