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查?
张觉民看着卷宗,眉头微微皱起。
一旁的赵经纶和朱成和还有宋奇志他们,都在等着他。
死者死在家里的书房。
玉石制造的毛笔,从嘴中穿过,刺入了后脑,还是一个密室杀人的案子。
有意思啊?
张觉民看完卷宗,沉思了一下,随即说道:“还是去案发地看看吧?”
这个提议无可厚非。
毕竟查案子,案发地都不去,查什么?
只是,他们好像失算了。
一处宅子门口。
张觉民和赵经纶被人给挡在了门外。
门口那边,一个大约三十多的少妇,叉着腰,站在那里,一手拿着扫帚,对着他们就是一顿语言输出。
“查什么查?你们这群废物,这都多久了,杀我相公的凶手呢?”
“一个个,吃着老百姓种的粮食,不干实事。”
“都想着糊弄一下就过去了,我给你们说,不可能,还想进来查案?问问老娘手中的扫帚答应不?”
呵呵呵。
有意思的川渝妇女。
巾帼不让须眉啊。
张觉民躲在朱成和的后面,默默的竖起了大拇指。
“我们····不是···”
赵经理好歹是本府的同知,刚要开口,却直接被那少妇打断。
“你们什么?不是什么?不就是以为我们一家妇孺好欺负是不?老娘告诉你们,我当家的虽然死了,但是有我在这里,谁敢过来,腿都给你们打断。”
额!
张觉民一脸黑线。
这脾气,祖传的吧。
然而,就在张觉民他们束手无策的时候。
宅子内,一个丫鬟却搀扶着一个老妇人走了出来。
老夫人满头的白发,神态有些萎靡,两眼却十分的有神。
“卓儿!”
听见声音,那妇人急忙回头。
看见老妇人,赶紧将手中的扫帚一扔,小跑了过去。
“娘,你怎么出来了?”
老妇人扫了一眼门口的张觉民等人,这群捕快她倒是没见过,不过却并不意外,毕竟重庆府这么多人,又不是都认识。
看见老妇人。
赵经纶此刻似乎终于是找到正主了,紧忙上前问道:“可是谭老夫人?”
那老妇人眼神落在赵经纶的身上,对方穿着官服,而且还是正五品的,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急忙点了点头,问道:“你们是?”
能沟通,这点已经好了不少。
赵经纶紧忙说道:“本官乃新任重庆府同知赵经纶,负责缉捕刑盗职责,今日上任,特来查齐百户被杀一案。”
新任同知大人?
一旁的少妇一听这话,眼睛都愣了一下。
你们刚刚怎么不说?
自己还以为又是衙门那群来打秋风的捕快。
仗着自己家没人做主了,欺负他们孤儿寡母。
听见对方一上任就来查这个案子。
谭老夫人也是一脸的错愕,紧忙上前拉住了赵经纶的手,苍老的脸上,流露出悲伤。
“赵大人,我儿死的惨啊!”
赵经纶当然知道,卷宗上面也有说过。
他缓缓点了点头。
“本官今日带人来,是重新查一下案发现场,可否带我去一下。”
能够一上任就来查自己家案子,在谭老夫人的看来,怎么也不会是贪官污吏吧?
于是点头,带着赵经纶他们一行人这才进了宅子。
这齐百户的宅子,并不大。
一个简单的二进小院子。
谭老夫人带着众人直接到了一间书房的外面。
随即说道:“我儿死后,这里的东西,我们都没动,就等着上面派人来查,只是这么久了,都是一些衙役来打秋风,我们也是担心这里被破坏了。”
谭老夫人一句话,解释了刚刚那场误会,人老精的很。
赵经纶倒是不在乎这些。
随即点了点头。
示意张觉民他们进去查看。
张觉民一直在后面没说话,刚刚进来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勘察这里这个院子的情况。
密室杀人。
在这里,最难的是怎么逃出去。
这小院的院墙不高,自己都能翻出去,想来凶手也可以。
而且过去了四个月,所有的痕迹都已经消失,要查起来估计也困难。
不过还是先看看屋子吧?
只是一进书房。
张觉民便被这里的整体布局,还有那挂在墙上的画给小小震撼了一下。
这么多?
他沿着画卷一一看了过去。
一旁的朱成和和宋奇志眼神瞬间落在了两幅画上面,颇有些意外的欣赏了起来。
顺着两人的目光看去。
他顿时一愣。
我草,仕女图。
画的可以啊,谁画的,这么好。
他走近了些,扫了一眼画的下方。
六如居士?
谁啊?
他一时间也想不起此人是谁了。
倒是走进来的赵经纶,看着书房这里的这些画,也有些错愕。
这么有钱?
他看着张觉民看着画,也好奇的走了过去。
“唐寅的画?”
唐寅?
我草。
听见这个。
张觉民瞬间反应了过来,这居然是唐伯虎的画。
乖乖,这个时期,唐伯虎的画已经流行了起来,而且价格还不菲,这人居然有两幅,再加上这里的其他画作,这是一个百户该有的钱?
张觉民也疑惑了起来。
而且这些画就摆放在了这里。
那凶手都没带走,那至少证明,这不是一个为了钱财杀人的案子啊。
张觉民默默走了书案这边。
扫了一眼这边的布局情况。
六只玉石制作的毛笔,挂在了笔格上。
只不过好像少了一支,应该在衙门作为证物存放着吧?
他看着书房的其他布局。
门窗都是从里面锁住的。
没有破坏的痕迹,那凶手是怎么杀了人逃跑的。
还有。
死者是坐在书案这边,玉石毛笔,从嘴中插入了大脑。
凶手是怎么做到的?
还有,卷宗上说,死者是死于子时,这么晚了,他还在书房,没有去陪老婆,是在这里等人吗?
那等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凶手?
这些都有可能?
他轻轻取下了一只毛笔,刚要看一下,却看见一旁的那之前的妇人赶紧走了过来。
“这东西衙门拿走了一支。”
说着的意思好像是担心张觉民要带走一样。
这守财的妇人。
张觉民有些想笑。
却突然发现,这玉石毛笔的末端,好像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