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是非多。”他嗤笑一声。
“你见过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应该不比我少。”黎璟说，“有钱人想要一个孩子的话，多的是手段。”
无论这件事情是否符合伦理道德。
又是否遵循法律。
其实严格来讲，黎璟其实是被“买来的”。
前面提到的黎璟的哥哥，是货真价实的豪门联姻之下诞生的产物。父母之间几乎没有任何感情，两个人之间的结合全靠一个是alpha，一个是omega，再加上两家公司的利益需要。
但是可能这中间出了点什么小错误，又或许是两个人的基因实在是对冲，导致黎琮，也就是黎璟的哥哥，只是个普通alpha。
其实是不是优性还是次要的，但黎琮实在是普通的有点不普通了。
他成功辜负了所有人的希望，一直努力培养到他18岁，在无数次被证明了黎琮的确没有办法被扶上墙之后，黎父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
黎琮的母亲生他时伤了身体，没有办法再生育。反正两个人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所以在黎父提出离婚时，她并没有什么犹豫就同意了，反正她自己也已经厌倦了现在的日子。
但只有一点，她绝不肯让步。
孩子可以再生，但继承人必须只能是黎琮。
黎琮母亲的家底相当雄厚，当时的黎家还得倚仗着黎琮母亲的家族，所以黎父只能答应。
但这样一来，他没办法就没有可能在豪门圈里找到一个愿意嫁给他的人了，所以他干脆就不再结婚了，花钱找了优性的omega，生下孩子，去母留子。
“这么看的话…”黎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想到了自己最开始给原也的备注。
“我我还真是从出生开始就是个工具人呢。”
他低了低头，把额头抵到原也的肩膀上，撒娇似的，不轻不重的撞了两下。
继承权不可能是他的，但所有的活都是他包揽的，辛辛苦苦一辈子，到头来竟然是个“家生子”。
啧，不得不说他那个爹可真是个合格的资本家，唯一有点不合格的，大概就是，他最得力的牛马是他自己生的。
“怎么样？”黎璟抬起头，对着原也眨了眨眼睛。
“我跟你想象中的形象有差距吗？”
“的确是有好大的差距。”原也眸光复杂。
“但你应该没有那么逆来顺受吧？”
如果他不知道真相的话，当时还能说的通，可他现在明显是对一切都很清楚，他还有可能这样几乎是每天都泡在办公室里，起早贪黑吗？
“那当然。”黎璟扬了扬脑袋。
他怎么可能那么蠢？
“养条狗都得担心一下他会不会有一天反咬主人呢，我哪里是那么好控制的。”
“公司是我在管理的，权力是握在我自己手里的。”黎璟眸子稍暗，不过几秒又恢复平常，“把肉摆在我面前，我当然要上去啃一口。”
或者，不止一口。
“说起来这事还得感谢黎琮。”要不说他实在是蠢的突出呢，这种事居然直接暴露给他了，“要不是他说漏了嘴，说不定我真的会甘心当一辈子的牛马。”
毕竟说实在的，黎家现在的条件几乎可以排得上是前几号的豪门了，随便一个保姆的工资一个月也要近十万了，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苛待他这个儿子。
最多就是态度有些冷淡，黎琮对他表现的也不是很友好，但在物质方面还是没有少过他的。
没人点破的话，所有的事情，那还是真不一定。
而且，黎琮把这件事情暴露的太早了。
如果他是在他25岁的时候告诉他，说不定他还要多费些时力。
但是他15岁就知道了诶。
那怎么办呢？
他就只能顺势而为，从小就立下目标喽。
谁出力是谁的，合情合理嘛。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黎璟把视线瞥向原也。
比如说他具体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比如说他又是如何把公司一点点攥到手里的？
又比如说他以后打算干些什么…
原也又一次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她抬手在黎璟的头顶撸了两把。他的发质偏软，又多又密，摸起来跟什么毛茸茸的小动物一样，所以原也总是时不时爱去摸一把。
一开始黎璟还会嫌弃的拍开她，但后来被撸惯了，也就干脆由着她去了。
“我也不知道该问什么。”原也如实说道。
黎璟和家里的关系不好这件事，其实到处都有踪迹。
比如说原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主动和家里人联系，又比如说黎璟的房子里没有任何一张与家人的合照，再比如说…
只不过黎璟平日里又喜欢玩又爱撒娇的，有时甚至还带着一点，怎么形容呢，就是那种家底富足的孩子被人宠出来的骄矜感。
所以也就导致原也从来没往这个方面想过，她甚至真的觉得它是生长在一个家庭氛围良好的环境里。
但现在，一下子知道了黎璟在家里的处境并不如她想的一般时，原也还真是有点…不知所措了。
毕竟，她其实不怎么会说好话的。
叫她骂人的她会，而且十分钟以内绝对不会重复，就算没话了，她还能换种语言继续骂。
但叫她安慰人…
那就实在是有些难为她了。
而且，她也怕自己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问出的话，会戳到黎璟的某些伤口。
看着原也隐约似乎有些为难的模样，黎璟忍不住好笑，“我又不是在故意在难为你。”
她这表情活像是什么在课堂上被老师叫起来的小学生似的，还真是鲜少能见到她这副模样。
“不想问就算了。”黎璟把原也从自己腿上抱下来，在松手之前，不忘在她唇边蹭一口“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你等我把手头上这点工作处理完。”
今天原也休班，所以现在时间还早。
“然后我们一起去服装店。”
“去那里干什么？”原也顺势也一起转移了话题，反问道。
她又不缺衣服。
“礼服啊，你有吗？”黎璟说。
她平日里的衣服净是些休闲装，最多也就是偶尔开会穿套西装，至于礼服，那是肯定没有的。
“不是说好了要陪我去参加拍卖会的吗？”而且除了拍卖会，跟他回家也同样需要衣服。
而除了以上两点…黎璟眼眸轻垂，隐隐闪过一道什么。
他自己也得去拿衣服。
毕竟，原也的生日可是快到了呀。
*
这段时间，大多数时候黎璟都是要八九点才走，但今天要去服装店，他就在六点准时下班了。
挑选礼服其实没什么难度。
因为原也几乎不插手，完全由黎璟全权做主。
黎璟在店里来来回回踱着步子纠结了半晌，最后给原也定制了一条复古红与黑色混合渐变的吊带礼服裙。
只是在鞋子上。
他看向原也，“你想穿高跟鞋吗？”
原也对挑衣服不怎么感兴趣，正走神呢，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
高跟鞋？
“可以啊。”原也没什么意见，“我都行。”
“你行吗？”黎璟怀疑的看着原也。
穿高跟鞋也是一项技术活。
尤其是这种配礼服的，一个个跟高的要死。
“这有什么不行的？”原也反问，她一眼就看出了黎璟的想法，“我以前也穿过的，只不过不多而已。”
既然如此的话。
黎璟默默吐了一口气，转头走向男士皮鞋的区域。
“你这是要干嘛？”原也跟着他一起走过去。
“买鞋啊。”黎璟说。
“我就只比你高了不到十厘米，你就穿个十公分的高跟鞋，发型再往上顶上几公分。”黎璟摊手，“那我可就只能仰视你了。”
真是没有想到哪一天他自己竟然还需要穿带跟的鞋。
这该死的胜负欲。
“你也没少仰视我呀。”而且还是他自己选的。
原也哼笑一声，突然凑到黎璟耳边，“每次让你在上，你又不乐意。”
她还是很喜欢看黎璟自己晃腰的模样的。
可惜呀，黎璟嫌深。
原也说完后立即撤开，然后，就如愿以偿的欣赏到了黎璟一点点变红的耳朵。以及，默默咬紧的牙关。
“大庭广众之下，你注意一点。”他压低声音，斜了原也一眼，“是不是我最近咬你咬的少了！”
越来越放肆了。
“可能吧。”原也还真是认真思考了一下，“毕竟你都已经有…让我想想，至少得有一个星期没咬过我了吧？”
“什么一星期？我昨天不是还…”
黎璟剩下的话在原也意味深长的眼神中，被迫卡回到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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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原也还继续不老实，“我没说错啊，你只是动嘴…”但不是她想要的。
“闭嘴，混蛋！”
黎璟一把推开原也，原本只是略略停留在耳朵那里的红晕已经控制不住的蔓延到了脸上。甚至因为他肤色太白，连眼尾都染上了一丝艳丽的红。
“那边还有几件衣服，你去试一下。”黎璟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打发她，“别来烦我。”
“我…”原也还想说什么。
黎璟眼神一瞪。
“好的，收到。”原也乖乖闭嘴。
不过，虽然不多，“哪条啊。”
那里可是摆着三四条裙子呢。
“那条黑色的，你拿去试试。”黎璟随手指了一条。
“你好。”黎璟叫了一声在旁边的店员，“取一下那条裙子，带我女朋友去试衣间里试一下。”
“好的，黎先生。”店员点头，转头看向原也，“原小姐，您跟我来。”
原也看着黎璟，无辜眨眼：那我真走了？
黎璟阴晦的瞪了她一眼：走走走！
那好吧。
原也跟着店员去试衣间了。
身边没了人，黎璟这才小小的呼了一口气。明明都在一起那么久了，他自己也不见得是什么害羞的人，怎么每次还会被原也弄得面红耳赤呢？
这不科学。
算了。
黎璟重新把视线放到前面的架子上，漫不经心的扫视着。好吧，他得承认，这里面并没有他喜欢的款式。
“嗡——”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黎璟低头看去，是原也。
隔得这么近，跟他发消息做什么？
黎璟皱了皱眉，点进去。
“宝贝儿，过来帮我一下呗。”
“我的拉链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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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链卡住了？
刚才的工作人员呢？他脑袋里下意识冒出这个想法。但也没有多想，扭头就向着试衣间走了过去。
一边走路一边打字，“你在哪个试衣间？”
“最靠里的那个。”
“你一直往前走就行了。”
黎璟顺着原也话往里走，因为时间已经是晚上了，整个服装店里也没多少人。黎璟走到试衣间的时候，甚至连店员都没有看到。
“原也？”黎璟抬手在试衣间的隔间门上敲了两下，“你在里面吗？”
“是我。”原也回了一句。
“啪嗒”一声，隔间的门锁被打开，“进来吧。”
原也把门打开，让黎璟进来，然后把门锁上。
毕竟店里卖的是高端礼服，所以试衣间的面积也格外大，站两个人完全不成问题，甚至再来两个人估计也绰绰有余。
“你转过去，我帮你。”黎璟对着原也说。
原也转过身。
黎璟的手已经抬了起来，随着原也转身的动作，他的手中突然擦过了一阵温热。
他忍不住一愣。
定睛一看，原也穿的这件礼服背后几乎完全是镂空的，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眼前，黎璟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紧实的背肌和格外明显的脊柱沟。
一个大v直接开到腰，这几乎都没有布料了，哪里来的拉链？
刚才他怎么没注意那条礼服是大露背的？
黎璟嘴角一抽，立即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但通常来讲，当猎物意识到自己进入了狩猎圈之后，通常已经就来不及了。
“原…唔！”
一声闷响，黎璟的脊背猛地撞到试衣间的墙上。
他的西装外套在进店的时候脱下来了，此刻身上只有一件修身款的黑色半高领打底。
背部的皮肤隔着一层轻薄的布料紧紧贴在墙上，墙面冰冷的温度没有半丝犹豫的直接舔拭上他的身体，黎璟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原…原也？”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有些磕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