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苏玄清背上的竹篓快已装满。他站在一处断裂的山崖前,抬头眺望,山顶笔直向上,如剑尖倒立,另一面山崖斜顷,裂开的口子像极一颗张口的兽口,“狼牙峰”,现在苏玄清已入大山三十多里,由外围将进入更深处,传间进山不过狼牙峰。
苏玄清以前与师父釆药就听师父说起,到了狼牙峰就不能进了。狼牙峰并不是指一处山峰,而是一条山脉,山脉与别处不同,山顶的山尖无一不象一颗尖牙倒立,没有一棵草木,光滑圆滚。
苏玄清靠近狼牙山峰,站在崖下裂口处向里观望,“不知里面会有怎样的危险?看里面也没什么不一样。”
“既然来了,就过去看看,过谷口就行,百闻不如一见,这么回去有点不甘心。”
苏玄清先放下背篓加固了一番,摆好药草,把篓盖扣好系好,药铲绳索也扎在腰间束好,才迈步迈入崖口。
崖口不长,十丈左右,崖壁上有几棵矮树斜插在石缝里,有藤蔓垂落而下,绿叶婆娑,崖口凉风飒飒吹过。快过崖口,一抬头,崖壁上一块外凸的岩石下赫然生有一棵灵芝,心中一喜,口念法诀,手指一点,一蹬地面身形直飞而上。继而靠近灵芝,左手扣住凸石,右手抓住灵芝根部扭了两圈儿将其釆下。灵芝有三朵,一尺大小,通紫油亮,真的又是小有收获。
苏玄清转头望向崖外,山峰外延还挺平坦,树林葱葱郁郁,是一处谷口。苏玄清落下装好灵芝,背好,直接施展“御风术”向谷中树林边一块平地飞掠过去。
刚刚落定身形,看到眼前更加粗壮的树木一阵唏嘘,“真粗,真大。”
忽然树林吹出一股凉风,带着薄薄水雾朝苏玄清这里徐徐飘来,苏玄清一时纳闷,腿脚没敢动作,扭身四周打量,“喔糟,山呢!”,苏玄清望望左右两侧全是高大粗壮大树,身后也是。不可能,身后可是崖口,那有高高的山峰。
苏玄清瞬间脑袋急转,两眼一闭,紧紧运转心经,手中剑指朝下一点,向后一个鹞子翻身,急飞而起。
脚步未动,身后就是来时路。连翻几个跟斗,便两臂伸开,右脚抬起,左腿后伸,直直向后快速倒飞。直到左脚接触硬物才停下。定睛一看,已站在一块山崖上,才放心下来。再打量谷口,还是那片树林,与刚出崖口一样,只是苏玄清站在崖口靠右十几丈开外的崖壁沿边。
苏玄清一阵后怕,不用想,遇到鬼打墙之类的情况,“难道是传说中的迷阵!”
“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其他修炼者。这里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十几丈距离,在里面看到的景象会变化这么大。”
苏玄清于是紧闭上眼睛,口中默默念起一套经文,丹田一股法力急转而上,穿经过脉进入双眼中缓缓旋转。苏玄清手掐剑指一点眉心,接从双眼摸,心念“神动玄经,仙眼开明。无妄无念,真灵显形。开!”,随即两眼睁开,瞳孔紫光闪动,看向树林薄雾之处。
这时树林处一阵恍惚,一片灰蒙蒙的空地出现树林中,空地碎石东倒西斜,杂乱无章,中间好像还有一块块如骨头的条状东西,向远处延伸,渐渐看不清楚,只有时灰时黑的浓雾笼罩。浓雾流转着飘荡,丝丝缕缕,还带有灰色,黑色,暗红色,如烟如绸。
“麻买皮的,这里得死过多少人啊,有这么多怨气,煞气,还有死气。年头也够久了,都有辉光了都。”只有人死才有怨气。
“这里是一处死地,有阵法没错了。就是不知道是人为还是天然。”
“哎——我学的还是太少了。传间中修仙有丹,符,器,阵之说,没有诸多技艺伴身真是处处危机,处处小心,在这里都这么恐怖,刚才稍有犹豫就会出不来。”
“不知道藏经阁有没有这些方面的典籍,有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得多学才好,艺多不压身。”
苏玄清默默盘算着,修为还是太低,能力不足啊。不知这个世界有没有炼气,筑基,金丹一说。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个情况,是不是炼气期,“”哎——苦恼啊。”
苏玄清摇头惆怅一会儿,转身向来时方向掠身而去。
返回了道观,苏玄清来到后院把药草分种别类的摆好,能晾晒的晾晒,要泡制的另放在别处。抱着灵芝去师父的寑房。
“师父!师父可放!”苏玄清在门口轻声喊道。片刻,房内传出话音,“哦,是虚玄啊,进房讲话。”
苏玄清迈步而进,见姜道长正盘坐在床榻闭目养神。见师父睁开眼,苏玄清微施一礼,“师父,虚玄前几日进山采药,得一灵芝,请师父保管。”随后双手捧出灵芝递给姜道长。
姜道长接过,翻看一番,喃喃自语道:“不错,年份够久,四十往上了。虚玄你有心了,此灵芝运用得当能救治许多人,也算是你积了一份功德。”
苏玄清讪讪一笑,“师兄,我还得了一件好东西,是给您老人家的。”
“噢——”姜道长撸撸胡须,定眼微笑地看着苏玄清。苏玄清弯弯嘴角,从怀中掏出布包,展开露出两根野参,抽出一根递给姜道长。“师父,运气真好,挖到两根山参,想师父一根,再留下一根给我娘亲。”
姜道长怔怔得看着苏玄清,静了一会儿,“虚玄啊,你真的有心了,多谢谢你了。为师就收下了,眼前为师还用不到,留在道观,幸许以后为保人一命。”
姜道长起身把野参收起,苏玄清也重新把布包揣回怀中。
苏玄清刚想问一下姜道长,世间有没有修仙的人物,转念一想又十分不妥,有些事不好解释,也不能解释。五本修行秘籍也不能现在呈现出来,苏玄清也是思量了很久。
继而姜道长对苏玄清说道:“虚玄,你头脑聪慧,学医三年许,也可以单身行诊了。昨日,村中传过话来,有伤病者不便行动,估请为师过去查看,今你回来,就去实诊一番,验验跟我这些日子的成果。”
“是,尊师父命。”
“虚清与你结伴,总在观内操持,该出去走走了,该有收获。”
“弟子这就去叫师兄。”
苏玄清转了几转,找到虚清。“师兄,虚清师兄,师父让你和我去山下治病。”
虚清看到苏玄清,小跑过来,拍拍苏玄清肩膀,“师弟,这几天你去哪里了,你不在,我很闷的。”
“我进山釆药了。走,师父让我下山看病,也让你一起出去看看,怕你总在观里会闷坏了。”
“师父真的会善解人意。修行真一张一驰,这些天我是真的静不下心来,你又不在,我都不知如何静修了,静心咒都不管用。”
苏玄清净脸束发,换上道袍,披上褡裢,伴随着虚清出门下山而去。
这是西坡树,十里地。有人昨晚时分受伤不敢动,就使人来道观求诊,姜道长又巧不在,才有今日姜道长派苏玄清一出。苏玄清通过一番正骨包扎,使针敷药,很快完事。
苏玄清收拾起身,发现虚清时不时地偷瞄一个女孩子,苏玄清捅了捅好奇的问:“看什么呢?”,怎量虚玄慌张连连否认。苏玄清看了看女孩,女孩有些羞涩低头颔首,这边虚清有点神情慌张,苏玄清心中了然。
虚玄十七了,早已经是婚嫁年纪。虽说为道士,有着清规戒律,但春心萌动不是好克制的。苏玄清仔细观两人面相,两人皆是红鸾星动,有着一份红线情缘。
又询问走访几户有点风寒,头头疼脑热的,开了方子。期间虚清与女孩两人竟是慢慢的说上了话,虚清又是惆怅又是激动。
苏玄清明白虚玄的心情,松云观有不婚嫁的戒规。对虚清娓娓道来:“师兄,我道门修行虽讲究清心寡欲,隐世避俗。但也讲究心念通达,遁心而动。”
“师兄,你须叩问本心,欲以所往。”
“我也可以替你禀明师父,让师父定夺。师父今日让你和我一同下山,我想师父已经料到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