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风沉重的作战靴每一步都重重地碾过通风管道厚厚的积灰，脚下扬起的灰尘带着陈旧的干涩气味弥漫开来。
腕表夜光指针散发着幽绿的光，在陈警员那因紧张而绷紧的下颌投下绿斑，那绿斑随着陈警员微微的颤抖而晃动。
他屈指在战术板上敲出三短两长的暗号，清脆的敲击声在寂静的通风管道里格外清晰，身后六名特勤同时扣紧防毒面罩，面罩与皮肤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当第一枚震爆弹滚入排风井时，那滚动的声音如同沉重的鼓点，他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动声与倒计时重合，那心跳声在他耳边如雷般轰响。
\"西南角配电室有十七秒监控盲区。\"他在面罩里闷声说着，齿间残留着记忆回溯带来的铁锈味，那股铁锈味苦涩而刺鼻，仿佛在提醒着他过去的危险。
三小时前从李院长审讯室带出的档案正灼烧着他的视网膜——那间藏着生物培养舱的地下实验室平面图，此刻在他脑海中铺展成发光的脉络，每一条线条都像是闪烁的火焰。
陈警员踹开检修口的瞬间，祁风突然按住他肩膀，手掌上传来陈警员肌肉的紧绷感。
半截断裂的电缆垂在锈铁梯旁，截面闪烁着不正常的晶状反光，那反光如同一双诡异的眼睛。\"石墨炸弹。\"他扯着队员后退两步，弹开的战术匕首擦着电缆迸出蓝紫色电弧，电弧的噼啪声震得人耳朵生疼，将钢制扶手套熔出鸽蛋大的窟窿，熔铁的味道刺鼻难闻。
五道战术手电光束刺破地下二层的黑暗，却照出更多混沌。
黑暗中，光束所到之处，弥漫着潮湿腐朽的气味。
培养舱破碎的玻璃渣在积水里泛着磷火似的幽光，那幽光绿莹莹的，透着一股阴森。
祁风蹲身用镊子夹起半片标签，'μ - 017'的编号让他后颈汗毛倒竖，一阵寒意从后颈蔓延开来。
这个希腊字母昨夜刚在变电箱内侧见过，此刻又出现在培养舱冷凝管的螺纹接头上，这诡异的巧合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十点钟方向通风栅！\"陈警员的低吼混着消音手枪的闷响炸开，枪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仿佛要将人的耳膜震破。
子弹擦着祁风的耳廓没入混凝土墙，飞溅的碎石在他颧骨拉出血线，那一瞬间，脸上传来尖锐的刺痛，温热的血液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三个黑影从通风管跃下的姿势让他瞳孔骤缩——那根本不是人类的关节弯曲角度，黑影落地时，地面微微震动，一股刺鼻的机油味扑面而来。
记忆回溯的刺痛突然席卷而来，那刺痛如同尖锐的针，扎在他的脑袋里。
祁风在剧痛中看见法医报告上扭曲的尸检照片，死者膝关节的金属置换部件闪着同样的哑光，那哑光冰冷而诡异。
他借着战术翻滚扬手射出抓钩枪，钨钢钩爪精准卡住领头者的机械义肢接口，\"电磁脉冲弹！\"
蓝光炸裂的刹那，三个袭击者如同断线木偶般栽倒，蓝光闪过，眼前一片刺白，紧接着是刺鼻的烧焦味。
陈警员冲上去扯开其中一人的防护面罩，露出的却是布满电子元件的金属头骨，眼窝处的光学传感器还在间歇性抽搐。\"操，赛博格？\"年轻警员的声音带着毛刺般的颤音，声音里充满了惊恐。
祁风用鞋尖挑起半截断裂的神经连接线，猩红应急灯下流动的银色液体让他想起李院长办公室那瓶被调包的胰岛素，银色液体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化学药剂味。
当第二波弹雨凿穿他们藏身的混凝土柱时，他猛然揪住陈警员的战术背心向后仰倒，混凝土破碎的声音和子弹呼啸而过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三枚微型无人机擦着他们鼻尖掠过，在墙面上炸开蛛网状的腐蚀痕迹，腐蚀的墙面散发着刺鼻的酸味。
祁风在满地玻璃渣中摸到个完好的培养舱控制面板，玻璃渣扎在手上，传来微微的刺痛。
记忆回溯带来的晕眩中，昨夜在证物室见过的同型号操作界面自动在眼前重组。
\"给我二十秒！\"他吼着甩出最后枚烟雾弹，染血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疾走，烟雾弹散发的烟雾带着一股呛人的味道。
当某个隐藏指令被激活的瞬间，整排培养舱突然喷出淡蓝色低温液氮，那液氮喷出的声音如同狂风呼啸，将扑来的五名敌人冻成冰雕，空气中弥漫着寒冷的雾气，带着丝丝凉意。
严悦的婚戒在指挥中心监控屏上磕出细响，那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指挥中心里格外明显。
她第三次擦拭镜片上的雾气，那些跳动的红点正朝着祁风所在的b3区合围，她的手微微颤抖，镜片上的雾气带着她手心的温度。
技术员突然放大的热成像图让她喉头发紧——某个蜷缩在通风管的人形热源，正缓缓展开节肢动物般的金属肢体，热成像图上那诡异的热源让她心里一阵发慌。
\"祁队，你们头顶！\"她按住耳麦喊出的瞬间，爆破声震得音响发出刺耳蜂鸣，那蜂鸣声尖锐得让人头皮发麻。
监控画面剧烈晃动前，她分明看见祁风反手将冷冻喷雾罐掷向承重梁，飞溅的液氮在管道表面结出霜花，霜花在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
陈警员的执法记录仪传回最后画面：祁风拽着抓钩索荡过七米悬空走廊，风衣下摆被电磁步枪扫射撕成碎布，那被撕碎的布片在空气中飘荡，带着一股硝烟味。
当他在培养舱阵列顶端着落时，某个闪着μ字符的黑色手提箱正从自动传送带滑向焚化炉。
\"接住！\"祁风的嘶吼混着骨骼错位的闷响，那闷响让人听着心里一阵揪紧。
严悦看着他如折翼鸟般撞破防爆玻璃，却在坠落瞬间将手提箱抛给陈警员，玻璃破碎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指挥中心突然陷入死寂，直到对讲机传来带着电流声的喘息：\"箱体有自毁装置...找钱律师2019年代理的专利...\"
严悦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手心传来微微的刺痛。
她凝视着突然黑屏的监控画面，直到物证科主任冲进来挥舞着密封袋：\"钱律师办公室搜出的便签纸，紫外线显示有μ字符水印！\"那张被装在证物袋里的便签边缘，正呈现出与李院长毁容合影相同的酸蚀痕迹，便签上散发着淡淡的纸张和药水混合的味道。
（接上文）
钱律师把不锈钢茶杯往审讯桌上一墩，枸杞在泛黄的茶汤里撞出细小漩涡，茶水溅出几滴，带着淡淡的茶香。\"我要见我的委托人李院长，这是《刑事诉讼法》第三十九条赋予的——\"
\"上个月十五号你在朝阳律所打印的加密文件。\"祁风把物证袋甩在桌角，紫外线显影的μ字符在便签边缘洇出诡谲的紫光，那紫光闪烁着，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需要我提醒你伪造专利备案的刑期吗？\"
律师金丝眼镜后的瞳孔缩成针尖，突然暴起抓向物证袋，椅子挪动的声音和他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年轻记录员吓得向后仰去，却见祁风早已扣住对方手腕压在桌面，警用钢笔的金属笔帽精准卡进腕表齿轮缝隙，金属碰撞的声音清脆而短暂。
\"表盘里嵌着微型信号发射器？\"祁风用钢笔挑起精密的电子元件，表针还在顽强地跳动，那细微的跳动声仿佛在诉说着秘密。\"猜猜看，帮助境外组织传输实验室数据该判几年？\"
走廊传来物证科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钱律师突然扯开领带嘶吼：\"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对抗什么！\"暗纹衬衫第三颗纽扣应声崩裂，藏在空心扣里的氰化物胶囊滚落桌面，纽扣崩裂的声音和胶囊滚落的声音格外清晰。
祁风抬脚碾碎毒囊的瞬间，刺鼻的苦杏仁味弥漫开来，那味道让人闻着一阵恶心。
他揪着律师后颈按在单向玻璃上，监控探头红点映出对方扭曲的面容：\"看清楚，你背后不是黑帮，是国徽。\"
祁风离开审讯室时，心中思索着钱律师案件与地下实验室事件的关联，那些线索如同乱麻一般在他脑海中缠绕。
当他重新踏进地下实验室时，防护服内衬还粘着审讯室的冷汗，那冷汗带着审讯室里紧张的气息。
陈警员正用光谱仪扫描焚化炉残渣，突然指着控制台喊：\"祁队，这里有个能量波动异常点！\"
七块破碎的防爆玻璃拼出残缺的μ字图腾，缺口处露出暗门轮廓，破碎的玻璃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玻璃粉末的味道。
祁风用证物镊拨开电路板残片，某个生物识别锁的虹膜扫描器突然亮起红光——正是李院长左眼特有的角膜瘢痕图案，红光闪烁着，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暗门滑开的刹那，陈警员的战术手电照出满地玻璃安瓿瓶。
淡蓝色药液在碎渣间蜿蜒成河，倒映着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金属钩爪，药液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药味。
祁风弯腰捡起半截注射器，针头残留的胶状物让他想起殡仪馆那具肿胀的尸体，胶状物散发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滴答。\"
水珠坠落的声响让所有人肌肉绷紧，那滴答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仿佛是倒计时的钟声。
声纹探测器显示声源在西北角，但那里除了一面布满抓痕的混凝土墙别无他物。
祁风突然用战术靴猛踹墙根，隐藏的液压装置发出齿轮咬合的呻吟，整面墙竟翻转出布满电子锁的金属门，齿轮咬合的声音沉重而缓慢。
\"是次声波。\"他摘下防毒面罩贴在门缝，\"低于20赫兹的声波能诱发恐惧感，这后面......\"
话音未落，门禁系统突然报出甜美的女声：\"μ - 017样本库欢迎您。\"陈旧的金属门应声开启三指宽的缝隙，腐肉与福尔马林混合的恶臭喷涌而出，那恶臭让人几乎窒息。
队伍末尾的王护士突然指着门缝尖叫：\"那是什么在动！\"
祁风反手抽出强光手电，光束穿过门缝的刹那，无数半透明的胶质触须如潮水般缩回黑暗，触须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还带着一股潮湿的腥味。
陈警员枪口已经沁出汗渍：\"这他妈是......\"
\"全员退后五米！\"祁风话音未落，金属门轰然闭合，金属门闭合的声音如同闷雷一般。
天花板喷口突然降下黄绿色烟雾，这种黄绿色烟雾是专门针对石墨烯防护层研制的新型腐蚀剂，一旦接触就会迅速发生反应。
防毒面罩滤芯瞬间泛起不祥的橙光。
他扯着最近的队员扑向转角，身后传来培养舱被腐蚀的滋滋声，腐蚀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石墨烯防护层在溶解！\"技术员盯着仪器尖叫。
祁风的后背紧贴渗水的墙壁，墙壁的冰冷和潮湿透过防护服传来。
战术手电扫过门框时突然顿住——某个指甲盖大小的生物培养舱嵌在门缝，舱内蜷缩着长满复眼的类人胚胎，胚胎在幽蓝液体中隐隐蠕动，那液体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陈警员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指挥中心说钱律师突然要求戴罪立功......\"
祁风用战术匕首撬下培养舱，幽蓝液体中沉浮的胚胎突然睁开十二只瞳孔，那十二只瞳孔散发着诡异的光。\"来不及了。\"他把培养舱塞进防爆箱，激光笔在门上画出爆破点，\"这种定向腐蚀气体每三分钟喷发一次，下次喷发前必须......\"
第二次爆炸声从头顶传来时，所有人都感觉到地面在震颤，爆炸声震得人耳朵生疼，地面的震颤让人站立不稳。
严悦发来的紧急通讯在耳机里断断续续：\"李院长囚室的监控......有三十秒......异常......\"
祁风抹了把面罩上凝结的冰霜，看着金属门表面浮现的μ字蚀刻，冰霜在他手上融化，带着丝丝凉意。
当陈警员安装好塑性炸药时，他突然按住起爆器：\"等等，你们听——\"
某种湿滑的蠕动声穿透三十厘米厚的合金门板，像是无数条沾满粘液的舌头在舔舐脑髓，那蠕动声让人毛骨悚然。
王护士的呼吸骤然粗重，防毒面罩瞬间蒙上白雾，她的呼吸声急促而沉重。
祁风突然将耳麦贴近门缝，变调的低频震动让所有人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低频震动仿佛要将人的脑袋震裂。
\"这不是机器。\"他缓缓给霰弹枪上膛，弹链上的红色标识弹在黑暗中像一串嗜血的眼珠，上膛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准备好燃烧弹和液氮罐。\"
陈警员的手指悬在起爆按钮上微微颤抖，他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
祁风最后检查了一遍氧气阀，战术手套按在门禁系统残留的黏液上拉出细丝，黏液黏糊糊的，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当倒计时归零的蜂鸣响起时，他对着执法记录仪露出招牌式的冷笑：\"给物证科留个完整样本？
那得看里面的东西合不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