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牧阳走后，老桑和郑雯又是一通互吹彩虹屁，不知不觉间很快就到中午。
单身多年的柳牧阳，身边突然多出了个哥哥，而且身份非同一般，让老桑一度十分疑惑，但还没法去问。好多次机会想了解，但都是无法开口，哪怕拐弯抹角也无从下手。
柳牧阳这一次把郑雯派来帮忙，倒是给了老桑一个好的机会。毕竟郑雯可是柳牧阳的总裁助理，在公司里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年龄虽不大，但看得出来经历的事着实不少。
老桑稍稍动了下心思，把茶往郑雯面前轻轻推了推，接着说道：“郑小姐，再少喝点茶，一会就该吃午饭了。”
“好，谢谢桑老板。对了，桑老板，你就别喊我郑小姐了，既不好听又显得拘束，要不你就直接喊名字，公司里除了柳总直接喊我名字，其他大部分人都叫我小郑，你要不也喊我小郑好了，如何？”郑雯说。
“哦。那就喊你小郑吧，如果有正式场合的话，就再喊名字，你看行不？”老桑问。
“行。听桑老板的。”郑雯笑着答。
“小郑，有个事不知道当问不当问，也不知道你清楚不清楚。”老桑故作神秘地说道。
（说这种话的，都是欲擒故纵，明知道不当问还要问，被问之人顾及面子，一般情况下不太会拒绝）
“说起来咱都是一个公司的人，您问，只要是我知道和了解的。”郑雯干脆而爽快地说道。
“好，那我就问了。”稍稍顿了一顿，老桑接着说道：“你知道牧少有个哥哥吗？”
“柳总的哥哥？没听说过。谁不知道，柳总家里姊妹总共三个人，我们柳总是老小。桑老板跟着老少柳总这么多年，难道不清楚？”郑雯回复道。
“这个自然知道。我想说的是，那个叫顾焱的。我们牧少，叫他哥哥。虽然不同姓，但是看起来跟自己的亲哥哥一样。”老桑说。
“原来你说的是他啊！”郑雯快速地说道。
一听郑雯的回复，老桑马上两眼放光，静待郑雯接下来的回答。
“不错，我也听到了，柳总确实是叫他哥哥。”郑雯说。
“然后呢？”老桑渴望又急切。
“但是我也不清楚他俩到底是啥关系。所以，可能得让桑老板您失望了。”郑雯说得简单又干脆。
“哦。”老桑平静地回应，眼神中难掩失望。
“而且。”郑雯继续说道。
“而且什么？”听到郑雯还有后话，老桑继续竖起耳朵。
“二姐在公司内部规定了，严格禁止讨论领导的私人生活，尤其是柳总的，特指小柳总。发现有谁乱嚼舌根子的，将直接严肃警告甚至直接开除。就因为这事，我们公关部已经被开掉两个了。”郑雯说。
“那么严重啊？”老桑惊讶。
“要我想，其实也没什么。别人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而且，公司的高层领导，除了工作上的关系外，一般情况下不太可能跟下面的员工产生很多交集。排除了八卦的关系外，其实也确实没什么讨论的意义。自己的生活还一团乱糟糟呢，哪有那么多心思还去关心别人家的事情？您说是吧，桑老板？”郑雯说道。
老桑被郑雯的一番话震惊，郑雯年纪轻轻，能做到总助，确实是能力不一般，现在看来，这份傲然独立又清醒自如的个性，确实是少见又难得。就光这一条，就足以秒杀一大片同龄人。毕竟，八卦谁不爱呢，尤其是领导的八卦。
“小郑你说得极是。难怪能入我们牧少，哦，是柳总的法眼，选中你来做他的助理。我老桑对你是真心的佩服啊。”老桑不无感慨地说道。
“桑老板太抬举了，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好，只是做了我们下属该做的事而已。”郑雯谦虚地说道。
老桑目光一瞥，只见服务生正站在会议室门口向桑老板示意。
“是是是，你说的对。哎呀，你看，光顾着说话了，到饭点了我们都没发现，跟我们小郑姑娘聊天真是开心啊，我老桑跟你都学到了不少。牧少让你来给我帮忙，后面可少不了要多多麻烦你啊。”老桑说着便站起身。
“应该的，桑老板不必太客气。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郑雯答道。
桑老板随手招呼服务生进来，说道：“刘副总到了吗？你带郑小姐跟刘副总一起吃个便饭，然后给郑小姐单独开个房间让她好好休息，下午我们还有重要事情要谈。”转头面向郑雯，接着满脸堆笑地说道：“小郑，不好意思啊，午饭我可能得少陪了。今天中午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我要去见另一位重要的客人，先没法陪你和刘副总了，还请见谅。不过下午的会议我们照常进行，不耽误，您看？”
“桑老板太客气了，您先忙，您先忙，我也正好跟刘副总说说话。按级别，他可是我的上级，我得跟他汇报才是。”郑雯说。
“哦。原来如此，那行。那我就先少陪了，我们下午见。”老桑说道。
接着，服务生便领着郑雯径直去到餐厅部。
桑老板则是带着备好的午饭亲自登门给顾焱送上了门。既是柳牧阳亲自交待，他老桑哪敢轻易怠慢，而且人顾焱前几天还刚刚给自己解决了问题，还帮他省下了一笔费用，就冲这个人情，他老桑也得亲自登门。
柳牧阳的别墅跟老桑的离的不算太远，老桑轻车熟路，很快就到了。
听到桑老板的招呼，顾焱开门把老桑让了进来。
“桑老板，您又亲自送过来了。您要是忙的话，安排你的人送就行了，每次都劳烦您亲自送来多不好意思，不影响您店里的生意吧？”顾焱边接过餐篮边说道。
“顾少说的哪里话，咱们这交情不一般，您就别那么客气了。”说完，桑老板把另一个餐篮放到餐桌上。
“牧少中午还回来不？”老桑笑着问道。
“这我还真不知道，他也没给我电话和消息。正常情况下，他中午一般都不回来，而且最近他的事比较多，应该是忙了。桑老板有事找他？”顾焱问。
“哦，没有没有。我就是这么随口一问，牧少他上午已经跟我安排完工作了。”老桑急忙解释道。
“哦。”顾焱看了一眼老桑带来的午饭，装满了两个餐篮，便随口说道：“桑老板，你带的饭菜很丰盛，我自己一人可吃不完。你也还没吃呢吧，要不坐下咱一起吃点，顺便说说话？”
顾焱的无心邀请，正中老桑的下怀。
老桑还是装着一副稍显为难的表情说道：“不会打扰顾少吧？”
“现在正是中午的吃饭时间，不打扰，桑老板请坐。”顾焱让老桑坐下，转身从餐厅的柜子上取下两个杯子，一个给自己，一个递给了老桑。
“桑老板要来点酒不？”顾焱笑着问道。
“谢谢，中午一般不喝酒。”老桑答道。
“那就来些饮料吧。”顾焱拉开餐橱柜上的隔间，随手取下一瓶混合型饮料。
既是熟人，顾焱也就不跟老桑多客气，再加上早上只喝了杯牛奶撑到现在，其实早就饿了，于是便大快朵颐起来。饶是老桑准备的菜品既合口，量又足，不一会的功夫也都纷纷下去了一小半。又喝了两口饮料后，顾焱便停下了筷子。
见顾焱停下筷子后，老桑也随即放下了筷子，随即问道：“是菜不合顾少的口味吗？”
见老桑疑惑，顾焱赶紧答道：“没有没有，桑老板。您的菜很合口味，都不错。我这是吃饱了，你不用管我，你慢慢吃就是，我平时吃饭的速度比较快。习惯了，不好改。”
“哦，原来如此。既是习惯，那也不用改，吃得快些也没什么不好。”老桑说。
“妈妈和牧阳都提醒过我，让我吃饭慢一些。但是一吃起来，很快就会忘了，哈哈。让您见笑了。”顾焱笑着答道，一边还不忘又抿了一口饮料。
“不会不会。个人习惯，无可指摘。对了，顾少刚提起你的母亲，不知道令堂是做什么的，方便问下不？”桑老板终于逮到了一个点，顺利切入他的话题。
“别搞那么文绉绉的，桑老板。你问我妈妈啊，我妈妈她就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平时做点小生意。挣不了大钱，比上不能比，比下还略有余。这么说，够清楚不？”顾焱笑着问。
不问自己，倒先问自己的妈妈，刚刚的一瞬，顾焱也被老桑突如其来的发问搞的瞬间发懵。不过跟柳牧阳一起以后，经过这段时间，因为时不时就被柳牧阳套路，他倒也学会了不少反套路的招数。
柳牧阳之前交待过，除了他以外，谁都不能随意打听他和秦姨的信息，一是为了保护她们娘俩，二来也是未到时机。敢情是老桑不知道这一层，今天居然借着送午餐的机会直接单刀直入地问了起来，而且上来就问秦姨的信息，却不知是否受人指使或者纯好奇心使然。不过既然桑老板问了起来，不回答也不是，那样显得太过不礼貌，而且还更容易引起别人的好奇心。于是顾焱随口而出，简单几句轻轻带过，也算是给了老桑一个回答。
“顾少谦虚了。瞧着顾少您这么优秀，您的母亲想来也必然不是一个普通人啊。”老桑不甘心，继续询问。
“桑老板高看了，优秀谈不上。真要说优秀，柳牧阳那才是真优秀，不光家世好，学历高，人还长的帅。”顾焱顺利把讨论的点转移到柳牧阳身上。背后议论自己的上司本就不该，现在当着他的面，老桑断然不敢多讨论柳牧阳半句。
“那是那是，柳总那自然是人中龙凤，平常人们可望不可及的存在。”老桑说道。
“这马屁拍的够真响亮，晚上等牧阳回来可得原话背给他听一听。”顾焱心里暗想。
“能在柳总身边，而且柳总称您为哥哥，想来顾少您也不是一般人啊！”老桑继续说道。绕来绕去，终于绕到‘哥哥’这个关键点上来了。
“这马屁又拍我身上来了。”顾焱心里暗笑。不过这马屁既然拍过来了，不接也不算回事，于是微笑着道：“桑老板抬举了，我只是比牧阳早出生了半年，在年龄上我比他大，他叫我一声哥哥，论理也没错吧。”
这下该轮到老桑傻眼了，绕了半天的弯子终于问到这‘哥哥’的来由了，结果被顾焱一句因为早出生半年给轻松化解掉。此刻，老桑内心只剩下满腹的尴尬。
许是顾焱看出了老桑的尴尬，后面那片地块开发时，自己的妈妈很可能免不了得跟老桑他们照面，于是又赶紧补充道：“桑老板别误解，我跟牧阳，就是你说的柳总，可是相识很多年了，比你跟他相识的时间可长的多得多了。这么一说，您清楚了吧？”说完，顾焱微微一笑。
老桑顿时心下释然。尤其是顾焱最后说的‘长得多得多’，一下子让他彻底了然。虽然眼前的这位长相俊美的年轻人凭空出现在他和柳牧阳的生活里并没多久，实际上却与柳牧阳很早便相识，而且是经年已久的旧相识。顾焱既回答了又好似没有回答，不过从只言片语中，老桑在心底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即便没有说得十分直白，他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了。
于是不再多问，借着收拾餐篮的名义快速站起：“谢谢顾少的招待，跟您聊天真是开心。”
“您言重了，我得感谢桑老板这么精美的午餐，您那么忙还陪我一起吃饭，真是太叨扰了。”顾焱笑着道。
两人相视了一眼后，一起哈哈大笑。
“顾少，老桑今天属实有点冒昧了，还请见谅和包涵。”老桑收拾好餐篮后说道。
“桑老板说得哪里话，咱们是朋友，算起来咱俩还算是同事呢。您上次找我修图的事，这么快就忘了？以后咱还得常合作呢，不是吗？”顾焱笑着道，眼神中携带着一丝深意。
“顾少说的对，倒是老哥我唐突了。”抬手看了下表后，接着说道：“那顾老弟，今天要不就先到这，我也该回了，下午我那边还有个会。咱们下次再聊？”
“谢谢桑老板，哦不，谢谢桑老哥的午餐。我就不多送了，您路上慢走。”顾焱微笑着道。
大门外，两人握手。
老桑快速离开，回到自己的饭店。刘副总和郑雯早已吃完，正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