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泊柔听着白林话里的意思,重新坐了回来。
现下不是出去的时候。
白沐看着两人,眼里满是讥讽。
花船那地方她回来就听说了,开上水上的勾栏院。
什么柔则县主,沈泊柔敢回来,沈家都不敢认。
现在跟她坐在一块,自己都嫌脏。
白林当然知道白沐的小心思,白沐这次回来也不装了,对她的恶意直接表明。
白林也不想给她脸,小时候每次白沐欺负她,若是不及时还手,就会被打得更惨。
两姐妹在暗中斗狠,屏风那边响起了程夫人的声音。
“沈大人请坐。想必你在来的路上已经听了事情的经过。”
“是,晚辈惭愧。”沈伯川垂下眸子压住眼里的杀意,走到椅子旁坐下。
“人,我已经绑在这了,要怎么处理,沈大人决定吧。”程老夫人指了指跪在厅上的两人。
沈伯川保持着表面的平静,站身起对程老夫人行了个礼,供手道:“贱内晚辈定会带回去狠狠惩罚!惊扰了老夫人的寿宴,晚辈在这里向您陪罪。”
程老夫人颌首。
程老夫人不想多说沈氏母女私通的事,她叫沈伯川过来主要是让他来认女儿。
柔则县主。
沈伯川感受到背后的视线,坐下后看向视线主人。
一个和尚冷眼盯着他。
他从进门就认出来高僧,赵家次子!这个蠢货竟然还敢露面!
“出家人四大皆空,你穿着这身衣物就是在玷污佛祖。”
沈伯川为了维护斯文的形像,心中一腔怒火只化作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高僧冷哼一声,“佛不渡人,贫僧自渡。贫僧活着一口气就是为了今日,报当年你羞辱我的仇。”
沈伯川蔑视瞥了一眼高僧,在他眼里,这人跟死人没有区别。
他身边的随从小厮拿布把高僧的嘴堵上。
他扫了一眼高僧身边跪着的男子。
沈二姑娘的情郎眼睛挑衅地看着他。
沈伯川心里狠得牙痒痒,这个浪子!
他上次抓到这小子就应该狠狠打一顿,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沉声道:“晚辈就先带人回府了。”
程老夫人点头,对着程家大媳妇说道:“你去把沈夫人和沈二姑娘请过来。再让人把这两个男子带下去,送去沈家。”
“是。”
等两个男子被带走,程老夫人看着沈伯川接着说道:“请沈大人过来,还有一事。这里有一个女子自称是柔则县主,想请沈大人过来辨认。”
沈伯川有一瞬间的愣住,他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随后他装作一副惊喜的表情,“程老夫人说的可是我的嫡长女,沈泊柔?”
“是的。”
“她在哪?这孩子怎么来程家给老夫人祝寿也不跟家里说一声。”沈伯川往向屏风后面。
程二媳妇起身,“我去把沈姑娘请出来。”
“有劳弟妹了。”
程家二媳妇还没走过来,沈泊柔便按捺不住走出了屏风。
白林跟在她身后。
“父亲不关心我这些年过得如何,倒是好奇我为何会出现在程家。”
沈泊柔大步走到沈伯川面前,不给他任何情面。
沈伯川看到她的一瞬间脸色暗了下来。
“姑娘有些眼熟,似乎前段日子城外的通缉令上见到过。”
“父亲不好奇我为何会出现在通缉令上吗?”
“姑娘,不要开口便唤我父亲,沈家也算是名门望族,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上来就能攀亲。”
他心中奇怪,沈泊柔被年家抓走后,年家跟他说人已经死了。
她怎么会再出现?
沈伯川眸子暗了下来,眼前的人不管是不是沈泊柔,他都不打算认回。
真的,也要弄成假的!
沈泊柔嘴角闪过一丝嘲讽的笑,“父亲当然不想认回我,只怕心里还在纳闷为何我还活着。”
白沐捂着嘴缓慢走出来,柔声道:“柔姐姐别急,好生慢慢跟沈大人解释,这些年你都在花船上做了什么?受了什么苦?
沈大夫定会因为姐姐的遭遇而心疼。”
“闭嘴!”白林出声呵斥道。
白林知道沈沐没安好心,一直在打听沈泊柔在船上的事。在这里听了一耳朵的事转头就会去贵女圈添油加醋的说。
白沐厉声跟白林对呛,“白林,你目无尊长!敢这么对我说话。”
“姐姐要是懂分寸,自然也不用我来开口。”
“你!”
“你们俩都给我闭嘴!”白老夫人厉道呵斥道。
她随后看向沈伯川,用长辈的口吻说道,“沈侄儿,这位姑娘有长公主的玉佩。”
沈伯川脸色沉了下来,“通缉的人,突然出现在程府,还拿着长公主的玉佩。
不怪侄儿多想,这听着有一丝阴谋的味道。
她从船上逃走后,住在哪?又是什么人把她带进这府里的?”
白老夫人脸色有些难看,“说起这事,还得说我们家有些不懂事了。县主这段时间住在相府,与我这二孙女住在一起。
她们俩从小要好,我这孙女也心软,便留着县主同住。
没及时把人送回去,也是我们做长辈的疏忽。”
沈泊柔对着白老夫人行了个礼,“白老夫人疼爱小辈,怪我,是我自己愿意留在相府。
您老也看到了,我若是贸然回去,还不知会不会被这人面曾心的父亲杀死。”
“你什么意思!家里就是这么教你规矩吗?开口训起了长辈来了?”沈伯川头上的青筋暴动。
沈泊柔抬了一下眼看向沈伯川,轻描淡写地说道:“刚才不是不认我吗,怎么又改口称自己为长辈了?”
“我不认你,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从那种地方回来,不自缢以表清白,还有脸来程府闹!你是想让沈家所有的女眷都为你陪葬吗?”
沈伯川指着沈泊柔气急败坏的说道,他心里悔不当初,当时年家说人死了,他就应该亲眼去看一眼尸体!
沈泊柔冷哼一声,“沈家的清白?今天那对母女做出那种不知羞耻的事,想必现下已经在世家各族间传遍了吧。
父亲,请问沈家还有什么清白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