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齐尔用了整整半月时间,铁腕肃清了天越。曾经弥漫在街头巷尾的惶恐,如今已渐渐消散,百姓们的生活缓缓归于平静。曾经的戈越皇宫,摇身一变,成了天越侯府。
塔齐尔正逗弄着新养的八哥,这八哥浑身羽毛乌黑发亮,宛如披着一件黑色的绸缎,一双灵动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塔齐尔轻敲着鸟笼,嘴角挂着一抹笑意,说道:“小临子,说句哥哥好。”
“说句哥哥好。”八哥在笼子里上蹿下跳,清脆的声音在庭院中回荡。塔齐尔的笑容瞬间僵住,眉头微微皱起,脸上写满了郁闷,“是哥哥好。”
“是哥哥好。”八哥歪着脑袋,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塔齐尔,似乎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这个人为什么突然就不高兴了。塔齐尔的耐心渐渐耗尽,他伸出手指,指着八哥,大声说道:“哥哥好!”
“诶。”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八哥这一声回应,就像是在故意气塔齐尔。塔齐尔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狠狠地一甩衣袖,转身就走,边走边扭头对侍从巴喆说道:“教会它!”
巴喆挠了挠头,看着塔齐尔离去的背影,小声嘀咕道:“侯爷,它会说,它就是故意气你而已……”巴喆无奈地看着鸟笼里活蹦乱跳的八哥,摇了摇头。
午后,阳光变得愈发慵懒。塔齐尔来到荷花池边,池中的荷花还未盛开,只有一片片嫩绿的荷叶,宛如一把把小伞,漂浮在水面上。塔齐尔蹲在池边,将手中的鱼食一把把撒入池中,鱼儿们纷纷浮出水面,争抢着食物,溅起一圈圈的水花。
就在这时,巴喆匆匆走来,手中拿着一份通报文谍。他恭敬地说道:“侯爷,荆燕有个使者来了,说有要事与侯爷相商。”
塔齐尔停下手中的动作,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警觉,“荆燕使臣?这个时候来?恐怕没存什么好心。”
“去,将使者安排在偏厅,我稍后就到。”塔齐尔对巴喆说道。巴喆领命而去。塔齐尔又在荷花池边站了片刻,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朝着偏厅走去。
偏厅中,荆燕使者身着一袭华丽的服饰,正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品着茶。看到塔齐尔进来,他连忙起身,拱手行礼,“本该是一国之君,侯爷怎就愿意屈居人下?”
塔齐尔淡淡地笑了笑,看着眼前根本不是荆燕人的使臣,“你不是荆燕人,你到底是谁?”使者放下茶杯,“实不相瞒,我是荆燕驸马容宣章,我此次前来,是奉了我荆燕大王之命,与侯爷商讨合作之事。”
“合作?”塔齐尔挑了挑眉,眼中满是怀疑,“不知荆燕想与我如何合作?”使者清了清嗓子,说道:“如今这天下,都快变成白镜禾一人的了,我荆燕与天越相邻,若能携手合作,定能制衡天陵。”
塔齐尔静静地听着,心中却在盘算着容宣章的话。他知道,荆燕一直野心勃勃,此番前来,恐怕没那么简单。“不知贵国所谓的合作,具体是指什么?”塔齐尔问道。
容宣章笑了笑,说道:“我荆燕可助侯爷扩充兵力,一同攻打天陵,所得之地,可按比例分配。”塔齐尔心中冷笑,荆燕这是想借他之手,扩充自己的势力。
“此事事关重大,我需考虑一二。”塔齐尔说道。容宣章点了点头,“侯爷所言极是,还望侯爷早日给出答复。”
“好,使者一路舟车劳顿,先到客驿休息,晚上本侯设宴款待,我们再共商大计,如何?”塔齐尔起身笑着说道。
“那,告辞。”容宣章带着另外两个侍从跟巴喆离开了。
塔齐尔送走了容宣章,便写了封信笺飞鸽传书给白镜禾,姓容的应该就是天陵权势最大的容家,容家与荆燕勾结,这件事非同小可。
晚膳后,楚千墨体贴地坐在白镜禾身侧,双手轻柔地为她揉捏肩膀。白镜禾的身形越发臃肿,脸上却透着别样的温柔。“怀这个孩子,你可真是辛苦,好不容易腿不抽筋了,又开始腰疼。”楚千墨的声音满是疼惜。
白镜禾换了好几个姿势,怎么躺都不舒服,不禁叹道:“怀今安的时候倒是没这些个不舒服,这一次,不会是个男孩子吧?”话音刚落,房门被轻轻推开,白今安蹦蹦跳跳的进来,手里拿着烤年糕,小脸上沾满了糖粒子,模样煞是可爱。“才不是弟弟,娘亲肚子里的是个妹妹。”白今安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一边咬了一大口年糕。
“当真?”白镜禾看着女儿,眼中满是笑意。“真真的,娘亲,今安做了个梦,梦见叔父家的大树倒了。”白今安边说,边又往嘴里塞了块年糕。“你可小口吃,小心噎着。”楚千墨快步上前,一把抱起白今安,看着女儿如今越发像白镜禾的模样,心中满是欢喜。
“梦而已,今安不必在意,乳娘呢?怎么不见她人?”白镜禾四下张望,没看见从小带白今安的乳娘。
白今安在楚千墨怀里扭了扭身子,说道:“跟怀秋姑姑去给我绣睡袍了,能装脚脚在里面的那种,乳娘说我睡觉蹬被子,怕我着凉。”白今安说着,眼睛亮晶晶的,“嗯,真好,很快就会有一个妹妹和弟弟陪我玩了,之前就我自己一人,无趣极了。”
“哪里来的弟弟?”白镜禾和楚千墨几乎异口同声道。白今安打了个哈欠,小脸上露出困意,“淮姨姨肚肚里的啊,是个弟弟。”说完,便从楚千墨怀里挣脱出来,趴上床榻,挨着白镜禾嘟囔了几句什么,睡着了。
白镜禾看着熟睡的女儿,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对楚千墨轻声道:“这孩子,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楚千墨伸手为白镜禾掖好被子,柔声道:“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都是咱们的心头宝。”
“安从玉从出发去赤蜀到现在,没传任何消息回来。”白镜禾又想起刚才白今安说的梦,心里突然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