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旭轻轻握住黛玉的手,感受到她指尖传来的微微颤抖。
他知道,自己此去平安洲,凶险难测,黛玉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
“傻丫头,”苏旭柔声道,
“我若真是寻常文官,皇上也不会特意安排我去那种地方。
山子野恩师早就说过,我这次外放是皇上有意为之。
若能平定平安洲,将来的前程不可限量。”
黛玉紧咬着下唇,眼中蕴着泪光,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她轻声道:“我不在乎什么前程,只想旭哥哥平安无事。
那平安洲每到夏季,常有水患,因此匪患猖獗,民不聊生,你一个文官去了,怎能与那些亡命之徒相抗衡?”
苏旭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随即又敛去,轻笑道:
“谁说文人就不能用兵?
孙武不也是个书生吗?
况且,我想那边兵力重足,大约也不需要我去带兵打仗哈哈。
再说玉儿,你知道得,我本就会武,真要我上山剿匪,也没什么不行的。”
过了些日子,苏旭与黛玉便开始着手准备启程前往平安洲赴任的事宜。
苏旭忙着清点官文、收拾行囊,黛玉则在一旁细心地为他整理衣物与日常所需。
临行前,贾府才得知了消息,贾母一听到黛玉也要随夫远赴平安洲,心中甚是担心。
她坐在炕上,手里摩挲着佛珠,眉头紧锁,对身边的鸳鸯叹道:
“这丫头身子弱,又是自小金樽玉贵娇惯出来的,如今要去那么个偏远之地,我这心里着实放不下来。”
鸳鸯劝道:
“老太太疼林姑娘是自然,可这夫妻一体,哪有分开过日子的道理?”
贾母点了点头,却又忧心忡忡地说:
“我本想留她在府里陪着我这老太婆,免得她受那长途跋涉之苦。”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远处的屏风上,似在思量什么。
最终,她轻声道:
“可转念一想,这两人新婚不久,黛玉这丫头虽嫁到那边有些时日,却还未有个孩子。”
她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若强留她在贾府,夫妻俩长久分离,感情怕是要淡了。”
鸳鸯接口道:“正是这个理儿,老太太想得周全。”
贾母叹了口气,摆摆手道:“罢了,她既嫁了人,便该随夫去,况且苏旭那孩子看着稳重,想来不会亏待了她。”
况且,这贾府自贵妃省亲以后,已经没有往日年光,黛玉就算再到这贾府,想来也没有那么舒心了,想到这里,贾母余下得担忧也就只化作一声长叹。
到了启程那日,黛玉与苏旭带着简单的行李,辞别了送行得众人,踏上了前往平安洲的路途。
一路上,车马颠簸,黛玉倚在车厢内,面色有些苍白,苏旭见状忙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再忍忍,到了地方就好。”
数日后,他们终于抵达平安洲,官府早已备好了公宅迎接新任通判。
宅子虽不大,院墙却高,门口还有几个持刀的卫兵日夜看守,颇有些森严之气。
苏旭打量了一番,对黛玉道:“这地方虽简陋,但守卫森严,咱们住着也安心。”
黛玉微微一笑,轻声道:“只要与旭哥哥在一处,哪里都好。”
她随即走入屋内,指挥着下人将行李摆放整齐,又亲手将床铺整理妥帖。
苏旭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中一暖,走上前道:“你歇着吧,这些事交给下人便是。”
黛玉却摇了摇头,柔声道:“初来乍到,我总得亲手收拾一番,心里才踏实。”
这宅子虽是官家配给,却因通判只是六品官职,房间不多,摆设也简单,好在安全无虞,苏旭便决定暂住此处,不另觅他处。
他对黛玉道:“异乡之中,安全为上,咱们先安顿下来再说。”
黛玉点头应道:“旭哥哥说得是。”
她又轻声补充道:“通判这官职,听着倒像是副手,可管的事儿却不少。”
苏旭笑道:“不错,这通判掌管粮运、水利、诉讼,还要监督节度使以及知府的行事,忙起来怕是不得闲。”
因着这职责,他日后少不得要与本地节度使和知府多有往来。
果然,没过多久,平安洲的节度使便派人送来请帖,邀苏旭赴宴。
苏旭接过帖子,眉头微皱,对黛玉道:
“这宴怕是躲不过去,我得去一趟。”
黛玉闻言,轻声道:“既是公务,旭哥哥自当应酬,只是小心些便是。”
苏旭点头应下,换了官服便出门赴宴。
到了那宴席之地,他刚一踏入厅堂,便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贾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