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马连忙跑向医院后面的家属院,薛智勇抱着藤条箱紧跟在后。
两个人在家属院里挨个巷子找了一遍,最后才在一堆垃圾下面,把许六拽了出来。
许六激动的看着张金马,嘴巴不停的颤抖,也说不出话来,眼睛不停的眨动。
“我知道,我知道。”张金马伸手握住许六的下巴,往上一抬,一合,顺着喉咙往上一提。
许六啊的一声,痛呼了起来,嘴巴能张开合上了,张金马把他放在地上,就像组装玩具一样,把他身上拆下来的骨关节,又都按上了。
站在一边抱着藤条箱的薛智勇,一脸惊奇的看着张金马这熟练的手法。
十分钟后,许六就能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了,只不过腿麻了,也走不动。
“大爷,祖宗,我活下来了!”许六一能开口说话,就到处叩拜了起来。
鬼知道他在这巷子里,被一堆垃圾砸在脸上,有多绝望,尤其是身体一动也不能动,跟瘫痪了一样。
时间的一分一秒都跟度日如年一般,许六在心里给漫天诸佛,各路神仙都发下宏图大愿,只要自己能完好如初。
就再也不做小偷了,一定老老实实做人,规规矩矩守法,修桥铺路做好事 。
“怎么样,恢复了吗?”张金马蹲在旁边问道。
许六哭红的双眼,看向张金马,委屈的点了点头说:“我好了,谢谢。”
“这挺不好意思的,但是……”张金马搓着手,看向许六手上的戒指。
许六的目光也看了过去,最后一咬牙,反正自己也不敢偏门了,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
“给你,拿去!”
张金马接过戒指,对着天空看了一眼,在戒指侧面,有一个隐藏的机关,上面侧放着一个枣核大小的金属刃。
手指触动机关就弹开了,锋利无比,切项链,切戒指,手镯,手表,甚至切玻璃都可以。
曾经张金马也有这么一个,是从移居美利坚的遗老手里买来的,名字叫做“盗戒”。
品相比这个要好,正面还镶嵌了一块祖母绿的宝石,这个就是光秃秃的戒圈。
“谢谢了,这个给你。”张金马把腰上的皮包扔给了许六。
许六一拿起钱包,就能掂量出里面有多少钱,一脸意外的看向张金马。
“这东西是你吃饭的家伙,白拿你的,不合规矩。”张金马戴上戒指,朝天空比了一下,笑着说道。
许六拿着皮包,颓废的坐在地上,也抬头看向天空。
夜幕渐渐降临,高楼大厦亮起的灯光,璀璨而又绚丽,马路上移动的车流,汇聚成的灯海更是让人心醉。
“来省城,我最喜欢的就是看这些灯,你看那大楼,多漂亮啊!”薛智勇坐在路边,指着一栋二十多层的大楼说道。
张金马转头看了过去,笑着说道:“在上面看的话,会有感觉的,整个城市都像是灯光的海洋。”
“说的也是啊。”薛智勇笑道。
“滴滴滴。”一阵车笛声响起,把张金马他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青山有缘来相见!”白涛从出租车上下来,抱拳喊道。
“绿水长流又一家!”张金马也笑着拱手。
白涛换了一身新衣服,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应该是洗了头,看样对今晚的饭局,是相当的重视 。
“这位就是金马说的兄弟吧?”白涛笑着看向薛智勇。
薛智勇连忙起身,学着张金马的样式抱拳说:“我叫薛智勇……是金马哥的小弟!”
“哈哈哈,是个实诚人,来来来,上车,红烧狗肉!管够!”白涛拍着出租车喊道。
“就等着您来!”张金马笑着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薛智勇紧跟其后,抱着藤条箱坐到了后座上。
白涛发动出租车,沿着车流一路行驶,在路上不断的说起七侠五义,各种武侠小说,水浒传,古龙,金庸的经典之作。
就跟说评书一样,铿锵有力,绘声绘色,手里就差一个惊堂木牌,显然也是一个武侠小说的骨灰级粉丝。
出租车停在了一个立交桥下面,桥洞外面撑着塑料布棚子,旁边还有一个大锅,正在土灶上煮着。
周围挺荒凉的,水量减少的河道里,裸露出了鹅卵石,一片枯黄的野草,在秋风中摇晃。
空气里弥漫着让人流口水的肉香。
“到了,这地方一般都没人知道,只有绝世老饕,才能闻着味道追过来。”白涛做着夸张的动作,逗的张金马他们哈哈大笑。
一个体型胖壮的男人,穿着一条白围裙走了出来,看到白涛他们连忙吆喝道:“赶紧进屋暖和,这就上菜!”
白涛连忙介绍道:“这是我兄弟,王大炮,生铁铸的!”
在土灶前忙碌的王大炮,听到这介绍词,笑骂道:“你特么才是生铁铸的来!”
“哈哈哈,赶紧进来。”白涛领着张金马,走进塑料布围起来的棚子。
里面很是简陋,就两张行军床,几个箱子,还有一个用木板,空心砖支起来的桌子,几个凳子也是自己用木板做的。
白涛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很是自豪的介绍道:“别嫌简陋,这就是哥的家。”
“没有,没有,这里很温馨。”张金马笑道,说的很实诚,不是假话。
他住过比这还要简陋的地方,不仅没有反感,反而对白涛的好感更加了一分,确实实在,能领到家里来吃饭。
白涛连忙拉着张金马他们坐下,张金马怎么也不坐主位,跟薛智勇两个人合力,把白涛推了过去。
“好,那我也不客气啦。”白涛笑着坐下,张金马和薛志勇在两边坐下。
“来了!来了!”王大炮端着一个大铁盆,从外面走进来。
薛智勇连忙起身把塑料布拉开,王大炮端着铁盆放在桌子上,里面是四条狗腿,还有一堆切好的狗肉。
王大炮放下盆子,看着空荡荡的桌子,指着白涛骂道:“赶紧拿碗筷啊!你就丫的一废物。”
白涛被骂了也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我忘了,哈哈哈。”
王大炮从一边的箱子里,拿出了四个白瓷碗,还有竹木筷子,摆在桌子上。
白涛在行军床下面翻找了一会,拿出了一个包裹着报纸的酒瓶,神秘兮兮的说道:“这可是好东西啊!好酒配狗肉,佛祖都难耐!”
王大炮笑道:“我还以为你要把这瓶酒藏到老呢,总算拿出来了!”
“哈哈哈!”白涛大笑了几声,收敛住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今天高兴,英雄惜英雄!好酒敬朋友!”
四个玻璃酒杯凑在一起,白涛拧开酒瓶,一时间一股淡淡的酒香味,在塑料棚子里弥漫了开来。
张金马鼻头轻嗅了一下,开心的笑道:“这酒好,淡泊而又烈性!”
白涛小心翼翼的在酒杯里,挨个倒满了,把酒瓶放下后笑道:“金马,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别看这酒的香味不浓郁,但是喝在嘴里,那就是一团滚烫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