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烧饼之所以能够拥有令人垂涎欲滴、酥脆可口的独特口感,其中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便是那色泽金黄、香气扑鼻的菜籽油了。这种优质的菜籽油具有出色的起酥特性,仿佛是赋予烧饼灵魂的神奇调料一般。
当面粉与水相互交融,经过反复揉搓形成面团之后,再将适量的菜籽油均匀地涂抹于其表面。随着老常头熟练的手法,面团被擀成薄薄的饼状,佐以梅干菜扣肉馅料,并在这个过程中充分吸收了菜籽油所带来的浓郁香味和细腻质感。
在高温的烘烤之下,菜籽油开始发挥它神奇的起酥作用。原本柔软的面饼逐渐变得层次分明,每一层都薄如蝉翼,轻轻一咬便能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而那满口弥漫开来的油香更是让人陶醉不已,仿佛置身于一场美食的盛宴之中。
晨曦微露,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穿透云层,常兰家烧饼铺的炉灶已经烧得通红。常兰熟练地将揉好的面团揪成一个个均匀的剂子,包上用自家油菜籽榨的油调制的馅料,再擀成薄饼,撒上芝麻,轻轻贴在炉壁上。
随着温度的升高,烧饼逐渐变得金黄酥脆,那浓郁的香气从铺子里飘出,弥漫在小镇的大街小巷。
卖菜的张大妈最先闻到这香味,她伸了个懒腰,开始整理自己的菜摊。私塾先生胡陆阳,闻着香味加快了脚步,想着买一个热乎乎的烧饼当早餐。
裁缝铺的黄师傅放下手中的铁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这香味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力量。药庐的李秀秀推开窗户,感受着这清晨的美好,脸上露出了微笑。
小镇在这烧饼的香味中渐渐热闹起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俊哥、老常头、常兰都在店里忙忙碌碌。
老常头站在炉灶前,掌控着火候,脸上挂着认真的神情,时不时用袖子擦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常兰则在案板前,双手不停地揉搓着面团,动作娴熟而利落,嘴里还不忘招呼着客人:“来嘞,您稍等,马上就好!”
俊哥忙着给客人打包烧饼,他的脸上洋溢着憨厚的笑容,将一个个热气腾腾的烧饼装进纸袋,递给焦急等待的客人。
店里弥漫着热气和烧饼的香气,三人虽然忙碌,但配合默契,有条不紊。
大牛打完油菜籽,准备起程了。
他来到常兰家的烧饼铺,大声喊道:“常兰妹子,给我来几个烧饼,我要带走。还有东家预定的那份也别忘了。”
常兰应声道:“好嘞,大牛哥,马上就好。”
常兰手脚麻利地将刚出炉的烧饼仔细打包,还不忘把东家预定的那份单独放好。
不一会儿,常兰就把所有的烧饼都准备妥当,递到大牛面前,说道:“大牛哥,都齐了,你路上可得小心点,别把烧饼压坏了。”
大牛接过沉甸甸的烧饼袋子,笑着说:“妹子,放心吧,我会小心的。谢谢你啦!”
说完,大牛提着装满烧饼的袋子,转身朝着远方走去,身影在小镇的街道上渐行渐远。
烧饼生意突然变好,烧的炭不够了。原来是每一个月送一次炭,现在需要半个月送一次炭。
老常头看着所剩无几的炭,眉头紧皱,对常兰说道:“闺女,这炭不够用啦,得去山里催催送炭的。”
常兰点点头,说道:“爹,那我让俊哥跟我一起去,也好有个帮手。”
于是,常兰带着俊哥匆匆忙忙地往山里赶去。一路上,她脚步不停,心里想着店里等着用炭,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到了送炭人的住处,常兰急切地对送炭人王大山说道:“大叔,我们店里烧饼生意太好了,炭用得快,麻烦您以后每半个月给送一趟。这是这次的定钱,您收好。”说着,常兰把钱递给了王大山。
王大山接过钱,应道:“姑娘,放心,我记着了。”
常兰和俊哥想着店里急用,便向王大山买了一些炭带回去应急。
“姐姐,我来拿炭。”俊哥说着就去接常兰身上的袋子。
“不用,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不能太累的。本来都需要静养的,可是你跟着我忙前忙后的。”要不是忽然接了许多新订单,常兰是不会让俊哥这么辛苦的。
“姐姐,我不辛苦的。”俊哥拉着常兰。
“我知道你懂事,心疼姐姐。等你完全好了,以后家里的活,都给你干,可好?”常兰又开始逗他了。
“好呀好呀!”俊哥眼睛亮晶晶的,点头如蒜。
两人一路走着,忽然就遇上了暴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
常兰担心炭淋湿,一直护着。又担心俊哥的身体,不能淋雨。
常兰和俊哥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慌乱中他们四处张望,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
“俊哥,快看那边!”常兰眼尖,发现了不远处有一个破旧的茅草屋。
两人急忙朝着茅草屋跑去,刚进屋子,外面已是一片白茫茫的雨幕。
“幸好找到了这地方,不然这炭可就遭殃了。”常兰心有余悸地说道。“俊哥,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不舒服呀?”
俊哥附和着点头,“是的,炭不能淋湿。姐姐没有不舒服。”
两人把炭小心翼翼地放在干燥的角落里。
雨越下越大,打在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常兰和俊哥坐在屋内,望着外面的雨幕,心里盼着这雨能快点停。
“阿嚏,阿嚏,阿嚏……”俊哥一连打了三个喷嚏,肯定是淋雨受寒了。面前有炭,常兰灵机一动,点火取暖。
“俊哥,开过来,烤一烤,衣服干了就好了。”常兰拉俊哥过来烤衣服,夏天的衣服薄,一会就干了。
“姐姐,你也烤一烤。”俊哥说着就拉常兰的衣服。
“你这傻小子。”常兰笑着,走到他旁边,“我的衣服已经干了。”
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小了,常兰和俊哥赶紧起身,趁着雨停的间隙,带着炭继续往家赶。
终于到家了,常兰和俊哥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步走进家门。
他们身上的衣服虽然之前烤干了,可是路上又被打湿了,湿漉漉地紧紧贴在肌肤上,仿佛一层冰冷的铠甲。头发湿漉漉地耷拉着,不停地滴着水,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汇聚成小小的溪流。他们的鞋子沾满了泥泞,每走一步都留下一个脏兮兮的脚印。
老常头满脸焦急地迎了上来,心疼地说道:“哎哟,我的孩子,可算回来了,这一路上受苦了!”
常兰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略带沙哑地说:“爹,我们没事,炭也没淋湿。”
一家人手忙脚乱地把炭搬进屋里安置好。常兰和俊哥这才走进房间,换下那身湿透且满是污渍的衣服。
常兰换好干爽的衣服后,便抱起那堆脏兮兮的衣服去了院子里。
她打来一盆清水,将衣服一件件浸泡在水中。双手用力地揉搓着,那些顽固的污渍在她的搓洗下,一点点变淡。她的额头再次沁出了汗珠,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歇。
洗完衣服,常兰直起腰,捶了捶发酸的后背,又转身走进厨房开始做饭。厨房里热气腾腾,常兰熟练地切菜、炒菜,锅里的油滋滋作响,她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不一会儿,饭菜的香味便弥漫了整个屋子。
俊哥他坐在椅子上,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也显得有些迷离。平日里充满活力的他此刻却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常兰从厨房出来看到俊哥这副模样,心里满是担忧,走过去轻声问道:“俊哥,你这是咋啦?是不是太累了?”俊哥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地说:“姐姐,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浑身没劲儿。”
常兰皱了皱眉头,伸手摸了摸俊哥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后,说道:“那你先休息会儿,饭好了我叫你。”俊哥点了点头,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不一会睡着了。
他的嘴唇微微颤动,含糊不清地说着一些话,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仿佛在梦中经历着什么激烈的情境。常兰在一旁看着,心里愈发担心,却又不敢轻易叫醒他,只能静静地守在旁边,等着俊哥从这不安稳的睡梦中醒来。
俊哥从不安稳的梦中醒来,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迷茫和惊恐。
常兰赶忙递上一杯水,轻声说道:“俊哥,你醒啦,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都过去了。”
俊哥接过水杯,大口喝了几口,定了定神说:“姐姐,我梦到咱们在路上遇到暴雨,那雨一直下一直下,怎么都停不了,感觉特别无助。”
常兰轻轻拍了拍俊哥的肩膀,安慰道:“那只是个梦,咱们这不都好好的回来了嘛。你可能是太累了,这几天好好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俊哥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一些,“嗯,姐姐,有你在我安心多了。”
常兰微笑着对俊哥说:“俊哥,咱们去帮爹收拾烧饼铺,然后回来吃晚饭。”
俊哥应声道:“好,姐,咱们这就去。”
两人来到烧饼铺,老常头正在整理炉灶。常兰拿起扫帚,仔细地清扫着地面的杂物,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俊哥则帮忙擦拭着桌椅,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老常头看着忙碌的姐弟俩,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多时,烧饼铺被收拾得整洁干净。常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道:“爹,都收拾好了。”
老常头点点头:“好,咱们回家吃饭。”
三人一起回到家中,桌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温馨的氛围弥漫在屋子里。
夜里丑时末,乌漆麻黑,四周还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之中。常兰一家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嘎吱嘎吱”的车轮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常兰最先被这声音吵醒,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来,仔细听了听,意识到是送炭的来了。她迅速穿上衣服,简单整理了一下头发,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送炭人王大山正赶着装满炭的马车缓缓而来。那马车看上去有些陈旧,车轮在石头铺就的小路上颠簸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王大山身上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粗布褂子,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汗水已经湿透了他的额头和后背。他的脸庞被太阳晒得黝黑,一道道皱纹如同岁月的刻痕。
“常姑娘,炭给你们送来了!”王大山大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完成任务的欣慰。
常兰赶忙迎上去,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王大叔,您咋大半夜来了,辛苦您了!”
此时,老常头和俊哥也被吵醒,闻声从屋里走了出来。老常头一边走,一边用手扣着衣服的扣子,嘴里还念叨着:“这么早就来了,真是不容易啊。”俊哥则睡眼朦胧地跟在后面,不停地打着哈欠。
王大山停下马车,从车上跳下来,说道:“知道你们急用,而且你们做烧饼起得早,这不我连夜就出发了,一路上紧赶慢赶的。”他说着,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汗。
老常头走上前,握住王大山的手:“老王啊,真是太感谢你了,进屋喝口水歇歇。”
王大山摆了摆手:“不了不了,先把炭卸下来要紧。这天气说下雨就下雨的。”
于是,大家开始动手卸炭。常兰和俊哥从屋里拿来箩筐和扁担,老常头和王大山则把车上的炭一筐筐地搬下来。每筐炭都沉甸甸的,王大山搬起炭筐时,手臂上的肌肉紧绷着,青筋暴起。老常头虽然年纪大了,但动作依然利索,他和王大山配合默契,不一会儿就卸了大半车的炭。
常兰和俊哥则负责把卸下来的炭搬进烧饼铺里。俊哥挑起一担炭,脚步有些不稳,常兰在旁边关切地说道:“俊哥,小心点,别闪了腰。”俊哥咬咬牙:“姐姐,我能行。”
搬炭的过程中,大家的身上都沾满了黑色的炭灰,脸上也变得黑乎乎的。但没有人在意,每个人的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把炭安置好。
终于,所有的炭都搬进了烧饼铺。王大山看着堆得满满的炭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下你们够用一阵子了。”
老常头从兜里掏出钱,递给王大山:“老王,这是炭钱,你拿着。以后半个月送一次。”
王大山接过钱,数了数,然后揣进兜里:“行,那我就先走了,以后我定时送过来。”
常兰一家人把王大山送出门口,看着他驾着驴车渐渐远去。
此时,已经到寅时了,他们要准备烧饼铺的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