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现在只等着吴正达做出选择就可以了。”
宋承泽点了点头，“他是个聪明的，会为我所用的。”
孟绮嗯了一声，没错，他会是你将来成功路上非常大的一个助力。
“我过一段时间想去为三姐姐添妆，吴正达的这件事我要说与她听。不管孟海与三姐姐说了多少吴正达的事，也不管说的都是不是真的，我也要提醒她注意。若是有她在内宅助力吴正达为您效力，宜处更多。”
宋承泽没想到孟绮想得这样周全，带着欣慰地道，“陆叔说的没错。”
“他说了什么？”
“我捡到宝了。”
孟绮听得这话，眼眶一红，前世今生，这句话应该是宋承泽对她最高的评价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宋承泽会这样说她，这一瞬间，她突然有了一种被人肯定的欢喜，被人认可的欣慰，更是重生之来，或者说她嫁进瑞王府以来，所有辛苦的回报。
宋承泽看着孟绮的样子，烛火下一张还显稚气的脸上却带着经历了沧桑般的释然，他突然心疼的厉害，好似这个小姑娘一直在努力，在付出，在谋划，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着他的这句话，这句对她算不上赞美的话。
“这边的事，我现在只与你说这些，其他的不是不想叫你知道，只不过都是你接触不到的，内宅的事已叫你十分费心了。”宋承泽语速极慢地道，“至于宫里，那天与母妃的时间有限，有些事还没与你说。”
孟绮有些惊讶，宫里还发现什么了吗？
“是你上次提起那个叫庄娘子的人。”
“查出什么了吗？”不是宋承泽再提起，孟绮都要忘了这个人了。
“还记得母妃说寻到了那个当年侍候先皇太后，后来又侍候庄才人的叫兰心的老宫女的事吧？”
孟绮点了点头，“她知道庄娘子？”
宋承泽嗯了一声，“这位庄娘子十分奇怪，按理只是一位普通的民女，就算妹妹在先皇太后身边当着管事宫女，但依着她的身份也不可能随时进得宫去，且还能自由地与她妹妹见面。而那个时候，她根本不会医术，或者说是会医术但并没有与谁瞧病。”
孟绮惊讶，“这么说，她原来并不是因着医术才进得宫的？”
“对，她妹妹去了之后，她就不见了踪迹，再回到宫里已然是医术了得的庄娘子了。”
“兰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宋承泽摇了摇头，“不知道她知道不知道。”
“什么意思？”孟绮不解。
“兰心现在没有任何亲人，她自己在西六宫的浆洗房上做活，经历过生死的人，看透了一切。”
孟绮看着宋承泽专注的目光，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个生死都不怕的人，是不怕被威胁或是恐吓的。若是想从这个兰心的口中知道更多庄娘子或是那位庄才人的事，怕是得需要时间慢慢地感化她。
“会用很长时间吗？”孟绮轻声问。
宋承泽突然有了一种与孟绮说话越来越轻松的感觉，好多事，好多话，真的不需要自己多费心去解释或是说明，她一听就懂，而且不会纠结起个没完。
“应该不会，还记得管姑姑吗？”
孟绮点头，当然记得，自己婚前的教养姑姑，上次进宫才知道居然是莲妃的人。
“她以前与管姑姑有旧情，且共同经历过一些事情，管姑姑正一点点打探。”
孟绮明白，有些事真的是急不来的，再说关于庄娘子的一些事，目前看来，还没影响到宋承泽的一些大事，所以，并不着急。
宋承泽端起茶喝了一口后道，“好了，我要与你说的已然差不多了，现在说说你发现的事吧。”
孟绮听得这话，坐直了身子，看向宋承泽的目光突然就有了些许不忍。
宋承泽从小到大的养成的极善于观察别人的微表情，看到孟绮这个样子，心底一突，莫不是又发现了府里的“内奸”？
“首先与您说白氏的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应该就是端王爷的人。”
因为之先已听孟绮说过，宋承泽对于作实这件事并不是很意外，只是有着浓浓的伤感。
“白氏，她怎会如此，她一个陪嫁丫头，做了王府的姨娘，且从来不曾受过搓磨，日子也过得去，她图的是什么？二哥又是如何收买她的呢？”宋承泽脸上有受伤的表情。
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对于身边的女人极其宽和的人，这些年府里没有女主人，引得这些女人有时为了自己的小算计和小利益蹦跶的厉害，只要不是原则的问题，他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的。
且他从来不曾苛待过她们，就算白氏仅仅是姨娘，除去到她那里的次数少一些，尤其是近些年来，几乎已不往她那边去了。但她应该得的，他一份都没少给她，更是因为她无依无靠的情形，还嘱咐海嬷嬷日常多关照一二。
“她应该不是被端王爷收买的。”孟绮冷声道。
宋承泽收回思绪，略有些不解地问，“何意？”
“王爷还记得白氏只有一个弟弟吧。”
宋承泽点了点头，“不是说她做了姨娘之后，林家给了脸面，让她弟弟自赎出去了吗？前些年倒还听过她那弟弟来瞧过她几回，这两年倒是不曾再听说了。”
“如果姜武调查回来的消息没有错的话，她弟弟应该被端王爷的人抓了起来，且失了心智，他们用她弟弟威胁她。当然，具体的情形我已安排汪成海告诉姜武继续调查了。”
宋承泽这回是真的惊讶了，“你是如何发现的？是关家？”
孟绮点了点头，“对，她弟弟现在应该在关家，关家下人对白氏的说词是，她是关家二房远房的亲戚，唤她一声表姑娘。她弟弟被关在二房内宅，现在探到的消息的是，人并不是正常的。不知道是被关家折磨的还是后来有什么意外，总之，白氏应该是因为这唯一的弟弟在关家，才会帮着端王爷探听咱们府里的消息。”
宋承泽站了起来，他实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白氏居然是二哥放在府里的内线，她传出去多少府里的消息呢？
孟绮也站了起来，“我有想过，依着白氏的地位，她知道的重要的事项应该不多，而且从她弟弟再未出现在府里的时间来看，她也是近两三年才开始为端王爷所用。”
“近两三年？”宋承泽转回头看孟绮，这样说来，应该是在龚氏当家理事的时候。没错，龚氏进得门来，就一直在想法子怀孕生子，对于府里的一切并不是很关心。
而那个时候，小林氏已然开始从龚氏的手中分管家权力了，白氏跟在小林氏身边，一定会接触到府里的一些事项。这样想来，怕是二哥正是瞧好这一点才冲白氏下的手。
“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孟绮看着宋承泽眼睛道，
“哦？你说。”
“也许白氏为端王爷打探府里的消息并不是端王爷的授意或是安排。”
宋承泽拧眉，“你的意思是关家？”
孟绮点了点头，“关家虽然是前端王妃的娘家，且端王一直对关家多有照顾，但毕竟现王妃可不姓关。只靠着世子这一层关系维系着并不是很牢靠。若是关家没有价值或是不能为端王爷发挥作用，端王爷对他们家也只是看在前王妃那一点点旧情上面。若真到了端王爷成就那项大业的时候，他们家的功劳怕是比不过现王妃的娘家的。”
宋承泽点头，“所以，他们就想尽办法为二哥探寻各家的信息，所以，白氏弟弟的事，怕是关家讨好二哥所为。”
孟绮点了点头，“我是这样想的，而且怕是其他王府里也有关家伸进去的手。只是他们家毕竟势薄，也只能在白氏这种姨娘的身上下下功夫。所以，白氏才会在小林氏那样对她的时候，依然捧着笑脸日日跟在身边，她就是想多得一些消息，她也只能从小林氏那里获得一些消息。她提供给关家的信息越多，她的弟弟在关家就会越安全。”
宋承泽坐了回来，又喝了一口茶，没错，是这样，“这样看来，白氏放出去的消息应该不会有太重要的。”
“是，我也是这样想的，无非都是内宅的小打小闹。因为外院的事，别说她了，就是小林氏也得到的不多。但是现在，她应该着急了，或者是说关家给她下了什么命令。”
宋承泽看着坐到自己对面的孟绮，轻轻为她也倒上一杯花茶，“哦？你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