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再过五日,我便能赶到巨鹿书院。” 冬晟在心底暗自盘算着,若不是心中怀揣着对大衍王朝的大义与忠诚,凭借着这股顽强的意志苦苦支撑,他恐怕早已倒下。
正当冬晟疲惫不堪,打算趁着这片刻安宁休息一会儿时,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如惊雷般在客栈外响起,瞬间将他从半梦半醒中惊醒。
他警惕地感知着四周灵力的波动,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来不及多想,冬晟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体的虚弱,运转体内仅存的灵力,身影一闪,如同鬼魅般迅速消失在了马厩之中。
没过多久,一群身披黑色铠甲、威风凛凛的羽林卫牵着凶猛的血犬,气势汹汹地出现在客栈马厩前。
血犬们鼻子不停地嗅着地面,发出低沉的咆哮声,仿佛在急切地搜寻着猎物的踪迹。
为首之人目光如炬,扫视了一圈马厩,眼神定格在冬晟刚刚藏身之处,斩钉截铁地说道:“没错,就是他!继续追,绝不能让他跑了!”
说罢,大手一挥,带领着一众羽林卫,朝着冬晟逃离的方向疾驰而去,风龙马马蹄声和血犬的叫声交织在一起,朝着冬晟远遁处追击而去。
在五州之地,一座巍峨青山拔地而起,青山之上,一道磅礴瀑布如银河倒悬,从高耸的山巅飞流直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那飞溅的水花化作氤氲水汽,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出五彩光芒,将坐落于青山之上的巨鹿书院衬托得如梦似幻,仿佛一处超脱尘世的仙境。
当逐渐靠近巨鹿书院时,一阵朗朗书声随风飘来,青山之下,矗立着一块巨大石牌,石牌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冬晟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艰难地走到石牌附近。此刻的他,早已精疲力竭,双腿好似灌了铅一般沉重,每迈出一步都要耗费全身的力气。
终于,冬晟再也坚持不住,双眼开始合拢,意识逐渐模糊,身体如同一截枯木般缓缓倒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紧追不舍的羽林卫为首之人,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将手中长枪用力掷出。
那长枪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划破长空,直逼冬晟,眼看就要将他贯穿。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巨鹿书院之中,陡然间光芒大放。
两个散发着璀璨金光的大字 “止戈”,仿若带着无上威严,凭空出现。羽林卫掷出的那杆黑枪,在触及这金光大字的瞬间,竟被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禁锢在空中,动弹不得,枪尖距离冬晟的后背仅有毫厘之差。
紧接着,一位身着长袍、头戴方巾,浑身散发着儒雅气息,宛如夫子般模样的人,迈着沉稳的步伐,从书院之中缓缓走了出来。
他目光平静如水,却又仿佛能洞察一切,看向眼前的羽林卫,声音平和却又不容置疑地缓缓说道:“巨鹿书院之内,禁绝武力。”
羽林卫为首的将军见状,微微皱了皱眉头,翻身下马,上前几步,恭敬地说道:“夫子,此贼乃是谋逆之人,罪大恶极,还望夫子不要插手此事,以免误了大事。”
就在二人对话之时,一名书院弟子恰好路过此地,他眼尖地看到倒地的冬晟,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其扶起,紧接着满脸惊讶地惊呼道:“夫子,您快看,这是冬晟师兄啊!”
夫子听闻此言,脸色瞬间一冷。虽说冬晟并非他的亲传弟子,但冬晟之名在整个巨鹿书院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以夫子对冬晟的了解,他坚信冬晟断然不可能做出谋逆之事。
“从何处来,便回何处去吧。” 夫子话语落下的瞬间,周身浩然之力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般,瞬间释放开来。这股力量纯净而强大,带着一种让人敬畏的威严,弥漫在整个空间。
羽林卫将军脸色阴沉如水,心中暗自恼怒,刚想强行发作,不顾书院规矩,冲入书院拿人。
就在这时,巨鹿书院之中,一道金色绢帛仿若有生命一般,缓缓升空。随着绢帛的上升,它渐渐展开,化作一幅巨大的字卷。仔细看去,竟是曾经天序帝所留下的圣旨。
见到圣旨的这一幕,为首的羽林卫将军脸色骤变,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与不甘。
但圣旨在前,他又岂敢违抗。最终,他咬了咬牙,大手一挥,带着一众羽林卫,悻悻地离开了巨鹿书院之地,只留下飞扬的尘土,见证着这场风波。
“将他抬回书院,好生治疗调养。” 夫子神色凝重,转身吩咐身旁的弟子,声音中带着关切。
言罢,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越重重山峦,直直看向大衍帝都的方向,眼神深邃如渊,仿佛能看穿千里之外的风云变幻,又幽幽地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大衍的天,怕是要变了。”
时光悠悠流转,三日转瞬即逝。
冬晟悠悠转醒,意识逐渐清晰。他环顾四周,只见身处一间布置简朴却干净整洁的房间。墙壁上挂着几幅古朴的字画,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散发着淡淡的书香气息。
冬晟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心中明白,自己暂时安全了。
“冬晟师兄,您醒啦!” 听到房间内传来动静,守候在房外的书院弟子连忙推门而入,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快步走到冬晟床边说道。
“师弟,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冬晟声音略带沙哑,急切地问道。
“师兄,您已经昏迷三日有余了。夫子说您文心、文胆皆受到重创,若不是孙夫子亲自出手救治,您的境界恐怕都难以保全。” 弟子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冒着热气的白粥轻轻放在床边的桌上,关切地看着冬晟。
冬晟听闻,心中满是感激,挣扎着想要起身。书院弟子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搀扶住他,焦急地说道:“师兄,您如今身体虚弱,还需好好静养,切不可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