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霖看着马前这白衣少年,估摸年纪到不了二十岁,生得真可谓是仪表堂堂、英气逼人啊。
哎呀,咋不把自己穿越到这具好皮囊里呢?
安庆余?
这是安遇吾的儿子啊。
难道,这就是他说要送自己的礼物?
他还真猜得没错。
安遇吾在回到八角台家中后,便将夫人和长子安庆余叫到身边,讲述了去找杜玉霖麻烦这事情的经过,对杜玉霖以德报怨的行为和谈话时展现出的才华都大加赞赏。
听完他的叙述,夫人、大儿子也都觉得这人确实是个英雄。
见大儿子安庆余也认可这人不错,安遇吾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希望他能去青马坎投奔这杜玉霖。
一来,算是替父亲还了对方不杀的恩情。
二来,安遇吾真心觉得这杜玉霖是个人物、未来可期,儿子若是跟了他,前途便算是有了一定的保障。
这在安遇吾看来可是一举两得的事。
安遇吾的夫人一听还是心头舍不得,大儿子安庆余懂事明理,她真不想让孩子去参军,过那提心吊胆的军旅生活。
但父亲的这个建议却让安庆余动心了。
他本就是好动的性格,自幼酷爱练武,后来又把枪法练得精准无比,一身本事比他父亲安遇吾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今这大乱之世,北有沙国大鼻子,南有倭国小鼻子,已对东北形成夹击挤压之势,可算是这片黑土地的生死存亡之秋。
安庆余正是热血的年纪,空有这一身本领,若只能在这田间荒度余生,在父母的羽翼下过活,他实在是太不甘心了。
母亲总担心他太气盛惹出大祸,他却认为若不气盛那还叫个年轻人么?
只是他原本一直都以为,父亲会把自己推到张作霖那边去,但没想到此次回家,竟是要他投奔那杜玉霖。
听父亲说,杜玉霖好似还很年轻,何以让他如此高看啊?
野心作祟,好奇心驱使,安庆余主动安抚住母亲,承诺自己先出去看看,如果这杜玉霖不值得追随,他一定再回到母亲身边继续尽孝。
儿大不由娘,丈夫、儿子都一个主张,她一个妇道人家还能说什么?只能收拾好他的行囊,与丈夫一同送儿子出发了。
本来安遇吾告诉儿子直接去青马坎,但安庆余却并没那么做。
他先去了趟凤城,想看看这人部队的驻扎地是个怎样的光景。
这一进凤城,他也是大吃一惊。两年前他随父亲曾来过这里,那叫个荒凉破败。
可如今再看,街道干净了、买卖开张了,老百姓脸上露出了安宁神情,这是生活有了主心骨才会有的状态。
他再一扫听,杜玉霖这个名字在百姓嘴里是有口皆碑。
什么枪毙无赖金泉报啊,围剿倭国狗腿子金寿山啊,还有连着几十天开粥棚救济穷人的善举都进了安庆余的耳中。
更有知道得多一些的,还把杜玉霖突袭海沙子,五百战六千的事加油添醋地给他说了,听得他是将信将疑。
为了证实这些话,他又从凤城赶到了中安镇,那里的人说起这些事可就更细致了,将杜玉霖吹得比凤城那边更邪乎了。
最后,他沿着杜玉霖带兵追击海沙子的路线往北还走了走,当他路过了被歼灭的沙国兵营地残骸、最后到达与海沙子决战的战场后,他终于相信之前听到的话,可能真的没有过于被夸大。
这杜玉霖,看来有点意思啊。
他终于想亲眼见见这个人了,这才扭回头,赶往青马坎。
可他刚到山下,便碰见身穿黑衣的几支队伍先后下山,直觉告诉他,这是要有大行动了,于是便偷偷跟了上去。
本以为杜玉霖会随队出发,结果跟了这队伍一段距离后,才发现带头的是个老头和光头。
可到了这时候,他也只能将错就错了,随着徐春、假和尚这二百多人进入了朝显国。
他跟踪的本领极强,即便像老黄牙这种老江湖了,竟然都没有发现队伍后面远远吊着个人。
就这样,安庆余也在队伍的不远处隐蔽下来,成了一只另类的小黄雀,隐蔽等待着杜玉霖的到来。
果然,在队伍进入朝显的几天后,一个年轻人终于出现了。
年纪比自己还小,但周身散发出的气势却极为不同寻常。他身边的人无论老少,都对他充满了尊敬。
此人必是杜玉霖了。
他此时也不清楚那杜玉霖想做什么,但他并不打算就这么过去。寸功未立,就靠着老爸安遇吾的推荐,舔着脸去跟人家混饭吃,这事他干不出来。
前一天,他也跟着队伍转移到了西官道附近,他特意往里面走了走,将自己藏在更靠近松洞军营那边一处大岩石的缝隙中。
又熬过一个晚上,当他看见远处走来的倭军宪兵队时,安庆余这才猛然醒悟,原来杜玉霖这伙人大老远跑到这里,要干倭国人啊。
我了个乖乖,这也......太他妈爽了啊。
打从那甲午战败后,东北就被大小鼻子反复蹂躏,从小就听这些屈辱故事长大的安庆余,怎能不恨这些瘪犊子?
万没想到,这刚一出家门,就叫他给碰到了杀鬼子的机会。
随着枪声响起,杜玉霖的黑衣队展现出了强大的战斗力,那群倭军根本就不是对手,片刻间就被碾得灰飞烟灭。
只是,那带头的军官却在几个护卫的保护下朝自己存身的山头跑过来了,那还等什么,是时候冲出去干他娘的了。
安庆余一夹马腹,胯下大黑马一声嘶鸣狂奔而出,迎着跑来的三个倭国人冲了过去。
因为不清楚杜玉霖是否想要军官的活口,他没有掏枪,而是拽出了两把斧头。
飞斧,这可是安遇吾自幼教他练的绝技。
嗖嗖。
两斧头钉入军官身旁那两名护卫的额头,尸身先后栽于马下。
紧接着他从马上飞起一脚,将那齐藤孝治也给蹬了下来,上去狠狠踩在他的胸口,等到杜玉霖到来后才报上了家门。
杜玉霖拉了拉马缰绳,对这年轻人实在是太满意了。
“果然虎父无犬子,好漂亮的身手。”
安庆余一抱拳,刚要答话,被他踩在脚下的齐藤孝治却玩命的挣扎起来。
“是华国人?你们的要干什么?”
这齐藤竟然还能讲几句华国话。
“干什么?”杜玉霖翻身下马,走到齐藤面前蹲下,“我还想问你,打算要干什么呢?”
“我?带队正常的操练,又不在你们的国土上,有什么问题?”
呵呵呵,杜玉霖冷笑出声。
“操练?练练如何夺间岛?练练如何蚕食我们的土地?”
这话出口,惊得齐藤孝治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的这个心思,除了身边几个护卫外,连带出来的宪兵队队员都不清楚,他一个华国人怎么可能知道?真是见了鬼了。
“你胡说,我没有,我不知道。”齐藤开启了否认三连模式。
起身,拍了拍手,掏出鲁格手枪,枪口对准了齐藤的头,就要开枪送他走。
“慢着,”齐藤双目涨红,愤怒的高呼着,“让我有尊严的死,我要求决斗,否则就是死,我也不会服气你们,华国人都是窝囊废。”
杜玉霖歪着头,本不想搭理他,跟他个倭国狗讲什么道义。
但安庆余毕竟在心态上要年轻得多,哪听得了这个,脚一松又轻轻一踹,将齐藤蹬出去了一米远。
随后,他到旁边两具鬼子护卫的尸体上,分别拔下了两把斧头,一甩血迹,一正一反左右手双持,眯眼看向齐藤。
“你拔刀吧,小爷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