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快步走去门前,还不忘回头对着床上躺着的红穗小声吩咐道:“红穗,你老老实实躺在这里别动,千万不要出声。”红穗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拉着身边的青蕊,紧跟在宋濯身后,匆匆忙忙地走出了房门。
宋濯近些日子以来勤奋练武,力气着实增长了许多,可即便如此,想要一次性带着两位姑娘一同翻过那高高的墙头,也是绝无可能之事。无奈之下,他只好采取逐个运送的策略,先将宋瑶送出去,然后再返回去接青蕊。
然而这一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就在他扛着青蕊准备翻墙而过时,险些被巡逻的仆人发现。那一时刻,宋濯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大气不敢出一口,生怕引起巡逻人的注意。还好最终是有惊无险,成功地避开了,得以顺利抵达墙外。
三人匆匆忙忙地上了早已等候在此的马车。刚一坐稳,宋瑶便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如同脱缰野马一般狂跳不止,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似的。她只觉得浑身发软,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了,如果不是一旁的青蕊及时伸手扶住她,恐怕她就要直接仰天躺倒在这狭窄的马车内了。
宋瑶一路忐忑,直到秦王府门口也没能缓解。
“三姐姐,我就在这门口等着你!你和青蕊快去快回。”宋濯一脸认真地嘱咐道。他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寒风依旧不停地往领口里钻,但他的目光却是坚定而温暖。
宋瑶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感动之:“真是苦了你了,大过年的,还要为了我的事在这门口吹风受冻。不过你放心,我快去快回,不出半个时辰,我定会出来。”
宋濯展颜一笑,“三姐姐这是在同我这个亲弟弟说客气话吗?多待会也是不要紧的,我这捧着手炉暖和着呢!再说我是在马车里,哪能吹的着什么风啊!你快些进去吧!”
宋瑶感动之色更浓,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最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快去吧!不要在这冷风地耽误时间了,下次我被爹娘揍的时候你多替我说说好话就行~”
宋瑶被宋濯逗笑了,嗔了他一眼就转身走向了秦王府大门。
青蕊叩门,不多会就有下人开了门。
“青蕊姑娘?怎么这么晚过来?”
青蕊和红穗这段时间时常替宋瑶送东西上秦王府,这一来二去的秦王府的下人大多都认识了二人。
“我家郡主临时让我和红穗送些东西给王爷。”青蕊站在宋瑶身前,试图挡住下人的视线。
“那二位姑娘同我进去吧!”
下人领着宋瑶,青蕊去见了敦淑太妃。
此时的敦淑太妃正和佟嬷嬷在下棋。
“太妃吉祥。”
青蕊领着宋瑶行礼。
敦淑太妃瞧见是青蕊来了便丢下了手中的棋子,“怎么这个时间来了?是不是你家郡主让你传什么话?”
“郡主说有点东西想让奴婢和红穗送来给王爷,希望王爷亲自打开。”青蕊恭敬道。
原本青蕊不说,敦淑太妃并没有在意她旁边那个戴着面纱的女子,这会倒是叫她瞧了个仔细。
敦淑太妃见过红穗不止一次,这个一眼瞧过去就看的出,这个肤若凝脂的丫头定不是红穗。
敦淑太妃抿了抿嘴,压下笑意,道:“玄止在这会应该在自己房中,你们快去吧~”
“奴婢们告退!”
“奴婢们告退!”
青蕊如蒙大赦,不敢耽搁,连忙拉着宋瑶快步走了出去。
佟嬷嬷一脸疑惑的盯着二人的背影,“太妃,奴婢瞧着那戴面纱的像是郡...”
“嘘~”敦淑太妃一把捂住了佟嬷嬷的嘴,嗔怪道:“显着你耳清目明了?我能看不出?为着人家的名声就不能咽在肚子里?”
佟嬷嬷会心一笑,“奴婢以为太妃会觉得...不懂规矩,不成体统呢!”
敦淑太妃背靠在雕花云纹的椅背上,怅然道:“若是玄止身子好的时候,我定然是会不高兴的,可是如今玄止身子坏了,这丫头还愿意冒着名声尽毁的风险夜半上门,可见她对玄止的情义。只要她真心对玄止,其他的我便什么都不在乎了。”
...
宋瑶一路低着头,心惊胆颤的随下人进了姜玄止的院子。
“王爷,永安郡主派人来给您送东西了。”
下人叩响了姜玄止的房门。
片刻后,房内传来了姜玄止有些虚弱的声音。
“进来吧~”
“姑娘,您进去吧!我在门口守着。”青蕊贴在宋瑶耳边轻声说。
宋瑶点了点头,怀着忐忑的心情推开了房门。
刚打开房门,一阵浓重的药味便扑面而来。
宋瑶往屋内望去并没有瞧见姜玄止。
“东西放下就回去吧!”
姜玄止的声音从暖阁传来。
宋瑶无声的清了清嗓子,用着不同于她平日的声线高声道:“郡主交代了,需王爷亲观后才可离开。”
暖阁之内一片静谧,片刻过后,一道身影踉跄着出现在宋瑶眼前。
只见姜玄止身着一袭湛蓝色的衣袍,衣袂飘飘,并未系上腰带,显得有些随意和不羁。从前矫健的步伐如今却是行走艰难,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千钧之重。
姜玄止缓慢地挪走出了暖阁,当他的目光触及到站立于正中央的宋瑶时,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吸了一口气,他如同耗尽了全身力气一般,慢慢地走到一把官帽椅前,缓缓坐下。
“郡主深夜造访,就不怕因此坏了自己的名声吗?”姜玄止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宋瑶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惊。她原以为自己此番前来已经做足了伪装,无论是妆容还是衣着,皆无破绽可言。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就这样被姜玄止一眼识破了身份。
“你……你怎么知道是我?”宋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姜玄止,满脸都是惊愕之色。
宋瑶走到姜玄止身前。
姜玄止嘴角轻扯,鼻间嗤笑一声道:“郡主仙姿,见过之人皆会铭记于心。”
面对姜玄止的嘲讽宋瑶并不恼怒,倒是俏皮的弯下腰身,笑道:“这么说,王爷是对我念念不能忘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