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既话音刚落,大司农曹操便迈步出列,拱手行礼:“启禀大王,臣以为当给!陛下讨伐逆贼刘庄,乃是顺应天命、万民所向的正义之举。
若凉州不助,恐有忤逆之嫌,不仅会招致朝廷猜忌,更可能失去天下民心。况且,凉州乃大汉疆土,凉王乃陛下亲封,若在此事上迟疑,恐有损大王忠义之名。”
曹操的话音刚落,尚书令贾诩便缓步出列,神色从容,行礼道:“启禀大王,臣以为当给,但不能轻易地给!十万大军用不了这么多粮食,朝廷此番索要,恐怕另有深意。
齐王、楚王、鲁王等人多为贪婪之辈,今日索要百万斛粮食,明日或许会索要更多。此举或许是朝廷制衡之法,意在削弱凉国实力。
这些粮食皆是凉州百姓辛苦所得,岂能轻易拱手相送?臣以为,若朝廷需粮,必须以物易物,方能彰显公平。”
贾诩的话引得殿内众臣纷纷点头,低声议论。
魏武见状,微微一笑,目光中透出赞许之色。他缓缓点头,道:“贾尚书所言极是。粮食乃是百姓血汗所换,岂能轻易送人?
张司徒、曹大司农、杨少府,你们三人即刻核算凉州百姓生计、盐铁贸易及王宫建设所需物资,列成清单,制成册子,以备与朝廷交涉。”
张既、曹操、杨阜三人闻言,齐齐躬身行礼,齐声道:“诺!臣等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大王所托。”
众官员见状,纷纷行礼,齐声高呼:“大王英明!”
议事结束后,魏武起身离开大殿,径直前往书房。
他坐在案前,随手拿起一卷书册,细细翻阅。
……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大太监哈达快步走入书房,躬身行礼,声音恭敬:“启禀大王,杨少府求见,说是请陛下检查最新的‘凉平五铢’。”
魏武闻言,放下手中的书卷,眼中闪过一丝兴趣,点头道:“哦?让他进来。”
哈达躬身应道:“诺。”随即退了出去。
片刻后,杨阜手持一只精致的木盒,缓步走入书房。他躬身行礼,语气恭敬:“臣杨阜,拜见大王。”
魏武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免礼。杨少府,新铸的‘凉平五铢’如何?”
杨阜上前一步,将木盒呈上,打开盒盖,露出里面整齐排列的铜钱。
铜钱色泽光亮,铸工精细,正面刻有“凉平五铢”四字,背面则是凉州的象征—一匹奔腾的骏马。
魏武拿起一枚铜钱,仔细端详,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铸工精湛,字迹清晰,足见杨少府用心。这里面铜占多少?锡多少?铅多少?”
杨阜躬身答道:“回大王,此钱铜占八十二分,锡和铅各占九分,与现今流通的五铢钱成分相差无几,仅一分上下。
因此,凉平五铢可与现有五铢钱一比一兑换,不会影响市面上五铢钱的流通。”
魏武闻言,点了点头,赞许道:“不错,如此设计,既保证了钱币的质量,又不会扰乱市场。
杨少府,你即刻将之前铸造的‘安西定边五铢’钱熔了,先铸一千万枚新钱!所需铜的数量,你核算清楚后制成册子,呈报上来。”
杨阜躬身行礼,语气恭敬:“诺!臣这就去办。”
随后,二人又就货币流通、铸币工艺及凉州商贸等问题进行了详细讨论。
杨阜一一作答,言辞清晰,思路缜密,魏武听得频频点头,心中对这位少府愈发器重。
待杨阜离开后,魏武沉思片刻,随即命人将成公英召至书房。
成公英快步走入,躬身行礼:“拜见大王!”
魏武微微一笑,抬手示意他免礼,随即问道:“德才,朝廷索要粮食一事,你怎么看?”
成公英神色从容,微微一笑,反问道:“大王,在下想问个问题,不知可否?”
魏武笑道:“哦?问吧!”
成公英躬身行礼,语气沉稳:“陛下此次召集各封王出兵平叛,大王觉得,这其中胜算几何?”
魏武闻言,哈哈大笑:“各封王心怀鬼胎,各有所图,怎会真心出力?此战毫无胜算!不过,如今凉州忠于汉室之人不少,我若公然反对,恐怕会引来非议。”
成公英点头赞同,随即说道:“贾尚书令提出的以物易物之法,确实高明。不过,臣以为还可再加一条,请陛下提供两万艘船。
大王可向朝廷表明,凉州地处西北,水路不通,船只匮乏,若无足够船只,粮草无法顺利运往洛阳。
如此一来,既将矛盾踢回朝廷,又可试探陛下的真实意图。况且,徐州乃产粮大州,怎会缺粮?此举或许能揭穿某些人的用心。”
魏武听罢,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笑道:“德才啊德才,你可真是心思缜密!哈哈哈!如此一来,朝廷若真有心平叛,自然会想办法解决船只问题;若是别有用心,恐怕就会露出马脚。”
成公英微微一笑,躬身道:“大王过奖,臣只是为大王分忧。”
魏武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最近百官可有什么动向?”
成公英闻言,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双手呈上:“大王,这是近日百官动向的详细记录,请大王过目。”
魏武接过竹简,展开细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级官员的言行举止、交往动向,甚至包括一些隐秘的私事。
他越看越满意,忍不住笑道:“不错不错!德才,你可真有心啊!”
成公英躬身道:“为大王效力,乃臣之本分。”
魏武收起竹简,挥了挥手,笑道:“好了,你先下去吧。若有其他消息,随时禀报。”
成公英行礼道:“诺!”随即缓缓退出书房。
魏武看着手中的竹简,心中不由大喜:贾诩之谋,乃是以物易物的平衡之道,既能保全凉州利益,又能与朝廷周旋;
而成公英之策,乃是反客为主的试探之计,既能试探朝廷的真实意图,又能将矛盾巧妙转移。二人一谋一策,攻守兼备,相辅相成!有此二人在,何愁大业不成!
他继续翻阅竹简,忽然发现一条记录:赵达竟然在凉昌城内建了一座酒楼,名为“金樽楼”,内有歌舞娼妓,奢华异常。
魏武不由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低声自语道:我这伯兄真是走到哪里,娼楼就开到哪里啊!不过,这倒也不是坏事。
越是奢华的地方,越能展示凉州的富庶与繁荣,也能吸引天下有才之士前来投奔。改日我倒要去看看,这金樽楼究竟有何等风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