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虫入腹的瞬间,白镜禾只觉心口一阵剧痛,仿佛有千万根针同时刺入。那疼痛如汹涌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脸色苍白如纸,冷汗如雨下,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不断滚落,洇湿了衣襟。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整个人摇摇欲坠。
安从玉见状,心急如焚,脚步慌乱地急忙上前扶住她,眼中满是心疼,“镜禾……”他欲言又止,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白镜禾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她紧咬着牙关,贝齿几乎陷入下唇,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她强忍着那能将人灵魂撕裂的疼痛,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无比,缓缓走到楚千墨的床边,坐了下来。她轻轻握住楚千墨的手,那双手修长而冰冷,毫无生气。
白镜禾的心口疼得愈发厉害,那疼痛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断啃噬着她的身体与意志。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
突然,楚千墨的手指动了一下。白镜禾瞬间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喜,惊喜地喊道:“阿墨,你醒了?”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楚千墨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还有些迷茫,像是从一场漫长而混沌的梦境中刚刚苏醒。
秦有念瞅了瞅楚千墨,神色淡定,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嗯,行了,蛊虫已入心,他没事了,就是体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养上个把月的,应该与常人无异,至于后面的事,再说。”
白镜禾施礼拜谢秦有念,秦有念一下子跳到旁边,神色慌张,不受大礼,“天子之拜,你这是要折我的寿吗?还是先让人把临雀带来吧,我给他解蛊。”
白镜禾还没说话,安从玉便开口说道:“我去。”他实在看不下去白镜禾忍痛的模样。
不一会儿,安从玉便带着临雀和怀秋回到寝殿。塔依娜看着木头人一样呆滞的临雀,心中一紧,眼眶瞬间红了,一把搂住秦有念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爹,你快给他解开吧。”
秦有念笑了笑,伸出自己的手臂,开始将蛊虫逼出来。只见一条绿色的小虫缓缓从他的手臂钻出,爬到秦有念的手心里,乖巧的扒拉着自己的小脚,看起来竟有几分可爱。
不知道秦有念念叨了点什么,绿色的小虫便从临雀的嘴里爬了出来,展翅飞回秦有念的手心,和之前的小虫挨在一起。
安从玉看着两只小虫不一样的方式出来,不禁心中疑惑,开口问道:“您的小虫为何不是从口中出来?”秦有念挑了下眉毛,神色有些俏皮,说道:“我才不想吃虫子呢,我嫌恶心…”
整个寝殿里的人听见这话,都无语了,原来他有别的方式种蛊,还偏让别人吃,这任性又古怪的行事风格,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临雀清醒过来,入眼的便是塔依娜挽着秦有念的胳膊,再看看周围环境,是天陵,顿时怒火中烧。一想到秦有念逼迫塔依娜可能得手了,他便忍不住心中痛楚,那痛楚如熊熊烈火,瞬间点燃了他的理智。他伸手一把揪住秦有念的衣襟,双眼通红,怒声吼道:“秦有念!你对塔依娜都做了什么?你强迫她嫁给你,你才肯来天陵,你这卑鄙无耻之徒!”
塔依娜刚要解释,便被身边的白慕淮拉住了,白慕淮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不想知道临雀对你的心意吗?”塔依娜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秦有念也笑着不解释,任由临雀一拳打到他的脸上。“砰”的一声闷响,秦有念的嘴角瞬间溢出一丝鲜血。他却只是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神色平静地说道:“我即便不这么做,你能娶她吗?她可是赤蜀皇后,你能舍下在天陵的官职,不顾一切的带她走,给她名分吗?”这话让临雀瞬间愣住,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
只见临雀一字一句道:“我不会带她走,更不会让她跟着我浪迹天涯,她身份的问题,我会求陛下和皇后帮我解决,只要她愿意,我临雀一定给她名分。我不管你和塔依娜之间发生过什么,我都不会再让你带她离开天陵。”
秦有念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别样的情绪。他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瞬间闪过诸多念头,一个歪心思悄然涌上心头。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戏谑的意味开口道:“她若已经与我有夫妻之实了呢?你也不介意?”
这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被这句话震惊到一脸懵,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众人面面相觑,这秦有念竟如此直白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哪怕是为了刺激临雀,这也有点过了。
临雀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震,但他只是稍作停顿,便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只要是她,这种事,我没什么好介意的。”说罢,他缓缓扭头看向塔依娜,那目光中满是心疼,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在意她的过去,他在乎的只是她。
秦有念看着临雀的反应,心中暗自点头,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子,塔依娜有眼光,这事儿我同意了。”说着,他大步上前,重重地拍了拍临雀的肩膀。
这一拍,拍得临雀一脸迷茫,他完全摸不着头脑,他看看塔依娜,希望从她那里得到一些答案,可塔依娜只是微微低头,脸颊微红。他又看了看坐在床榻边的白镜禾,白镜禾一脸笑意,再瞧瞧一旁一脸坏笑的白慕淮。
就在临雀满心困惑之时,安从玉微微笑着,轻声说道:“临雀,他是塔依娜的亲爹。”
听到这句话,临雀只觉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呆立在原地。他环视一周,心中郁闷至极,忍不住说道:“你们都知道?那我刚才打人你们还不拦着点儿?”他满脸愧疚地看向秦有念,急忙说道:“前辈,对不住,对不住,要不你打回来?”
秦有念看着临雀那副窘迫的模样,又是一阵大笑:“还叫前辈?”塔依娜见父亲这般打趣临雀,不禁有些着急,嗔怪道:“爹,你别逗他了。”
白镜禾站起身来,走到众人中间,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既然误会都解开了,大家也别站着了,都坐下喝杯茶吧。”
临雀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心中的紧张与不安也渐渐平复。他看向秦有念,鼓起勇气说道:“伯父,之前多有冒犯,还请您见谅。我是真心喜欢塔依娜,一定会好好待她的。”
秦有念看着临雀认真的模样,点了点头,说道:“我相信你,从你刚才的表现我就看出来了,我呢,早晚要去找戈越王做个了断,塔依娜,我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