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大殿内——
文武百官站立左右两旁。
独孤南嫣一身凤袍加身,端坐在龙椅之上。
站在一旁的大太监苏德旺扯着尖细的嗓子高声喊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王之和整了整朝服,上前一步,拱手作揖。
神色恭谨却又难掩眼中的急切:“臣有本启奏,如今皇上龙体尚未康复,社稷不可一日无储君,臣之女虽已香消玉殒,可她留下的孩儿二皇子予安,现由太妃们悉心抚养,臣以为,二皇子予安聪慧过人,实乃储君的不二人选,望娘娘和陛下恩准立其为太子,以安天下民心。”
话声刚落,淑妃之父李朝快步上前,袍袖一甩,语气中满是愤慨与质问:“王大人,你这算盘打得天上的太上老君都听到了!且不说二皇子年纪尚幼,能否担起太子之重任,当今陛下登基才不过一年,现在就立太子,简直荒唐至极!”
王之和脸色微变,却仍强撑着辩驳:“李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皇上龙体未愈,朝堂内外局势微妙,早些立太子,方能镇得住局面,保我朝安稳。”
穆北萧眉头紧皱,大步出列。
他神色冷峻,眼中满是不赞同,声音低沉却有力,在大殿内清晰回荡:“如今要在这当口立太子之人,依我看,就该拉出去仗毙!我皇兄正值壮年,龙体康健,何必如此心急?”
他微微一顿,目光凌厉地扫视一圈在场众人,接着道:“若真要谈及立储,也该是等皇后娘娘诞下嫡子之后,皇后乃一国之母,其所出嫡子,才是继承大统的第一顺位,这是祖宗礼法,不容置疑,更不容轻易僭越!”
王之和被穆北萧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语怼得满脸涨红,张了张嘴,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狼狈地站在原地。
这一番激烈的朝堂争论,瞬间点燃了众人的谈兴,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大学士孟叶川稳步上前,身姿儒雅,手中的玉笏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孟叶川微微欠身,仪态端庄,声音清朗:“七王爷所言极是,立储乃国之大事,关乎社稷兴衰、皇室正统,万不可操之过急,皇上龙体定会很快康复,况且皇后娘娘贤良淑德,诞下嫡子也只是时间问题,在这之前,实在不宜贸然定立太子,以免朝局动荡,引发不必要的纷争。”
孟叶川一番话落下,大殿之上不少人纷纷点头。
礼部尚书轻抚胡须,眼中满是赞同,低声对身旁同僚说道:“孟学士所言,句句在理,立储兹事体大,确实应从长计议 。”
年轻的武将用力点头,附和道:“七王爷和孟大学士所言不差,咱们得为江山社稷的长久考虑!”
众人的附和声渐渐汇聚,一时之间,大殿内赞同之声此起彼伏。
王之和见此情景,脸色愈发难看,紧攥着的拳头微微颤抖,却也无力反驳,只能暗自懊恼这如意算盘落了空。
李朝面色平静,心中却暗自打着自己的算盘。
自己的女儿淑妃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诞下皇子。
只要女儿争气,生出个带把的,他便能暗中联络朝中那些与他交好、或是有共同利益的大臣。
到时候,他振臂一呼,众人齐心协力,将自己的外孙推上太子之位。
如此一来,李家在朝堂的地位便能稳如泰山,权势滔天。
想到这里,李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坐在龙椅上的独孤南嫣突然站起身,神色冷峻,眼中寒意骤现,疾步上前,厉声喝道:“殿前侍卫何在?”
这一声怒喝,如平地炸雷,震得大殿内众人皆是一愣。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脸上满是惊愕。
随着独孤南嫣的呼喊,殿门口的几名侍卫听到声音,立刻快步走进大殿之内。
他们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高声应道:“臣在!”
独孤南嫣目光如炬,直直地射向王之和,手指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王之和,你今日言辞有失,皇上不过是暂时抱恙,龙体很快就会康健,可你却迫不及待地为自己女儿所生的皇子争夺太子之位,如此行径,分明是有不臣之心!来人——将他拖下去,重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王之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辩解,却被两名侍卫迅速架住,拖出了大殿。
王之和双脚在地面上无力地蹬着,脸上满是惊恐与懊悔。
拼了命地大声呼喊:“娘娘息怒!微臣错了!微臣一时糊涂,求娘娘开恩啊!”
他一边挣扎,一边转头看向独孤南嫣,眼中满是哀求:“微臣再也不敢了,都是私心作祟,求娘娘开恩,老臣年纪大了,禁不得打啊!”
然而,侍卫们并未停下脚步,随着他的呼喊渐渐远去,大殿内又恢复了安静。
穆北萧上前一步,神色冷峻,拱手说道:“皇后娘娘心慈手软,仅罚他三十大板,但依臣看,王之和此举居心叵测,直接杖毙都不为过。”
独孤南嫣抬手微微示意,殿内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她神色从容,不紧不慢的开口:“诸位爱卿请放心,皇上病情已大好,只是太医叮嘱,仍需静心休养,固本培元,再过一月有余,皇上便能上朝,继续主持朝政,这段时日,还望各位大臣各司其职,安守本份,保我朝安稳。”
众位大臣纷纷下跪,整齐的动作如同一股浪潮,瞬间在大殿内涌起。
他们声音洪亮,响彻整个朝堂:“我等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皇上的信任,护我朝千秋万代。”
独孤南嫣抬手,声音温和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众爱卿平身。”
待大臣们纷纷起身站定,她目光扫视众人,面容严肃道:“本宫看过奏折,其他事务都暂且无大碍,有一事急需解决,西部有一批蛮夷之人,在我国边境屡屡滋扰,实在是气焰嚣张,更令人发指的是,竟有小部分蛮夷人在百姓街市上强取豪夺,拿东西不给银子,如此行径,简直视我朝律法如无物。”
她微微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边境百姓饱受侵扰,苦不堪言,诸位爱卿可有良策,以解边境之困,扬我国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