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喜欢我吗?”
无惨如此说着
黑死牟愣住了,他看向无惨的目光里一瞬间染上了一些其他的情绪。无惨望着他,微微笑着,那双玫红色的眸子如花海——温柔的,清冷的,一点一点的将黑死牟包裹进去。
崖间开放的玫瑰仿佛遁入空冥,明月不休的光搁浅在秋冬幽邃的田野。你的眼轻轻掀开夜的薄衣,我们是冬日里坠落于岸上的一抹苦楚的青
他望着他,坠落于彼此的眼睛
“我..”
黑死牟的嘴巴一张一合,那六只眼睛在此刻居然变得有些慌乱。
喜欢..?什么是喜欢?
是亲情里那血脉中的‘亲近’,还是挚友之间眼里的‘喜’?
又或者..是伴侣之间刻骨铭心的‘爱’?
黑死牟喜欢无惨大人吗?
他想,自己肯定是‘喜欢’对方的。但这股感情不是继国缘一血脉中的‘亲情’,也不是曾经并肩作战中的‘友情’
黑死牟想到了之前,他和无惨假扮成夫妻在人类世界里生活的时光。
夫妻是爱,是情。黑死牟能够明白这种感情,但是...无惨大人呢?他对无惨大人真的是‘爱’吗?
丈夫会爱自己的妻子,妻子也会爱自己的丈夫。但无惨并不是黑死牟的‘妻子’,对方甚至连‘女性’都算不上。
按理来说,黑死牟不应该会对无惨有‘爱’的情绪。
但当黑死牟想说出口的时候,他的嘴巴还是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望着无惨那温柔的眼神,黑死牟只感觉心里一阵燥热
明明这双玫红色的眼睛看过很多次了,但偏偏每次看见的时候都舍不得移开目光。
无惨是‘男性’,而且是自己的‘上属’。黑死牟的本能告诉他不应该对无惨产生过多别的想法,但偏偏每次对方露出笑容的时候黑死牟的心还是不可避免的紧张
他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很喜欢看无惨大人笑。
无惨的笑容对他来说一点也不假情假意,那温柔的声音,那柔和的目光...以及站在自己身边与自己共同对战继国缘一的那抹身影..
这真的能不算‘喜欢’吗?
黑死牟咽了咽口水,将有些无措的目光压了回去。他深深吸了口气,低沉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嘴巴里传了出来:
“无惨大人…我…”
“...很喜欢跟您在一起的时间,在您身边..属下会,很放松。”
最终,黑死牟还是没有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对无惨是爱还是‘喜欢’,但是作为下属的他而言无论说哪一方面都有些‘越界’了。
无惨看着黑死牟的表情转变也是眨了眨眼,轻轻笑了一声便转头离开了
“那就好,黑死牟。以后的日子别让我失望了”
【刚刚一哥是紧张了吗??哈哈哈哈,果然撩人挺有意思的】
无惨在心里贱兮兮的想着
诶,等等?
无惨停住了脚步
要是黑死牟真的喜欢自己...怎么办?
他想到了这个问题
“....”
无惨回头看了一眼黑死牟离开的背影,突然想到了前几天继国缘一那一战,想到了黑死牟宽大有力的臂膀是如何挡在重伤的自己面前的。
那令人安心的气势,那沉稳的声音....以及黑死牟那视死如归就为保护自己的模样...
一瞬间,无惨的耳朵便染了红晕。
他轻咳了一声,转头就朝着自己宅子离开了。
....
后面几天的日子好像又回到了正轨
鸣女依旧是待在无限城里,黑死牟虽然也是经常在无限城中独自练剑,但至少还会时不时出门一趟为无惨办事或者去处理一些罪人。
鬼杀队那边也感受到最近鬼的活动痕迹变少了许多,而且他们也听说那些十恶不赦名声很臭的恶人们经常会消失不见。起初鬼杀队人不以为然,但越往后这种情况就越多,他们很快就重视了起来发现了问题所在:
鬼并不算是减少行动了,而是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摸摸吃人!
至此,新的一轮柱合会议便开始了:
产屋敷主公已经换了一任,他的年纪较小,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模样。但岁月并不代表疾病没有纠缠这个孩子,年纪轻轻的他体内的‘诅咒’便已经露出了尖牙。
现任主公名为产屋敷启介,是上一任主公的孩子。随着父亲的病逝他也顺理成章接手了父亲的职位与责任当上了鬼杀队的主公
启介坐在床铺上,而在他面前的空地上则整整齐齐半跪着一排新时代柱。
他们之中的面孔几乎全部变了个样,很显然,十几年的时间里那些伤痛与死亡重新替代了旧人的位置。但总的来说柱的数量和之前相差无几,都是五位。
水,炎,风,岩,雷。
五大基础呼吸法的顶级强者聚在一起,等待着启介发号施令。
若仔细一看的话,新任鸣柱的脸却非常的让人眼熟——
如果无惨在场,他肯定会马上认出这是谁:
相泽侩一!
十年的时间在相泽的脸上留下了很多痕迹,他不再是之前那瘦弱细小的模样了,此刻的相泽身材高大肌肉隆起身上也带着细细小小的伤疤。
就连气势都变了个样,完全看不出对方是之前那个不会呼吸法的青年!
其实相泽从十年前那个夜晚后性情就大变了,曾经的队友:中岛赖,松山,上野三人都在那场战斗中撂下后遗症一一去世,松山和上野二人死的最早,就连队长中岛赖也只是活了一年便因病去世了。
相泽直到现在都还记得,中岛赖临死之前的笑容与对方期待的眼神
“相泽...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会呼吸法也没事...你总会靠自己的力量,杀死鬼的。”
他说完这句话后便没了气,相泽一个人跪坐在中岛赖床边一个晚上后才将对方安葬。
从那之后,相泽就和疯了一样拼命学习呼吸法。没有天赋又怎么样?没有天赋就靠自己的努力,比别人努力五倍,十倍!
最终相泽学会了雷之呼吸,在日复一日的战斗与训练中他在三年前爬到了鸣柱这个位置。
曾经有人问过相泽,为什么他选择了雷之呼吸。为什么不选择爆发更强的炎之呼吸或者更全能均衡一点的水之呼吸?
而相泽也只是笑了笑,轻轻握住了他的日轮刀:
“因为,我不想在看见同伴死在自己面前了。雷之呼吸的速度很快,我来得及救下他们,来得及砍断恶鬼的脖子!”
....
柱合会议继续进行着,产屋敷启介告诉了柱们鬼的动向问题与恶人无故消失的问题。在听完启介的话后有不少柱站了出来说他们也遇到了同样的事情,还说这可能只是恶鬼的圈套,想要勾引他们进入陷阱罢了,不能因为恶鬼杀了恶人所以选择原谅或者当做看不见
因为他们鬼杀队存在的意义就是杀鬼,彻底杀死鬼舞辻无惨
为了几百年来那些冤魂们一个交代,为了被鬼伤害的家人们一个交代!
在其他柱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只有相泽一个人沉默不语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安安静静的和其他人完全不合群
就在柱们讨论的七嘴八舌的时候——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随着全场的声音因为这阵脚步安静下来后,他们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色衣料的【隐】成员喘着粗气跑到了主公的房门口。
“成何体统!什么事需要这么慌慌张张!?不知道我们在开会吗?”
说话的是新任风柱,不知道是不是玩风之呼吸的人脾气都不好,这位柱上来就对隐成员发表了不满。
而产屋敷启介也只是挥手示意,带着柔和的目光望向了这位隐成员
“怎么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少年青涩稚嫩的嗓音响起,但隐成员却大喘气到连话都说不完整:
“报,报告。主公大人...在东南方向去讨伐恶鬼的鬼杀队队员们...遇到,遇到了...”
隐成员看上去已经是夺命狂奔跑来报信的了,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让风柱再次产生了不满。
“喂喂,你怎么回事?”
刚准备发作的风柱被一旁的岩柱按了下来,随着隐成员深吸一口大气后他一鼓作气将剩下的内容全部喊了出来:
“他们遇到了一只眼睛里刻着字的鬼!这只鬼实力很强,一个人就把小队全部歼灭!!就连,连,鎹鸦都没有逃过去!...”
“你说什么?!”
这下,其他柱都按捺不住了。他们无不震惊这突然的情报,要说鬼杀队小队可都是6个人行动啊!到底有什么鬼能把六个人全部杀掉,甚至连通风报信的鎹鸦都没有放过?!
产屋敷启介闻言也是一惊,他的脸沉了下来示意这位隐队员继续说: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最后一位队员也被杀掉了,若不是要天亮..恐怕,恐怕我们也会....”
隐成员的话欲言又止,但其他人都明白他要说什么。一时间,整个柱合会议的气氛变得焦灼了起来
“你说的眼里刻字的鬼...是什么?”
第一个发言的是鸣柱相泽,随着他的话其他人的目光也聚焦在了那位隐队员身上。
“是...是一个女人模样的鬼,她头顶长着类似山羊一样的角。眼睛是横着的..然后,她的左眼里...”
“刻着【下壱】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