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温柔地勾勒出她的轮廓，细碎的光斑在她发间跳跃。
顾时桉的目光追随着她灵巧的手指，看着她将择好的荠菜整齐地放进竹篮。
“小时候，奶奶总说荠菜要带着露水摘才最鲜嫩。”
林语曦的声音轻缓，脸上带着几分怀念，“那时候天还没亮就要起床，我总是不情愿，奶奶就会给我一颗水果糖......”
她的睫毛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
顾时桉看见她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忽然很想亲一亲她。
“后来呢？”他轻声问。
\"后来啊......\"林语曦将最后一根荠菜放进竹篮，转头看向他时，眼带笑意，“为了早上的那颗糖，我就学会了自己早起，还偷偷学会了包包子。”
她扬起下巴，得意的模样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我厉不厉害？”
顾时桉伸手替她拂去额前的一缕碎发，指尖触到她微凉的皮肤：“厉害。那一会儿包包子，我能做什么？”
“你啊，”她歪着头想了想，“你就负责把包子都吃完，一个都不许剩。”说着，她故意板起脸，“这可是检验我手艺的重要时刻。”
“遵命，顾太太。”顾时桉说着，忍不住俯身，在她沾着晨露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她的皮肤带着清晨的凉意，却在他的唇间燃起一片暖意。
正在这时，厨房里传来奶奶的呼唤声，林语曦红着脸推开他：“快去洗手，一会儿帮我和面。”
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甜蜜，像是融化了的水果糖，甜得让人心醉。
忙活了好一会儿，包子终于蒸好了。
蒸笼掀开的瞬间，白茫茫的热气腾空而起，裹挟着面香与荠菜的清新扑面而来。
顾时桉看着奶奶熟练地用竹夹将包子一个个夹出，白胖的包子皮上还带着细密的水珠，在晨光下晶莹剔透。
“小心烫。”
她将第一个包子放在青花瓷碟里，推到他面前，“小桉，尝尝看。”
包子皮薄得几乎能看见里面翠绿的馅料，褶子捏得精巧均匀，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谢谢奶奶。”
顾时桉夹起来，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滚烫的芥菜肉汤汁瞬间在口中迸开，面皮松软却有嚼劲。
“怎么样？”一旁的林语曦紧张地盯着他的表情。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又咬了一大口，细细咀嚼后才开口：“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包子。”声音满足，“比米其林餐厅的还要好。”
林语曦松了口气，“那是当然，这可是奶奶的独门秘方。”
说话间，顾时桉已经三两口吃完了一个，伸手去拿第二个。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经常给你做。”林语曦笑着说道。
顾时桉却摇了摇头：“不用。”
林语曦不解：“怎么呢？”
“太麻烦了，”他轻轻拉过她的手，让她在身边坐下。
她的手指还带着面粉的触感，细腻温热的，“不想要你太累。”
林语曦还要说什么，却见他用指尖捻起一小块包子，轻轻吹了吹，递到她嘴边：“尝尝自己的手艺。”
她下意识地张口，顾时桉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
奶奶坐在对面，手里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豆浆，目光温柔地落在两个年轻人身上。
看着顾时桉小心翼翼地擦去她嘴角的汤汁，看着他眼里藏不住的宠溺，奶奶脸上的皱纹慢慢舒展开来，漾起层层笑意。
吃完早餐后，他们准备返程。
临走时，顾时桉又走到奶奶身边，耐心叮嘱道：“奶奶，您还记得要怎么给曦曦打视频电话吗？”
“知道，知道！”奶奶说着，从兜里摸出手机点开微信，几秒后，林语曦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我还没糊涂呢！”奶奶爽朗地笑着，她摆摆手，催促道：“快回去吧，路上小心。有事情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放心吧。”
车上。
林语曦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
脑子里又回荡着奶奶昨晚的话。
“曦曦啊，奶奶看得出来，小桉那孩子，是真心喜欢你。”
林语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车窗边缘，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
她想起他笨拙地学着择菜的模样，想起他吃包子时满足的表情，他低着头在奶奶身边耐心叮嘱的样子......
“在想什么？”顾时桉的声音突然响起。
林语曦回过神来，转头对上他温柔的目光，忽然觉得，奶奶说得对。
“在想......”她故意拖长了音调，“某人今早吃了五个包子，会不会消化不良。”
正好绿灯了，顾时桉停下车，低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下次少做点，免得有人担心。”
车子缓缓驶入别墅区，林语曦刚解开安全带，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欢快的嬉闹声。
千秋兴奋的叫声夹杂其中，还有少女的笑声。
“是时月。”顾时桉推开车门。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已经风风火火地扑了过来：“哥！嫂子！”
顾时月完全自来熟，她一把抱住林语曦，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你们怎么才回来？我等得都快长蘑菇了！”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卫衣，脚上踩着一双限量版球鞋，头发随意地扎了个马尾，整个人看起来活力十足，完全没有千金小姐的架子。
千秋狗狗也摇着尾巴凑过来，湿漉漉的鼻子蹭着林语曦的手心。
顾时桉一把将林语曦拉回怀里，瞥了顾时月一眼，“你慢点，别毛毛躁躁的，撞到你嫂子怎么办？”
“哥，你也太紧张了吧！”顾时月撇撇嘴，转头冲林语曦眨眨眼，“嫂子，你看我哥，整天板着脸，一点都不好玩。”
林语曦笑着推开顾时桉，“没事，时月这么活泼，我看着就开心。”
“嫂子最好了！”顾时月欢呼一声，挽住林语曦的手臂就往屋里走，还不忘回头冲顾时桉吐了吐舌头，“哥，你快点跟上，别磨蹭！”
顾时桉无奈地摇摇头，跟在后面。
顾时月一边走一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嫂子，我这次回来带了好多礼物给你们！还有啊，我在国外发现了一家超好吃的甜品店，下次我们一起去！”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一股子天真烂漫的劲儿，好像永远有说不完的话和用不完的精力。
虽然从小在国外留学，见惯了各种大场面，但顾时月身上却没有一丝骄纵的气息，反而像个邻家女孩一样亲切可爱。
进了屋，顾时月迫不及待地打开行李箱，拿出一堆包装精美的礼物，“嫂子，这是给你的香水，我特意挑的！哥，这是给你的领带，别总穿那么严肃，偶尔也时尚一点嘛！”
顾时桉接过礼物，“就你话多。”
顾时月吐了吐舌头，转身又拉着林语曦坐到沙发上，“嫂子，我跟你说，我在学校可好玩了！上次我们班组织去滑雪，我差点从坡上滚下来，还好有个同学拉了我一把，不然我哥现在就得去医院看我了！”
林语曦被她逗得直笑。
这时，顾时桉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下，走到一旁接听电话。
“顾总，下周开庭，江家那边想见您。”顾南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