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十九章 重逢
一种来自自然的清新席卷了全身，即便是灵气稀薄的凡间。一种绿意盎然的春意透过鼻腔舒适至每一处细胞。
“我们这不用空调的，这是自然风。”对于有钱人来说再自然不过的标配，对于乡巴佬来说还是要解释一番的。
当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位是凡间顶尖高手时，一些该注意的地方还是要注意一下。比如说门口那一块三米乘五米的，看似平平无奇的地毯，价格就要好几百万，这种方面赵仁就缄口不言了。
赵仁好歹是个炼气期，将以前门派弟子所存下来的灵石大都换成了凡间货币之后，在人间购置豪宅好好享受了一把。也因此，没有多少灵石储备的赵仁在灵气愈发薄弱的凡间当下，本就不高的修为要再一次跌落。
即便不说门口那块地毯，进门那个花瓶，甚至是地上一块瓷砖要多少钱。晨织的怒气就已经满溢了。
“你来啦，我先去把宝宝放床上再来。”孙女玩累了，赵仁轻手轻脚将孙女抱进卧室盖上了被子，做一些换尿布之类的幼儿工作。
“你好。”相隔三米，晨吉冲晨织礼貌又陌生的点头。
这位面相比自己老成的多，身高也从当年矮上自己几厘米，变成了高上几厘米的弟弟，出现在了晨织的面前。当年稚嫩的青涩褪去带来了成年人的稳重，但弟弟始终是弟弟。
晨织的面容似曾相识，弟弟不敢确认，但弟弟的面容晨织可敢相认。上前就是一个巴掌。“我说怎么找不到家了，原来搬进别人家里了。吃软饭啊？”
晨织的巴掌力道控制的恰到好处，让弟弟捂着脸后退了一步一脸茫然地指着晨织不解地问道：“爸爸的朋友？”
赵仁依旧在房间里面照顾小孩，而晨织则在外边照顾大人。继续上前了一步，没有追着打，而是指着弟弟鼻子，小声而又用力地追骂道：“你这个废物，你住这样的地方，你配吗？你不脸红吗？”
“你。。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捂着自己火辣辣的左脸，对眼前这位似曾相识的陌生人满脑子的疑惑。若不是小孩老丈人都在，晨吉必然当场发火。伸出左手，摆出一张凶狠的脸冲晨织用面部警告道。
“噢，胆子大了？敢和我对着干了是吧？翅膀硬了？”要是弟弟服软，晨织也就算了，这么些年不见还敢和自己顶嘴。当即两大步冲了上去，再给了其右脸一个巴掌，继续小声而又用力地从牙缝中冒出几个字骂道：“是不是以为找了个有钱有势的老丈人你就行了？”
用食指指了指地面，晨织恶狠狠地回应道：“废物！那是别人的东西！不是你的！想要住这样的房子要靠你自己努力！”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用左手用力捏了捏脸颊张了张嘴，晨吉‘嘶嘶’缓解了疼痛后再一次向晨织警告道：“管这么宽？管你什么事啊？你谁啊？”
“我谁？几年不见就装死是吧？看我今天不。。！”
已经忍了两个巴掌和一堆语言攻击的晨吉不再退让，即便是老丈人的朋友，第一次见面也不能这么没有礼貌。当晨织冲上来准备打第三个巴掌的时候，晨吉立刻反击。当即使出老丈人教自己的擒拿拳。“哎呀！”
晨织第三个巴掌不是打脸，而是拍头。绕过了弟弟反击的手稍稍使劲拍击了几下头部，让其感受疼痛的同时拉开了二者的距离。
“哎呀。。。”捂着头部，指着不远处不识好歹的陌生人保持着最后的理智。“你到底是谁啊？懂点礼貌行不行？爸爸，他是谁啊？这也太不懂礼貌了。”
处理完孙女将房门关上，轻手轻脚的来到客厅的赵仁怔在了原地。看起来，初次见面的两人闹的很不愉快。
“我是谁，你真是翅膀。。。”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晨织将那根咄咄逼人的食指收回，满脸苦笑地看向弟弟身旁的赵仁，期待地准备从他口中获取一些答案。
“他是。。”看了一下晨织的反应，赵仁自然知道晨织的意思。只是在先前忘了解释很多问题。舔舐了一下嘴唇赵仁低了低头用力抿了抿嘴，而后抬起头介绍道：“他是。。我的一个亲戚。”
被拉高的兴奋再一次降到了谷底，深吸一口气沉默了三秒钟的时间，晨织收起了锋芒，换上一张明知不可能的期待。带着抱歉的笑容，不自觉地压低了身子，试探道：“你真的不认识我吗？我们。。见过面呀。。”
“我可不认识这么没有礼貌的亲戚。”从鼻孔中恶狠狠地出气，晨吉瞪着晨织出言挖苦道。
“对不起，你长得很像我一个，一个，一个关系很好的远房表弟。。我一时失态。”先前的锋芒全部跌落，晨织低着头冲眼前的亲人认真地道歉。“我。。我认错人了，对不起。”
那还未滴落的眼泪在滴落的瞬间被看不见的火焰燃烧，即便是稍有修为的赵仁也看不出晨织的操作。“对不起，我想我该离。。”
“我回来了，爸爸你也在啊。诶，这位是？”当一位二十多岁的漂亮女子回到了家，冲老公和爸爸点了点头后微笑冲晨织示意，期待着别人的介绍。
“这位是我女儿，也就是他的老婆。赵杏。”在气氛已经死亡的时候，女儿的出现稍稍有了一个可以说话的转机。将女儿拉了过来，给晨织介绍道：“今年二十四了。”
“你好。”冲赵杏礼貌地点了点头，晨织拘束地保持着距离。
“这位哥哥还没有对象呢，你们有没有合适的大姑娘给他介绍一下。哈哈，哈哈。。哈哈。”尴尬地挤出笑容，用着老头常用的话术活跃着气氛。“这位哥哥很优秀哦。”
“噢，我认得你。以前在参真市见过面。当时你才十四五岁。还是个初中生，现在是个大姑娘，都当上妈妈了。”本准备离开的晨织，因为弟妹的加入，有了留下来的理由。冲弟妹说着只属于自己的记忆，晨织开始回忆起来。“你今年都二十四了，我离家八年了，差不多。。。”
“你今年几岁？”隐约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晨织不解地冲赵杏确认年龄后，看见一脸茫然带着些许害怕的赵杏和主动上前来给肩膀依靠的弟弟，将目光转移至赵仁问道：“她。。她今年几岁？”
“实岁二十二，虚岁二十四岁；你弟弟二十六岁，虚岁二十八。”看着即将奔溃的晨织，赵仁带着担心，高度紧张地看着眼前这位，自己根本没有办法阻止的人，如实地说道。若是晨织在当下发疯起来，自己这些年来的积蓄被毁，家人还会受到牵连。
“不对，不对，你不是二十四岁！我不是八年！不是八年！”蹲在地上的晨织将手插进头发内，狠狠抓着头皮疯狂回想。就连自己的记忆碎片都很模糊。有一点影子，但就是记不起来。在阿真的记忆提取整理之下，晨织才想起来。“是五年！我上一次回来是五年前！”
“上次和区长你见面是五年前！你女儿应该是二十岁以内！二十岁以内！对不起，我失态了。”
将双手插进头发内，晨织狠狠地捏住头皮试图捋清这些让自己没有捋清的信息。为什么晨织自己只度过了五年的时光，而在凡间已经过去了七八年的时间。
那思索不到答案的愤怒情绪引导着右拳，在右拳砸向地面时阿真的及时介入控制住了力道。仅仅只是拳头轻轻触碰瓷砖。
“对不起，我该离开了。”保持着残存的理智，在彻底失控之前，晨织打开了房门离开了这个高档的温馨的，容不下自己的别人家内。彻底告别之前，站在门外，挤出微笑，一种试图和自己和解又无法和解的笑容，晨织冲屋内的三人告别道：“打扰了。”
“爸爸，那不是你的朋友吗？”当晨织把门彻底关上，发出咔嚓的声音后，赵杏面露担忧之色冲身旁的父亲询问道：“你要不要。。”
即便不知道晨织身上那无法控制的病因，赵仁也能知道晨织已经在奔溃的边缘。若是在公园时装作不认识他或许一切都没事了，但既然被他知道了家在哪里，或许多少应该出去解决一下。用一个老者的身份去开导一下，以免其走向极端，影响自家人。
。 。 。
“你在这啊。”本以为晨织会躲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发泄，没想到晨织会在闹市区，坐在公园的长椅之上发呆。手拿两罐冰啤酒，赵仁递给身旁的晨织坐在其身旁，自然地问道：“没事吧？”
“刚忘了和你说了前辈。”在晨织接过啤酒的下一刻，赵仁咔嚓打开了啤酒，冒出了爽朗的起泡声，吨吨吨的豪饮起来。“是这样的，凡间的灵气已经越来越弱，越来越不适合修炼了。像您这样的高水平修士，大家会最多记住你一天，第二天就会忘记。也就是说，修为越高，对你的印象就会越模糊。”
“像我这样稍微有一点点修为的人还会记得你，没有修为的人就记不住你了，这是现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也不是不能生存，只要修为降低，大家对你的存在感就会恢复。”哈哈一笑，装作没事人一样，赵仁接着解释道：
“修为降低这点不用太担心，现在凡间灵气越来越弱，只要你一直呆在凡间，修为迟早会降低。没事的，等你情绪好点了我带你去见你的爸爸妈妈吧？先说好，他们可能也不一定会认识你，但是，只要你修为降低，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记起你的。”
见晨织迟迟没有打开啤酒，一言不发地坐在长椅上低着个头，赵仁试图用父母来唤起晨织的情绪。安慰道：“你还好吧？”
“不太好，我刚杀了一个人。”冲身旁赵仁露出平静地笑容，对其安慰自己所说的一系列长篇大论表示感谢，晨织那稍稍得到释放的情绪冷静了下来。“你说。。我应不应该受到审判？”
震惊地看了晨织一眼，赵仁环顾四周。
“！”
。 。 。
赵杏：“他态度这么恶劣啊？本来看他还挺有气质的，想给他介绍个对象的。就是那个姐姐，你还记得吧？我们沙滩上一起玩过的？很漂亮身材很好的那个。”
“沙滩上一起玩过的。。。”晨吉眼睛向上倾斜试图寻找着沙滩姐姐的记忆。虽然没有在沙滩找到这位姐姐的记忆，但还是猜到了这位见过几次面的漂亮姐姐的身份。“这位姐姐三十出头了吧？还没有对象吗？”
“是啊，自从那次去沙滩遇到了一位气质出众的男子之后，她就再也看不上别的男人了。”赵杏对这位三十出头还未结婚的痴情姐姐表示惋惜。“不过，今天她遇到了一个长得很像沙滩初恋的男人。就在我们404的那个家里。她还跑出去追了，希望能追到吧。”
“这样啊。。”一直在搜寻自己脑中模糊的记忆，晨吉随口应声后问道：“说起来，我们两个是在哪里认识的？”
“不是沙滩上吗？你问我要的号码？”赵杏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