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舌头在口腔里乱撞,终于把破布顶了出来。
“呸!”
“去死!你去死吧!你们都是见死不救的坏人!全都滚到阎王面前吧!
你这个贱人,长了一张漂亮的脸,实际却是蛇蝎心肠!
令人作呕!你现在就去死!”
男人脸上的表情十分癫狂。
他虽然肚皮痛,但两只手的力气还在。
他相信,只要他能站起来,就能把眼前的小贱人给制服了。
男人挣扎着,他捂着肚皮靠墙站了起来。
宋清伊冷冷瞧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只见,男人再次举起拳头,朝宋清伊砸了过来。
宋清伊微微掀了掀眼皮,拳头直接一勾,便将男人的整张脸都打歪了。
男人重心不稳,在原地转了一圈,整个人砸向了地面。
又是嘭的一声。
这次他摔得毫无防备,五脏六腑感觉都要摔裂了。
紧接着,他喷出一口发紫的血。
他想再次爬起来,内脏被疼到抽搐。
“你……你……好歹毒……”
宋清伊懒得理他。
女子的长裙太麻烦,揍人属实不方便。
她伸手直接撕下多余的裙摆,露出里面洗的发白的长袍。
腰间的束带太紧了,虽然宋清伊的纤腰盈盈一握,但还是觉得不够舒服。
索性一并撕烂。
刚才温婉柔情的红衣少女,突然就变成了一个身穿长袍的少年。
一双潋滟的水眸,瞬间变得清冷凌厉起来。
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不可置信地问:“你……你是男子?”
“算你没瞎。”宋清伊道,“大伯,你输给我,不丢人。”
宋清伊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冽。
男人:“!!!”
男人双手摩挲着地面,向后退去。
他以为是个丫头片子,好解决的。
没想到,是个男子。
他一个驼背老头子,怎干得过年轻人?
男人心生惧意,想从宋清伊眼皮子底下溜走。
宋清伊站在原地,看着男子做无用的挣扎。
她直接把绑绳丢到了男人面前:“你是直接跟我走,还是让我绑着你走?”
男人:“……”
有区别吗?
府衙大门紧闭。
但多事之秋,府衙通宵达旦,都在寻找盗贼的线索。
宋清伊抬手叩门。
很快,门开了。
不等捕快询问,宋清伊直接说:“这个盗贼,自己承认偷盗太医局的熊胆花和虎骨草,人我已经捉到了,海捕公文上说,赏金是一百万两,对吧?”
捕快点头。
男人:“!!!”
现在是他逃走的最后时机了,他趁宋清伊说话的间隙,抬腿就跑。
宋清伊三两步就蹿到了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大伯,你可真不老实啊。”
男人瑟缩着恳求道:“公子,求你放过我这个可怜人吧,求求你了。”
宋清伊面无表情:“你可怜?想必你为了偷盗名药贵药,手上沾了不少血吧?
那些折在你手上的人,到现在都死不瞑目,他们不可怜?
太医局何曾得罪过你,你要偷熊胆花和虎骨草?
这两味药,几乎绝迹了,你竟然敢惦记?”
男人:“……”
很快,知府来了。
身后还跟着值夜的捕快。
瞧见驼背的男人瑟缩着求情,和十几岁模样的女子,他们都愣神了。
只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头发漆黑如墨,明眸皓齿,是标准的美人。
只是,她身上穿的怎么是男袍?
知府李大人压下心头的疑问,走向宋清伊:“是你捉住盗贼的?你姓甚名谁?籍贯哪里?”
宋清伊:“我叫宋清伊,他想用拳头砸死我,我没躲开,就打了他一拳,然后他就倒地受伤。”
李大人:“……”
这时,一个捕快牵了条黑狗过来。
黑狗微微吸吸鼻子,猛地弓起背,对着男人一阵狂吠。
捕快对李大人点头:“李大人,就是他。”
闻言,李大人感激地看向宋清伊,只是,在怎么称呼上,还是犹豫了。
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男子还是女子?
宋清伊挑挑眉,躬身做礼:“草民听着,您请说。”
李大人点头:“宋公子,您做了一件大好事,太医局药材被盗,搞得整个雍州城人心惶惶。
夏国医道本就落后商周,如果此案悬而未决,一定会被他国耻笑。”
宋清伊淡声回答:“哪里,您言重了,我只是打了他一拳而已。”
男人:“一拳?怎么不提踹的那一脚?”
但他不敢说。
否则,今夜定会喜提大刑。
但进了府衙,肯定少不了皮肉之苦。
李大人扫了一眼男人,便对宋清伊说:“不早了,公子请回。”
宋清伊:“……”
她应该出声提醒一下李大人吗?
李大人刚转身,就听到宋清伊的清冽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大人,我想顺便问问,一百万两的赏金,属实吗?”
李大人明白过来,对宋清伊说:“属实,自然属实,你明日辰时来府衙找我,我是知府,赏金的事需要加官印。”
宋清伊点点头,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好。”
宋清伊刚走,李大人喊住了她:“坐我的马车回去吧,正好我要问问你细节。”
宋清伊微微颔首:“好,麻烦知府大人了。”
李大人问了一些问题,送到太傅学苑不远的那条街,宋清伊便跳下马车。
夜深了,宋清伊不想惹人注意,便悄悄翻墙进了学苑。
……
夏鸣宸没有找到“陆知画”。
他骑着马,不甘心地在街上独自浪荡。
“啾啾……”
被宋清伊催眠的红鹰,醒了。
它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夏鸣宸。
它的血脉中已经刻下了夏鸣宸的烙印。
看见红鹰,夏鸣宸眼睛一亮。
有办法了!
他一个响指,把暗卫叫了出来。
“笔墨伺候!”
暗卫:不是吧?主子疯了!没事要笔墨做什么?
夏鸣宸瞪了暗卫一眼:“笔墨!听不懂吗?”
暗卫低头呈上笔墨。
夏鸣宸接过后,直接把纸按在马肚子上,开始给陆知画写信。
【知画小姐,你刚才没看到我吗?是我吓到你了吗?】
【知画小姐,你今夜孤身一人在外面做什么?外面坏人多。】
【知画小姐,你回府了吗?】
【知画小姐,你未着粉黛的样子,是最美的。】
陆知画已经睡熟了,突然就被窗外的啾啾声吵醒。
她看到夏鸣宸给她写的信件时,脑子里混沌一片。
夏鸣宸在说什么?
她怎么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