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苏旭的随从苏礼便回来复命,拱手道:“公子,小的已经打探清楚了,守备家的公子平时都在梨落书院读书。”
苏旭点点头,吩咐道:“明日你去找个机灵的下人,带着金哥姑娘给的信物,去梨落书院一趟。”
第二日,那下人便带着信物去了梨落书院,找到李文轩,将信物交给他,并转达了苏旭的邀请。
次日午后,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玉带湖上,苏旭带着金哥早已在画舫上等候。
不多时,就见岸边一人快步走来,正是李文轩。
他身着青色长衫,步伐矫健,很快就登上了画舫。
李文轩虽是书生打扮,却身形健硕,肩膀宽阔,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武将后代特有的干练之气。
金哥和李文轩一见面,四目相对,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张金哥眼眶微红,嘴唇颤抖,却哽咽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李文轩也同样激动,他紧紧地攥着拳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张金哥,仿佛要将她刻在心里。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蜜的尴尬,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苏旭见状,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单刀直入地问道:“李公子,不知你是否愿意为了金哥,去努力求你父亲不计张家退婚的前嫌?”
李文轩闻言,目光坚定地望向张金哥,深情款款地说道:“金哥,我对你一片真心,天地可鉴!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恳求家父成全我们。”
他转向苏旭,语气诚恳地说道:“苏兄,请你放心,为了金哥,我什么都愿意做!我这就回去求我父亲,让他收回成命,不计前嫌,成全我们!”
他握住张金哥的手,动情地说道:“金哥,你等我,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深情!”
张金哥眼含热泪,轻轻点了点头。
李文轩又对苏旭说道:“苏兄,今日之恩,文轩铭记于心!改日定当登门拜谢!”
三人正聊着,画舫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紧接着,一个船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禀报道:“公子,不好了!李衙内带着一帮家丁,说是要搜船,他们要抓捕逃奴!”
这李衙内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仗着自己是知府的小舅子,横行霸道惯了。
而这些游船的主人不过是个普通商人,哪里敢得罪李衙内这样的人物,只能敢怒不敢言,任由他们搜查。
却说那李衙内,自从上次在庙会上对金哥一见倾心后,便派人四处打探她的消息。
好不容易得知金哥的下落,又托媒人上门提亲,原以为金哥会感恩戴德地答应,谁知竟被她一口回绝。
这李衙内何曾受过这等委屈,顿时恼羞成怒,觉得金哥不识抬举。
前几天她竟然胆大包天地从张财主家偷跑出去,害得他派人满城搜寻,却始终找不到她的踪影,这更让他怒火万丈。
“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我一定要找到她,让她知道我的厉害!”他心里暗暗发誓。
终于,在昨天晚上,眼线传来消息,说金哥已经和她的前未婚夫守备公子李文轩的暗通款曲,今天二人会在玉带湖的游船上私会。
李衙内原本就怒火中烧,这消息更是如同烈火烹油,让他怒不可遏。
“金哥!好你个金哥!”他咬牙切齿地低吼,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你竟然敢背着我私会情郎!”
他一把抓起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茶杯顿时四分五裂。
滚烫的茶水溅到他的手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怒吼道:“我一定要抓住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只见他怒不可遏地冲出门外,扯着嗓子喊道:“来人!来人!”
一群家丁听到喊声,立刻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给我备马!召集人手!”
他厉声命令道,“立刻跟我去玉带湖!”
家丁们不敢怠慢,连忙照办。
李衙内带着一帮家丁,气势汹汹地赶往玉带湖,心里盘算着:“金哥,既然你不愿意光明正大地嫁给我,做我的正头娘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我要把你抓回去,让你为奴为婢,让你日夜服侍我,让你后悔莫及!”
玉带湖上,画舫游船如织,来来往往,竟有上百艘之多。
湖面波光粼粼,映照着五彩缤纷的船身,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
李衙内带着一众家丁,气势汹汹地穿梭于船只之间,搜寻着金哥的踪迹。
“给我仔细搜!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李衙内怒吼道,声音在湖面上回荡。
家丁们不敢怠慢,四处搜寻,不时地掀开船帘,查看船舱内的情况。
搜查了数十艘船后,仍然没有金哥的踪影,李衙内心中愈发焦急。
突然,他注意到一艘较为隐蔽的游船,停泊在湖边一处僻静的角落里。
这艘船装饰华丽,船身雕刻着精美的图案,一看便知非富即贵。
“去,看看那艘船!”李衙内指着那艘游船,命令道。
几个家丁立刻划着小船靠近那艘游船。
“船家何人?出来答话!”一个家丁高声喊道。
船帘掀开,一个船家打扮的老者走了出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各位官爷,有何吩咐?”
“船上是什么人?”家丁问道。
“哎哟,各位官爷,行行好,行行好!”
船家点头哈腰,满脸堆笑,活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这船上,小的跟您说,真真是不便打扰啊!”他搓了搓手,又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这可是官家女眷,您看,这要是冲撞了,小的可担待不起啊!”
“官家女眷?”李衙内斜睨了船家一眼,浓眉一挑,语气中满是不耐烦,“哪家的女眷?如此遮遮掩掩的,莫非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船家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结结巴巴地说:
“这……这小的真不好说啊!这位爷,您就高抬贵手,放小的这一马吧!”
他哭丧着脸,哀求道,“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就指着这艘船吃饭呢!”
“少废话!”李衙内身后的一个狗腿子上前一步,一把揪住船家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我们家衙内问你话呢!哪家的女眷?不说清楚,仔细你的皮!”
船家被吓得浑身哆嗦,脸色更加苍白,他支支吾吾地说:“这……这位大人……怕是整个长安府都没人得罪得起啊!”
李衙内冷笑一声,一把推开狗腿子,走到船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道:“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是哪位贵人,竟然敢在本衙内面前装腔作势!”
“官爷,官爷,您就饶了小的吧!”船家吓得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小的真的不敢说啊!您要是知道了,小的这条命可就没了啊!”
“哼!”李衙内冷哼一声,不为所动,“我李某人还怕了不成?今天我非要看看,这船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官爷,官爷,您行行好,行行好!”船家苦苦哀求,“小的给您磕头了!”
“少废话!”李衙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给我搜!”
“哎哟,官爷,使不得啊!”船家还想阻拦,却被李衙内的狗腿子一把推开。
说罢,他便要强行登船搜查。
船上的奴仆见状,连忙上前阻拦,双方顿时起了冲突,推搡叫骂之声不绝于耳。
李衙内仗着人多势众,指挥家丁对船家拳打脚踢,自己则趁乱带着几个随从,撞开舱门,冲进了游船。
不料,船舱内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