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齐齐转头。
一个身高八尺开外的粗壮大汉已经矗立在场内。
此人肤色黝黑,膀大腰圆,铜铃大的眼睛精光四射,浓密的络腮胡子更显粗犷豪迈。
身穿禁军郎将的武官服,腰悬长刀。
整个人身形笔直,一股凛冽的杀气溢出。
齐振眼睛微眯,马上就判断出,这绝对是一个高手。
王尚跟此人比起来就像幼儿园比高中。
身后跟着一名文吏,手里拿着花名册。
另外还有五名校尉,个个血气方刚,身形矫健。
那名文吏上前两步,大声道:“尔等听着,这位就是屈岩求将军,也是你们青鸾卫的主将。”
勋贵这边马上有人窃窃私语。
“原来他就是屈岩求!”
“听说此人在大内禁军中的战力能排进前五呢。”
“不止战力超强,而且脾气更臭,带兵极严,人称活阎王!”
“完蛋了,陛下怎么会安排此人担任主将,哪还有我们的活路?”
……
“都给老子闭嘴!”
屈岩求一声断喝,所有人噤若寒蝉。
不得不说,人的名树的影,当看到是屈岩求时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屈岩求环视一周,训斥道:“你们这五百人说是精选出来的,但在老子看来都是废物。尤其是你们这些公子哥,更是废物中的废物。”
“不管你们是国公的儿子也好,还是侯爷的孙子也罢,在老子这里都是大头兵。陛下让老子担任你们的主将,是老子的幸运,你们的不幸。”
“你们有半个月的时间进行集训,之后就是验收和遴选。表现好的有奖,表现差的严惩。”
目光所到之处,尽皆低头。
齐振略有诧异。
他开始以为会被分配到现有侍卫体系里,马上就能上岗。
谁知道女帝竟然安排单独成营,还让屈岩求担任主将。
看来女帝对这批侍卫果然寄予厚望。
这当然是好事,表现好了不但可以脱颖而出,还应该更容易抱到女帝的大腿。
对于齐振来说,倒不用担心如何表现才能更好。
反而是要把握好一个度,千万别把其他人落的太远……
在他暗戳戳想美事时,那个文吏曹克已经做好了分派。
五百人被分成五营,分属一名校尉统带,然后下发了训练服。
齐振和崔品分到了三营,廖杰实则被分到五营。
看着胖子可怜兮兮的小眼神,齐振暂时也无能为力。
他们三营的校尉名叫白理,二十七八岁,格外精悍。
一百余人里勋贵子弟只有七个,其他都是军中精锐。
白理不善言辞,把他们带到一处空地后,当即开始训练。
前期主要内容就是基本队列、旗语号令以及体能提升。
到了后几天就是射箭、兵器和骑术的训练。
说实话,除非本来就有基础,否则仅凭半个月的时间更不练不出来。
这些东西对齐振来说轻松无比,但他还是做的很认真。
除了要给白理留下一个好印象外,主要是想把这具身体锻炼的更加完美。
……
奉天殿,御书房。
女帝清冷的声音响起。
“说说今日的情况。”
小安子大声道:“回禀陛下,今日征召之人全部到位,并无遗漏,屈将军已经开始集训。”
女帝微微点头,“半月后朕要亲自验收!”
小安子道:“奴婢明白!”
女帝继续问道:“期间可有什么意外?”
小安子不敢隐瞒,“在集训之前,有勋贵子弟发生了一些争执。”
女帝道:“可是康国公府王尚?”
小安子赶紧点头,“正是他。”
“啪”
女帝手拍御案,气道:“朕就知道是他!平日里仗着母后宠幸,简直无法无天。让他入宫也是母后的意思,想要让他做个表率,也是给他一个前程。现在竟然还要生事,真是岂有此理!传旨屈岩求务必盯紧王尚,绝对不能宽纵。”
小安子吭哧两声没有应答。
女帝一愣,“怎么,连屈岩求也不敢管他?难道要朕亲自出面吗?”
小安子连忙道:“陛下误会了,王尚这半个月不知道还能不能参加集训呢。”
“难道他敢抗旨出宫?”
“不是的,王尚被人打伤,现在正让御医救治呢。”
这下女帝是真的愣住了,“王尚被人打伤?据朕所知,他在勋贵子弟里还是很能打的,谁能把他打伤?”
她根本不关心王尚的伤势,反而更在意是谁动的手。
小安子据实汇报,“就是通义伯府的齐振。”
女帝眨眨眼,“就是那个不想入宫,反而被人揍了一顿的齐振?胡说,你敢糊弄朕?”
小安子连忙跪下,口称不敢。
这时南宫沐晴插嘴道:“启禀陛下,小安子说的是实情。那个齐振实力不俗,之前应该是在故意藏拙。”
女帝被引起兴趣,“详细跟朕说说。”
南宫沐晴就把校场上的一幕详细述说了一遍。
女帝听后轻笑道:“这个齐振还真是有点意思。”
随即凤脸一寒,“既然他有如此实力,为何还要故意散布消息不想入宫?无非是对朕没有封赏他父侯爵有意见,哼,这是想跟朕对着干啊。”
这时一个宫女进来禀报,说是太后有请。
女帝轻叹一声,起身出殿。
太后这肯定是为了王尚之事。
一想到自己的母后,女帝就头疼。
无他,就是对娘家人太好了。
尤其是在先帝大行后,不用再遮遮掩掩,更是宠爱加倍。
关键还不听劝。
一路思索来到慈宁宫。
不等见礼,就听王太后带着哭声道:“皇儿啊,快来看看,你表哥被人打成了什么样,这可如何是好?”
女帝还是恭敬施礼,但并没有去见王尚,她才懒得关心。
王太后恨恨道:“皇儿,你速速下旨,将那打人的凶徒就地正法!”
女帝无奈道:“母后,朕已经调查过了,此事是王尚主动挑起。实力不济被人打伤,在军中原本也是常事,不至于就地正法吧。”
王太后一听,当即就不乐意。
“被打的下不了床也是常事?哀家也问了,是那齐振迟到,尚儿只是出言提醒而已,怎么就错了?”
女帝道:“王尚先是出言挑衅,后又出手打人,众目睽睽不容辩驳,齐振只是被迫反抗而已。”
她倒不是非要帮齐振洗脱,关键是对王尚更加讨厌,同时也不希望被外朝大臣找到机会攻讦。
王太后气的脸色通红,“哀家不管,那个齐振必须要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