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墨在夜半时分骤然惊醒,剧烈的头痛像是重锤不停的敲击,让他冷汗如雨,浸湿了华贵的锦被。
罗轻欢原本在一旁安睡,被楚千墨痛苦的呻吟声惊醒,睡眼惺忪间,只见身旁的楚千墨面色苍白如纸,双手紧紧抱住头,脸上满是痛苦不堪的神情,吓得她瞬间睡意全无,整个人都慌乱起来。她来不及多想,匆忙起身,急切地说道:“陛下,您先忍一忍,臣妾这就去请御医!”
然而,就在她迈出脚步的瞬间,一只强有力的手突然伸出来,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罗轻欢回头,看到楚千墨眼神中满是隐忍与无奈,只听他声音沙哑,虚弱地说道:“不必去,去了也没用,御医毫无办法。”罗轻欢望着他,眼中满是担忧,却也只能顺从地坐了回来。
楚千墨靠在床头,大口喘着粗气,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天陵王的面容。天陵王为何总是在他的梦里纠缠不休?他转头看向身旁的罗轻欢,昏黄的烛火摇曳,映照着她的脸庞,与天陵王竟这般相似。在这一瞬间,楚千墨只觉得自己置身于梦境与现实的恍惚中,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谁。
罗轻欢在侍寝之后,位份一升再升,已然是贵妃了,同一批入宫的秀女,对她艳羡不已。
同一批入宫的秀女们,看着罗轻欢的风光无限,心中满是艳羡。她们时常聚在一起,谈论着罗轻欢的好运,猜测着她到底有何过人之处,能如此得陛下宠爱。然而,只有罗轻欢自己清楚,这份看似荣耀无比的恩宠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凌辱。
楚千墨根本没把她看做是自己的妃子,而是做为天陵王的替身,发泄他的愤恨。每当楚千墨看着她,眼中流露出来的并非爱意,而是满满的愤恨与不甘。那些夜晚,楚千墨对她的所作所为,与其说是宠爱,倒不如说是一种发泄,将他对天陵王的所有怨恨,都一股脑地倾注在了她的身上。
“可陛下这样头疼也不是办法。”罗轻欢强忍着内心的委屈与伤痛,伸手轻柔地给楚千墨揉着太阳穴,试图用自己的方式缓解他的疼痛。她的动作小心翼翼,眼神中满是关切,可楚千墨却感受不到她的温柔。
“给你的避子丸可有按时服用?”楚千墨在疼痛稍缓之后,用手轻轻挡开罗轻欢的手,冷冷地问道。这句话就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直直地刺进了罗轻欢的心里。
“都有按时服用。”罗轻欢低着头,声音略带颤抖地回答道。她不明白,身为帝王,本应急切地盼望拥有皇嗣,延续皇家血脉,可楚千墨为何偏偏不愿让她怀上孩子。她每日与楚千墨同床共枕,看似亲密无间,可实际上,她却觉得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一无所知。他就像一座神秘的冰山,外表冷峻,让人难以靠近,内心深处更是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罗轻欢时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望着熟睡的楚千墨,心中暗自思量。她想知道,楚千墨与天陵王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往?为何他对天陵王的恨意如此之深,以至于要将这份怨恨发泄在自己身上?她渴望了解楚千墨,渴望走进他的内心世界,可每次当她试图靠近时,楚千墨总会用冷漠的态度将她拒之门外。
天陵寝宫,白镜禾慵懒地靠在榻上,手中执着一本古籍,眉眼间尽是闲适。
忽然,小太监匆匆入内,神色略带慌张,伏地禀报,“陛下,礼部侍郎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白镜禾微微皱眉,放下手中书卷,轻抬下颌,“宣。”
礼部侍郎涂宏急步踏入,大礼参拜后,神色凝重,犹豫片刻,终是开口,“陛下,皇贵妃主持为陛下选妃一事,能不能收回成命?”白镜禾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为何要孤收回成命?皇贵妃可是有什么越矩之事?”
礼部侍郎涂宏见陛下未语,又接着说道:“皇贵妃此次选秀,标准极为严苛。臣等拟定的流程,他全然推翻,重新定下新规,下面的官员们都颇有怨言。”白镜禾挑眉,饶有兴致地问:“哦?说来听听,如何个严苛法?”
涂宏面露难色,犹豫再三,说道:“就说这初选检查,皇贵妃要求进行脱衣检查。”白镜禾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说:“这倒也说得过去,选妃事关皇室血脉,谨慎些也是应当,万一有什么皮肤隐疾再传染了孤,岂不麻烦?”涂宏见陛下这般反应,更加为难,吞吞吐吐,脸涨得通红,嗫嚅道:“陛下,不是一般的脱衣检查,是……是一丝不挂的检查。”
“噗”白镜禾闻言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呛得咳嗽连连。她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这……这确实有些…这绝非孤的授意…”
白镜禾稳了稳心神,平复了一下情绪,问道:“除了这脱衣检查,还有什么?”涂宏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考君子六礼也就罢了,毕竟是选妃大典应有的程序,可皇贵妃还要求棋艺过关,陛下您也知道,当年皇贵妃可是天陵数一数二的棋坛高手,这一项可难倒了不少人,仅棋艺这一项,就筛掉了几十人。此外,还要求面容俊俏,有礼识仪,如此一来,入了初选的百人,如今不过剩下十人了。”
白镜禾靠在榻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心中暗自思忖,安从玉这是要干什么?她越想越觉得有趣,本以为他只是随性而为,没想到会如此较真。
涂宏见陛下沉默,又补充道:“听皇贵妃的意思,还打算继续筛选,要选肤色白皙,身材高挑的,最后留下三人,再由陛下您亲选。”白镜禾笑了笑,她想过安从玉会严苛,却没想到会到这般地步。她倒是愈发好奇,安从玉究竟会选出什么样的三个人来。
“既然孤将选妃之事全权交于皇贵妃,礼部便全力配合便是,退下吧。”白镜禾摆了摆手,示意涂宏退下。
待涂宏离去,白镜禾唤来怀秋,让她取来便服换上,“走,陪孤偷偷去礼部看看,从玉到底是怎么选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