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八章 出差 三
与大城市缺地不缺人的情况相反，乡下城市自然缺人不缺地。因此建在山边的小区每一栋楼都是位置绝佳。由于资源位置等因素，这座城市逐渐被边缘化，别说传送阵，就连建在乡下的飞艇终点站都轮不到它。
不过好在珠基城越划越大，这座乡下城市被划进了珠基城之内，随之而来的新城市农村改革还是让这座城吃到了一些实打实的福利。例如一户一梯且每一户都是至少三百方的豪宅。由于人口集中，这里的生活倒也可以自成体系。除了一些资源上的物资，其他都可以自给自足。
联通其他地区只能通过飞行，没有地面道路，加之是新划进来的区域，所以这里被吴大志称为乡下中的乡下。
“这就是乡下中的乡下？真不错啊。”走在新城市的街道上，晨织不禁感叹。吴大志先前所说的农家乐确实是个可行的方案，这样与世隔绝的桃源村简直梦寐以求。吴大志白了乡巴佬一眼没有说话，凡间那地方乡下都不是，根本不值得参与讨论。
建在公园内的城市，合适的绿化楼房排列覆盖让太阳阴阳参半，本该温暖的树荫之下缺少了乡间那种生的气息。没的不仅是鸟叫虫鸣的欢跃，更是一种精气神的缺失。
沿着小区公园内蜿蜒幽谷的石板路前行，偶有的路人丝毫看不到笑脸，干净的露天泳池之内看不到人影，健身器材旁的亭子内见不到逗鸟闲聊的老头。
天色逐渐变暗日落西山，小区内却闻不到一丝该有的烟火气。晚饭过后本该出现遛娃的年轻夫妇、散步的老年夫妻、遛狗的单身男女自然不见其身影。
小区内开窗住户都不多，增大了吴大志使用神识的难度，本来修为就不算高，想要在地面上窥视小区内的住户难度很大，但好在通过灯光还是能看出小区的入住率不低。
“这镇长干得还不错。”不说别的，至少没有将城里这股懊丧的风气传播到农村。
毕竟少有外地人出现，小区大都彼此联通，弯弯绕绕来到了另一处住户群，在小毛的带领下，三人再次来到了一座亭子旁，在亭子旁的坐推训练器上见到了唯一的笑脸。
小毛被观赏树上的猫头鹰所吸引，而不明所以的晨织自然跟在了小毛的后面。猫头鹰不怕生，见到二人也没有逃跑，作为猫咪，小毛自然没有轻举妄动，和猫头鹰保持着三米的一个合适的狩猎距离。
“小伙子，为什么城里这么冷清呀。”吴大志如愿见到了自己要找的死人，简单进行了一番寒暄和自我介绍后成功和这位做着锻炼的小伙子搭上了话。“大家脸上笑容都没有，好压抑。终于看到一张笑脸了。”
“外地来的游客，很少见啊。”小伙和饭店老板说着类似的话，吴大志用相同的话术糊弄了过去。
“锻炼可以让身体更健康。”小伙子没有主动提起生病一事，开朗中带着一些逞强。至少目前从身体上小伙子看不出任何异常，和普通爱锻炼的健身小伙一样，他拥有着令人羡慕的肌肉曲线。若不是神识的作用下，吴大志也发现不了他的异常。
“不瞒你说小伙子，我懂一些医术。”吴大志抬起坐在器械上的小伙子的手装模作样的盯着小伙子双眼数秒后淡淡说道：“你皮肤上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方不方便让我看看。”
听到吴大志的话小伙子停下了手中锻炼的器械，脸上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很平淡的将裤腿撩起来，大腿处两块相隔两厘米带着褶皱的五厘米大黑斑出现在眼前。
在露出黑色皮肤的那一刻，猫头鹰噗嗤噗嗤地停在坐推器顶部，跟着猫头鹰，小毛晨织二人来到了器材处，冲小伙子礼貌一笑后自然地站在他面前。
那勉为其难的笑脸不再逞强，自嘲着说道：“猫头鹰是食腐动物，我身上散发的死人腐味把它吸引来了。”
“你闻的到什么吗？”冲小毛老师贴耳小声询问一句后，晨织立直装作自然地解释道：“猫头鹰并不是食腐动物，闻得到死人的味道也并没有任何科学依据。想要尸体腐化至少需要24个小时，期间还要经历肌肉松弛、尸僵。。。”
“可它就在这里了。”晨织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小伙子一句平淡又不失坚定的话便怼的晨织哑口无言。
即便小毛老师用小伙子听不到的小声解释：“闻不到。”也已经无济于事。看着那双失神的眼睛，晨织并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或安慰。
将其他患者的症状图片和用药情况给三人一一阅览说明之后，小伙子语句通顺思路清晰地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状况。“目前为止，我大的毛病没有，仅仅只是黑斑。小的毛病，有时候会一瞬间的头昏，胸闷气急。这是染上黑斑之前都不曾有的症状。其他患者或多或少也有这样的症状，部分患者患病之后脾气暴躁甚至是癫狂、疑心、记忆力减退等等，小毛病因人而异各有不同大致的几种，在彻底发病之前，它不会危及生命甚至不会影响太多日常生活，都只是正常的范围。”
“可忍受的头昏，胸闷气急，或是癫狂。。（疑心，记忆力减退有待商榷，指不定是年纪大了把自己的毛病加在黑斑上）”拿出小笔记本将患者的症状圈圈画画的记下，这是吴大志先前在飞艇上不曾说过的点。咬着笔头的晨织想到了什么，看着灰暗的天发出心中感叹。“嘶。。”
将头脑信息稍作整理加以分析，吴大志问道：“你有没有尝试过鬼门十三针？或是回阳九针？介不介意我试试，就在此处。”
“没有。”脸上没有惊喜的表情，只是普通的从器械上站了起来和几人一道来到了亭子内。将其他患者的图片，用药记录的单子整齐地摆放在亭子内的石桌上接着平淡说道：“自然可以。”
将亭子内那盏带着虫卵的灰暗白灯点亮，以吴大志为主小毛为辅的给小伙子治疗。
在吴大志的示意下小伙子脱去上衣，小毛老师则在六角亭内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点了四盘‘蚊香’。小伙子坐在石凳子上面朝东背朝西，而吴大志则拿出显眼的黄色记号笔在小伙子身上圈圈画画。
“这么多医者一点头绪都没有吗？犯病的源头在哪里？”再次检查石桌上的清单，晨织向小伙发出了疑惑。
“嘘。”吴大志示意晨织闭嘴后让晨织离开亭子内，同时在晨织期待的目光中明确拒绝道：“别想，不教啊。”
将小伙子身上各种穴位画满了小圈圈之后，画线将这些小圈圈连接，算是初步的完成了上半身。小毛老师则是将四个方位的‘蚊香’点燃并用扇子加大燃烧进度。
“一针鬼宫，既人中，入三分。”两根手指捏出一根银针装模作样的在头部高度左右甩动了两下后，抬起小伙子的头左右摇晃接着抬起小伙右手，将银针插入大拇指指甲盖右下角一处名为少商穴的穴位之中。
“不是人中吗，怎么插大拇指啊？”晨织冲一旁蹲着的小毛老师不解地问道。
小毛：“你管他呢。”催发完蚊香，小毛老师也走出了亭子内。和晨织干看不同，小毛老师在亭子外拿出一大包准备好各种材料的泡脚袋和一个40厘米的木桶，拿出一个电茶壶在亭子内的插座上烧水，至于晨织的作用就是去找公共厕所取水烧水。
泡脚水泡发完毕，接下来静待吴大志的表演。
在大拇指和后颈处分别扎了一针后，吴大志从小伙身后转向身前，取出一张小凳子正坐在小伙身前，表情严肃认真地问道。“你有什么要求？”
等待十秒之久，小伙没有任何反应，吴大志便站了起来拿出第三根银针像先前一样左右比划了一下，将银针举过头顶。银针在灯光反光下如同刽子手那锋利的尖刀架在小伙子的头上，吴大志威胁道：“不理睬我的话，要下第三针了。”
小伙闭着眼睛，表情平静地小声嘟囔了几句，也听不清他说的什么内容，吴大志伸手示意亭外的晨织记录下来后接着和小伙子对话：“要猪头肉，白酒还有吗？金银珠宝？具体是什么样的，黄金白银？好，我记下了，明日供奉与你可以吗？”
“明天下午之前我给你准备好。”吴大志将针收起后将衣服挂在了小伙子身上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亭外扭头说道：“泡脚。”
迟钝了三秒晨织才反应过来，泡脚的工作是自己做的。“啊？噢，我啊。”
两位师傅一个样，都喜欢通过骂人来教训晨织。在吴大志一句，‘你除了这个还能干什么’的白眼里，晨织抿着嘴老老实实地将准备好的洗脚水加热到适合的温度。
将木桶抬进亭子内，在吴大志一句‘就按按摩店的来’，晨织勉为其难地将患者的双脚一一放入桶中。谁曾想当个医护还要亲自给患者洗脚。在小毛老师的嘲讽之下，晨织更是无语至极。“我看他洗脚也干不好。”
四十厘米木桶内的泡脚水没有完全没过小伙子的小腿，黑斑位于大腿处，吴大志的意思是给患者的小腿做按摩，顺带捏捏大腿黑斑。虽然没去过按摩店但各种类似剧情还是看了不少，晨织有样学样地捏住患者大腿上下捏了起来。
在花椒姜片及各种泡脚材料的作用下，泡脚水呈黄灰浑浊色，按照吴大志的按摩指示，晨织抬起患者右脚搁在木桶上，捏捏按按泡泡小腿三个来回后将大腿处黑斑用贴膜挤泡的方式，试图将黑斑从大腿处捏向小腿。
“有效诶！”原本间隔两厘米的两块黑斑在晨织的两只大拇指按压之下融合到了一起，并逐渐从大腿处转移向小腿。
不仅是晨织觉得惊喜，那原本表情没有波澜的小伙子在见到吴大志的治疗有效果之时脸上也逐渐恢复了该有的求生活力。
“你看着插。”吴大志站在晨织一旁递给晨织一根银针，似乎是要晨织插入黑斑处，思考片刻之后吴大志将银针收回。“算了，明天吧。”
在黑斑从大腿处按压到小腿并进入泡脚水之内时，那原本褶皱的皮肤逐渐好转，而小腿处皮肤逐渐变得褶皱。在满桶花椒加夜幕的遮挡下，一股无人发现的灰黑之气从患者的小腿处透过晨织那嵌入的指甲盖钻入晨织手中。
“今天就到这里吧。”所有人都未发现异常，在吴大志恰到好处的喊停之时，晨织将手伸了回来，因此少量的黑气也并未对晨织身体造成明显的影响。
和其他医生不同，这位医生显然真有本事将自己医好。先前不是没有这样的医生，只是因为一些无能为力的原因他们都失败了。将脚擦干，小伙子跪在地上向吴大志磕头声泪俱下地请求吴大志医治他，什么条件都可以。
没有阻止小伙子的跪拜，在小伙子情绪稍微稳定一些后，吴大志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说道：“明天你在这里等我，我要你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