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保证孤独地走在宁市的大街上，点缀着清冷霓虹灯的夜幕似乎整个都压在了他的心头，让他看不到丝毫温暖。
晁保证虽然有探查之眼，但他也不能像个神经病一样站在大街上对着路人挨个盯上10秒，而且使用探查之眼会造成严重头疼，频繁使用简直要命。
至于在电视屏幕前探查，那是不可能的，探查之眼只能在距离目标大概300多米的范围内发动，对视频影像无效。
所以他选择了笨办法，以考察合作俱乐部的名义，实地拜访各个足球俱乐部。
这两天里，他一连跑了五六家俱乐部，但一点收获都没有。那些球队愿意出售的球员，他看不上，他看上的球员，人家俱乐部不卖，亦或是狮子大开口，又或者是他与球员之间在合同、位置或者出场时间上谈不妥。
他愈发觉得自己前阵子能顺利签下钟群是多么幸运。
寒风骤起，扬起不少雪花和尘泥，晁保证紧了紧衣领。一阵欢快的吵嚷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抬眼看过去，声音来自一个露天的球场，十来个孩子在灯光下踢着足球，刚才的喧闹是因为有人进球了。
似乎被这些少年的快乐感染，他走到了球场旁的人行道上，隔着围栏观看起比赛。
仅仅半分钟后，一个少年的球技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个少年不光球技好，踢球方式也十分合理，球商比起职业球员不遑多让。
晁保证见状，对着他开启探查之眼。
这个少年16岁，虽然基础比较差，但技术潜力是A，精神潜力竟然是S，身体潜力差一些，只有c。
晁保证一下子来了精神，除了魔星，他就没见过有谁的天赋达到S，于是就在场边等着，直到少年们踢累了，互相告别，陆陆续续开始散去，这才走到少年面前。
“你好，我叫晁保证，是白鸽队的老板兼教练，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少年见状，眼神里闪过一些疑惑，出于礼貌，他还是同晁保证握了握手：“你好，我叫萧翎。”
他身旁的同伴惊呼道：“白鸽队？就是前阵子上了热搜的白鸽队？”
“对对，就是他，现场抓内鬼的主教练！”
“哈哈哈，见到名人了。”
“鬼畜区知名教练！”
“晁教练，你现在的二创视频可多了。”
……
少年们围到晁保证身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名为萧翎的少年听同伴们这样说，也出于好奇观察起了晁保证。
晁保证开门见山对萧翎说道：“我觉得你很有踢球的天赋，尤其球商和球技潜力完全是顶级的，有没有兴趣当职业球员？我可以打保票，我会全力培养你，让你成为国内最优秀的球员，甚至是世界一流球员。”
让他意外的是，萧翎很干脆地拒绝道：“谢谢您的看重，不过我的理想是当物理学家。”
他旁边的伙伴补充道：“他是全省物理第一名。”
“还跳过级！”
“中学物理竞赛全国第一！”
“好几个名校要在夏天直接录取他。”
……
晁保证闻言有些泄气，总不能为了足球耽误一个科学家的诞生吧，即便如此，他还是和萧翎交换了联系方式，并邀请他随时到白鸽队玩。
天气寒冷，眼见少年中有人开始打喷嚏，晁保证便同萧翎做了道别，转身就要离去。
萧翎却突然想到什么，把他叫住，说：“我有个朋友，你有没有兴趣看看？虽然他没接受过职业训练，但我觉得他很厉害，比我厉害很多倍，在野球场完全是降维打击。你要是感兴趣，我约他明天出来见你。”
晁保证对他的眼光并不抱期望，不过现在天色已晚，反正自己也要在宁市住上一晚，明天离开前见一见萧翎的朋友又有何妨，便答应了下来。
次日一早，萧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约晁保证到昨天的球场见面，因为他还要去上学，所以催晁保证快点到。
到了球场，晁保证发现萧翎早就在那里等待，他身旁还有一个黒瘦的少年，脚上穿着一双破洞的布鞋，露出一口白牙朝他局促地笑了笑。
“他叫刘追风，踢球很厉害的，他已经在视频里认识你了，哈哈，他也特别喜欢你的球队，我先上学去了，你们聊，拜拜。”
萧翎说着，便背着书包跑向了公交车站。
晁保证赶忙也说了句“再会”，转过头看向刘追风，他直接开启探查之眼，看得刘追风有些心里发毛。
他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萧翎会说刘追风很“厉害”。
这个少年不过17岁，速度足足有8，爆发力有6，虽说和魔星没法比，和普通年轻球员比的话，完全可以用人杰来形容。
技巧、盘带和停球暂时只有5，那也是职业水准，原白鸽队多数职业球员的强势属性也是5点上下。
除此之外，他的抢断足足有7点，身体属性尚可以用天赋来解释，这个7抢断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
晁保证完全想不明白。
精神属性方面，想象力和工作投入是亮点，分别是6点和8点，决断也有5点。
至于其他属性就差点意思了，最差的比如防守站位、无球跑动都是1点，这可能是因为他没有接受过正规训练。
从综合水平看，刘追风虽说比不了马国成这种即战力，却也比原白鸽队的左后卫小张强太多，而且他还是个左脚将，球队现在缺左后卫，晁保证可以直接让他去练左后卫。
其实最让晁保证在意的并不是他的当前水平，他身体、技术和精神三项潜能都是b级，练好了的话，走出国门不是问题。
此外，一个踢野球的少年仅凭自己摸索就能和职业队主力选手相提并论，虽然比的是底层联赛的职业球员，这个天分也堪称可怕。
“刘追风？你不上学？”晁保证问。
叫刘追风的黒瘦少年说：“学习不好，就不浪费钱了。”
这时候晁保证才注意到球场边缘有个大垃圾袋子，里面有不少空的瓶瓶罐罐。
见到晁保证看向自己的袋子，刘追风的视线也跟了过去，好像生怕晁保证抢走他那袋空瓶子。
“家里还有谁？”晁保证接着问。
“只有爷爷，捡垃圾的。”
“给我踢球吧，暂时每个月八千华夏币，如果你过一段时间能通过我的考验，胜任主力的话，给你翻一番，还有各种奖金。如果你将来踢出名堂，一个月几万、几十万不在话下，甚至几百万也有可能，怎么样？具体合同我们坐下来慢慢谈。”晁保证说道，这个数字不光比小张的工资高一些，比白鸽队之前部分核心球员的薪资也高，甚至在乙级联赛的工资里面也不算低。
刘追风的眼睛瞬间变得无比明亮，又在转瞬之间黯淡了下去，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没有骗我？”
“你不信？没关系，反正这件事要得到你爷爷的同意，这样吧，你带我去你家，我们慢慢聊。”
刘追风依旧有些不敢相信，但还是咬了咬嘴唇，背起那一袋空瓶子，带着晁保证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居民区。
由于刚下过雪，雪花融化使得这里的道路十分泥泞，几条流浪狗见到有人经过，摇着尾巴躲进了堆满垃圾的胡同。
刘追风爷孙住的地方是一楼，破旧的木门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似乎没有锁。
刘追风推动木门，门轴发出“吱嘎”一声，房间里一个老头转头朝着门口看来，由于视线被刘追风背上的大垃圾袋遮挡，所以老头并没看到晁保证。
“你这孩子，我都说了不用你捡垃圾，你好好琢磨一个出路，去学个手艺也好，爷爷现在身子骨还硬朗，养得起你，踢球就算了，唉，你看外面那些踢球的，哪个没点主业，凭踢球那点钱，以后怎么娶媳妇。”
“爷爷，这位大哥想雇我踢球，他说一个月能给八千。”
“谁？你这孩子，来客人了怎么也不先说一声。”
老头赶忙从废品堆里站起来，擦了擦手，略微打量一下晁保证，将一个板凳擦干净递给他。
晁保证便将俱乐部的情况、合同细节以及对刘追风的培养计划都给刘老爷子讲了一遍。
老头是个十分果断的人，直接开始收拾东西，说是要跟着刘追风一起坐火车去蓝天市。
晁保证大喜过望，当即带着刘追风爷孙去到一家打印店，签下合同，并给他俩留下了联系方式和地址。
当他要给这对爷孙买机票，刘老爷子却拒绝了，老爷子认为不是自己的钱不能花。
回去的路上，晁保证心情不错，特地发信息感谢了萧翎，还给了他一张可以终身免费看球的白鸽队特别球票。
刘追风虽然当前的属性一般，当替补还是没问题的，何况他接受正规训练后还可能迎来一波属性暴涨。
而且他的潜力如果能兑现，将来妥妥是一个国脚，还是可以和十多年前在五大联赛踢比赛的那些华足国脚媲美的那种。
当天下午晁保证就回到了俱乐部，他第一件事情就是吩咐小卢注意接待刘追风爷孙，给他们安排一间宿舍。
“知道啦知道啦，你这个资本家可真会指使人，什么活都扔给我！”小卢一脸不快，白了晁保证一眼，这才继续说，“那个叫秦纤云的女人来电话，说魏老板回来了，你下午可以去见他。”
晁保证一愣，掏出手机，发现手机早就因为电量耗尽关机了，差点耽误大事。
秦纤云留下信息，让晁保证到魏老板的别墅见他，晁保证还没驾照，于是带上杜迁宋万以及会计老李叫了两辆出租。
五十多分钟后，四人来到魏老板的别墅，别墅位于市中心天鹅湖公园附近的小山上，附近景色十分怡人，视野开阔，可以俯瞰整个公园。
在管家的带领下，四人穿过回廊，正巧秦纤云从侧面走来。她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没有见到晁保证，一头撞到晁保证怀里，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
秦纤云忙同他道歉，晁保证就要帮她收拾地上的文件，却见秦纤云忽然变得十分紧张，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些文件拢到一起，慌慌张张走开了。
晁保证一眼瞥见其中有张纸的边角露出了白鸽队球员小刘的名字，那张纸好像是某个精神病院的。
魏老板此时正在客厅里玩室内高尔夫，周围站了不少保镖，见到晁保证到来，十分热情地同他握了握手。
“小晁，果然我没看错你，竟然带着白鸽队升级了。”魏忠宪笑眯眯坐下，翘着二郎腿，说道。
晁保证陪着笑了笑，说：“多亏魏老板照顾。”
“看来我那笔钱是打水漂咯。”
“魏老板这笔钱的人情，我是记在心里的。”
“那行，咱们就把债权让渡合约签了吧？虽然只是个形式，还是得走一遍流程，张秘书，把他们的财务报表复印下。”
张秘书从老李手中接过财务报表，突然“咦”了一声，说：“老板，这里面有两笔款数额似乎不对，感觉像是一个项目，结果记成了两个东西。”
魏老板坐直了，惊讶道：“老李，这是怎么回事？”
李会计忙接过报表，上下扫了一眼，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我真是老了，这项写重复了，竟然没注意到。”
“这样一来，你们俱乐部削减的债务就不够25%了，真可惜，就差了几万。”张秘书说道。
魏老板惋惜地说道：“老弟啊，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你这错犯得太离谱啦。钱虽少，咱们也得按照约定来办，人活在世讲究一个信义，老弟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说完，他示意手下人拿出三叠合同，说：“你们三个今后就得给我打工了，不过你们放心，我对手下人向来很够意思，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们和我吃香的喝辣的，会所嫩模随便挑，干好了，什么明星网红也不是碰不到。”
他说完，又左右看了看，问那群保镖：“你们说，我平时对你们怎么样？”
保镖们见状眼中闪过畏惧，嘴巴上却纷纷称赞魏老板对他们十分仁义。
会计老李也跟着附和，说：“小晁啊，给魏老板办事可比经营那个破俱乐部有前途多了，哎，这事儿也怪老哥我，不过你也算因祸得福，是不是？”
晁保证看这帮人假惺惺一唱一和，心中冷笑一声，接过合同翻了翻，发现这是一系列的合同，这些合同的各种条款复杂到极点，总之就是通过各种手段和条款，锁定了三人未来的二十年。
他笑嘻嘻接过一支签字笔，就要签字。
魏忠宪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老李更是将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谁知笔尖刚点在纸上，晁保证突然抬起头，说：“哎呀，实在对不住，我也忘了一件事，这合约，恐怕我还是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