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玄和另外三人走进了凯那市错综复杂的下水管道,在矿道头灯的帮助下,在暗无天日的管道里边走边找。虽然这座海滨城市以环境优美而闻名,但它的下水道显然没有那么优美。在这些约莫两人多高的管道两旁虽然有着让检修人员行走的空地,但中间的污水道散发的气味依旧令人作呕。
“卡其(臭死本布了)”
嗅觉灵敏的月精灵已经受不了这股污水味了,却又不想用踩在肮脏地面上的爪子来捂住口鼻,只能将脑袋埋进肩膀的毛发里,极其别扭地往前走。熊宝宝也难受地捂住了口鼻,一副晕乎乎的模样。
而几个人类则要适应得多,毕竟祁玄早在几年前尝试自己做菜的时候就体验过类似的恶臭,而对几个常住船上的海员来说,这点臭味也小菜一碟。
“忍耐一下吧,这里的空间有些狭窄,暂时只能靠你们两个了。”
祁玄无奈地给熊宝宝和月精灵戴了个口罩。下水管道的大小不适合妙蛙花和钢铠鸦发挥,燃烧虫在这种环境也投鼠忌器战力大减,振翼发更是要作为御敌后的奇兵使用,不能随意拿出来晃悠。如此一来,能跟着祁玄进行保护和探查工作的,也就只剩下它们了。
“猫鼬斩,去看看那是什么。”
领头那名海员的猫鼬斩见到一群臭臭泥正在水沟里分享着一大块杂物,当即上前准备一探究竟。它用撕裂爪几下将这群臭臭泥赶走,忍着恶心捞起这块不明物体,带回到了他们面前。
这是一件满是脏污的外套,经过了污水的浸泡和臭臭泥的撕扯之后,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不过那枚左胸处嵌在布料里的银白色徽记,却依旧闪亮如新。
“祁玄先生,这个是我们海盗船原先的标记,只有杨克老大的手下会有。”
他可以确信,这就是那只失去了主人的精灵带出来的,或许是因为走到这里之后遭遇了臭臭泥的袭击,而被迫将这件衣物丢下了。
“继续前进吧,发现了这个说明我们应该走对方向了。”
几人稍稍振奋了一些,继续往前走去。而走在队伍最后的祁玄则留了个心眼,在这件破破烂烂的衣服里翻找了一阵。果不其然,一颗被紧紧扣在内衬处的精灵球依旧还在,只是被污水浸得有些肮脏不堪。
这颗精灵球,应该就是属于那只将藏宝图带出来的精灵吧。
他将这颗球简单地擦两下,就塞进了长袍的衣兜里。如果那只精灵在训练家死亡后连恢复自由的可能都没有,那未免也太可怜了。
这件仿制的冠军长袍跟着他,也是受了不少苦。
又走了约莫十多公里的距离,哪怕是对臭气最难以忍受的月精灵也逐渐适应下来了,反正自己身上的气味也和下水道差不太多了。
在一个勉强能够算是隐蔽处的杂物堆,被污水浸湿的纸箱堆得到处都是,组成了一个还算得上庇护所的地方。
“有只精灵躲在里面,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一只。”
祁玄拦下了想要上前的几名海员,在他的天赋眼侦测下,一个光点正在不断闪烁着,亮度大概与熊宝宝相当,同样达到了天王级的水准。
“月精灵,去看看怎么回事。”
被推出来的月精灵忐忑地走上前,在这堆纸箱上扒拉了两下。破破烂烂的纸箱没两下就被扒倒,露出了内部一只躺在地上,还没有醒过来的精灵。
那是一只脏兮兮的沼跃鱼,蜷缩在纸箱与碎布的中间,它头顶和身体两侧的鳍无力地耷拉着,全身上下也有不少已经结痂的伤口。即使自己的庇护所已经被月精灵给拆了,累坏了的沼跃鱼依旧没有从睡梦中醒来。
“这只好像就是阿海的那一只沼跃鱼!”
“他在海洋队袭击之后就没命了,没想到是他的精灵把地图带出来了。”
或许是被几人七嘴八舌的声音吵到了, 沼跃鱼眯缝着眼撑起身子,被面前一大群人和精灵吓了一跳。它单手抱紧藏宝图,另一只手握拳猛地挥向了距离最近的月精灵。
月精灵也来了兴致,单爪挡下沼跃鱼的拳头,用超能力就将它怀抱的藏宝图抽了出来。沼跃鱼见图被抽走,情急之下也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双腿蹬地,跳到半空又将藏宝图抢下,就这么和月精灵的超能力拉扯起来。
“停手,你想玩回头有的是时间。”
祁玄毫不客气地制止了月精灵,看着这只倔强的沼跃鱼走上前,从背包里取出了一瓶口服的伤药放在了地面上。
“很疼吧,把这个喝了会好受很多。”
沼跃鱼丝毫没有接受的意思,甚至又瞄准祁玄的脸挥出了一拳。好在月精灵的注意力丝毫没有放松,像一道闪电般冲上前,狠狠用嘴咬住了沼跃鱼的手掌。
“玛库!”
沼跃鱼拼命甩着手,但即便这样,依旧没有放弃手中的藏宝图。可惜它与月精灵之间有着质的差距,没挣扎几下就被月精灵压在了身下动弹不得,只能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祁玄。
“祁玄先生算了吧,我们把图拿走就算完成任务了,这只沼跃鱼的训练家已经死去,理论上已经是一只野生精灵了。”
听到野生精灵四个字,沼跃鱼彻底蔫了下去。他们说的对,连自己训练家都保护不了的精灵,还有什么继续保留这张藏宝图的意义呢?
它紧紧护住藏宝图的那只手慢慢松了下去,原本还像石头一样坚硬的肌肉一软,让月精灵轻松就将图抽了出去。祁玄看着这只已经萎靡不振的精灵,默默叹了口气。
“沼跃鱼,你还不是一只野生精灵,至少现在不是。”
他从长袍的口袋里取出那枚之前捡起的精灵球,递到了沼跃鱼的面前。它看着这颗自己曾经的家,一时间有些出神。
它现在这样,还真的可以算得上是有主的精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