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
它们要么意味着由疯狂巫师创造的充满威胁的空间,要么是过去某位伟大人物建造的古老建筑结构。
我们即将探索的地下城属于后者。
先遣队完成征服后,它现在被用于实际训练。
由帝国管理,只要遵循适当的文件手续,任何人都可以使用。
也许正因如此,这里极其明亮干净。
夸张点说,它看起来比紫魔法塔的实验室还要干净。
“我听说因为这里设施干净,连学院的学生也经常来这儿。”
“他们可真是舒舒服服地积累经验呢,不是吗?”
“可不是嘛?要是你以雇佣兵的身份开启职业生涯……”
刀疤脸前辈和美人痣小哥走在前面,聊着在温室中长大的学院学生如何没胆子,或者他们曾经雇过一个学院的毕业生,那家伙一看到哥布林就跑了之类的话题。
随着时间推移,他们的对话转向了谁的生活更艰苦之类的内容,我稍微放慢了脚步,落在了后面;这些故事我昨晚已经听过两遍了。
兽人族盗贼似乎也有同感。
看到她一直跟在我身边,用手势问我有没有其他有趣的故事,看来她很喜欢伴随着幻术魔法的“火热大礼鞠躬”(像用头倒立那样鞠躬,字面意思是“大礼鞠躬”,是鞠躬的终极形式 ),以及在篝火旁持续两个小时的《三国演义》朗诵环节。
有得必有失。为了公平交易,我问兽人族盗贼: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昨天她吃了美味的食物(幻觉)后,赞叹说有家乡的味道。
那时我听到她的声音是正常的,而且她看起来也不是不会说话。
然而她大多时候通过手势交流,我怎么能不好奇呢?
兽人族盗贼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了舌头。
她的舌头上有一个清晰的烙印,好像被标记了什么东西。
这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符号。
兽人族盗贼缩回舌头,开口说道:
“我不想让别人看到这个。”
我在魔法塔的时候记住了所有常用符号。
所以如果我不认识这个符号……那就意味着它是隐秘的或者被秘密使用的。
既然她似乎想隐藏它,那它似乎不是什么好的含义。
我根据烙印的形状大致猜测道:
“吸血鬼?蝙蝠?吸血者?”
“不是。这是一个带刺的碗的图案。是一种献祭的烙印,活人献祭的那种。”
“是黑巫师用的吗?”
“嗯。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多亏了罗威伦。”
兽人族盗贼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美人痣小哥的背影;那眼神似乎混合了善意、感激、喜爱以及更多的情感。
一个故事在我脑海中形成了。
邪恶的黑巫师伏击了一个兽人族部落,杀死了那些反抗的人,抓走了用于实验的对象。
黑暗而阴沉的日子随之而来。
死亡近在咫尺,慢慢逼近。
而就在她即将被作为祭品用于一场仪式的时候,美人痣小哥带着阳光闯了进来,挥舞着长剑和盾牌冲了进去,然后……
嗯。
大概就是类似那样的情节吧?
“顺便问一下,你给我看这个没关系吗?”
如果这是她厌恶到为了不暴露而用手势交流的东西,那她似乎没有理由给我这个才认识几天的人看。
我小心翼翼地握紧我的项链。
这是塔主试图给我的 49 件魔法道具之一。
我内心紧张,担心兽人族盗贼会宣布:“既然你看到了这个标记,你就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兽人族盗贼用食指指着我。
“因为你闻起来很像。”
“……很像?”
“嗯。”
如果我对对话的理解没错的话,这不就意味着我闻起来也像个奴隶吗?
但不可能啊……我每天都用清洁魔法清洗自己啊……
也许这是对研究生一种隐晦的蔑视?
就在我思考是否需要向她说明紫魔法塔的公司福利有多好的时候,兽人族盗贼小跑着向前去了,把我落在了后面。
总觉得有点奇怪。
我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呀啊啊啊啊——!!”
我吓了一跳,捂住了嘴。
就我们几个人的形象而言,在我们当中似乎只有我有可能喊出“呀啊啊啊啊”。
然而,即使我捂住了嘴,尖叫声还在继续。
是其他人。
是谁呢?
难道又到了该把美人痣小哥叫回“美人痣老兄”的时候了?
如果不是,难道是兽人族盗贼或者精灵弓箭手展现出了意想不到的反差萌?
不。
不,都不是。
那持续升高的尖锐叫声是刀疤脸前辈发出来的。
就连美人痣小哥也困惑地看着前辈。
前辈叫得就好像她看到了一个爬满蟑螂的浴缸。
我担心是某个邪恶的黑巫师创造的人形蜈蚣出现了,于是顺着前辈的目光看去。
“……傀儡?”
“是傀儡。一个石傀儡。”
是一个傀儡。
而且,是一个小型清洁傀儡。
它几乎只有一米高,甚至没有可以用来攻击的手臂。
它唯一有的就是一个简陋地挂着的掸子。
我拍了拍颤抖的刀疤脸前辈的肩膀,紧紧地盯着傀儡。
是不是因为我的境界太低,有些东西我感知不到?或者这个傀儡被嵌入了类似《无尽的厌恶》这样的幻术魔法?
就我所见,它只是一个傀儡;一个似乎没有附着任何特殊魔法的傀儡。
谢天谢地,美人痣小哥替我问出了我最想问的问题。
“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或者说,这么厌恶……?它只是个傀儡啊。”
刀疤脸前辈定了定神,然后喃喃说道:
“如果要问幻术巫师最应该害怕的东西是什么,我会选傀儡,尊贵的晚辈。”
“把个人经历一概而论地归结为普遍情况可不是什么好态度……”
“你去和它打打看,试着赢一次,尊贵的晚辈。如果你能打败‘那东西’,我就雕刻 30 个人类模型。”
“我马上回来。”
我卷起袖子,走上前去。
没有理由拒绝一场稳赢的挑战。
仅仅打败这个用于清洁的石傀儡就意味着 30 个模型;这简直就像是模型复制魔法。
这简直就是免费的“地盘”,不是吗?
不管我这辈子为了桌面角色扮演游戏(tRpG)的模拟创作付出了多少,她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基本上是紫魔法塔塔主的直系弟子。
我不可能输给一块石头。
那只飞舞的蝴蝶仿佛强烈反对似的挡住了我的视线,但一只小小的昆虫可阻止不了我对 30 个模型的热情。
我拔出我的法杖……
“《原初噩梦的赋予》!《深渊之口的绝望》!”
没用。
“《伊伦雅尔的目标重置》!《空间坐标漩涡》!”
还是……没用……!
傀儡的眼睛闪过红光。
嗡嗡——。
伴随着一阵令人不快的声音,它向我靠近。
而且还正面承受了我所有的魔法!
“出……出来吧,《哈特》——!”
我使出了我的王牌,召集了在没有任何协助的情况下我能召唤出的最多数量的全息影像——整整 10 个能够施展物理攻击的幻象听从我的命令向前冲去!
哈特、执事团,甚至还有新加入的穿着全身板甲的骑士们!(为了以防万一,我给哈特戴了个面具,怕她的脸惹麻烦)
他们冲向傀儡并对它进行攻击,但是——还不够。
他们的物理攻击力远远不够!
傀儡没有信仰或信念,所以全息影像能发挥出的力量只有小孩子拳头的水平。
清洁傀儡在攻击的狂轰滥炸下坚定地向前推进。
仿佛在说我所有的努力都是微不足道的,它甚至还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
“这,这不可能……你是说它甚至一点都不觉得痒——?!”
——哔。嗡嗡。
“呃,啊啊啊啊啊——!!”
啪!啪!
傀儡挥舞着它的掸子。
我被困在地下城的一个角落里,只能蹲着忍受傀儡的攻击。
掸子扫过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把所有的灰尘都扫掉了……
我绝望得几乎要哭出来。
我得想出一个策略。
一定有办法扭转局面。
我不能就这么输了。
它不就是一个清洁傀儡吗,不是吗!我……!
“不,不想……输……!!”
傀儡没有灵魂,也没有可以被干扰的高级感官器官。
幻术魔法对它不起作用。
如果这是一个更高级的、能够思考的傀儡,我也不至于如此无能为力!
我拼命地创造魔法。
如果傀儡因为不能思考所以幻术魔法对它不起作用,那么我只要赋予它思考能力然后攻击它,不就行了吗?!
这样的魔法并不存在,如果没有,我就自己创造一个!
“倒挂着的你,曾在天空中行走又坠落到地面,兜兜转转从天堂降临——《强制人格赋予……》呃啊啊啊啊!”
掸子塞进了我的嘴里。
我差不多完成了 80%的魔法,就这样破碎了。
我失去了所有战斗的意志,瘫倒在地上……
清洁傀儡仿佛在宣告胜利,用掸子在我脸上抽了三下,然后走进了地下城的深处。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刀疤脸前辈尖叫的含义。那是一种深深的哀叹……
绝对的不相容。
我所有的抵抗都被彻底粉碎了。
这次冒险……成功了。
我从美人痣小哥和其他冒险者那里获得了战斗数据,也了解了食人魔的行动方式。
第一步很重要。
如果我把数据输入人工智能,让它在加速的时间里不断运行——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原创的剑术和武术将会诞生。
不是说只要有无限的时间和无限数量的猴子,甚至能写出莎士比亚的戏剧吗?
既然我输入了基础数据,这个概率甚至比那还要高。
而且我添加的数据越多,得出合理结果的概率就越高。
武术……是有可能实现的!
在被傀儡彻底打败之后,我也对提升自己的战斗力产生了兴趣。
要是随便一个路过的人戳我一下我就死了,那不是太糟糕了吗?
如果我能通过关联之前解释过的战斗数据,赋予全息影像武术技能,也许我真的可以把它们当作一种召唤法术来使用。
基础体力也需要增强,这部分既需要预算也需要努力。
利用所有这些收获,我将创造一个能让长公主开心的游戏环节。
但今天,我只想静静地睡一觉,抚慰失败带来的痛苦创伤……
那天晚上,我梦到被一个傀儡追赶。
……
又一个奇迹诞生了。
在冒险者们离开的地下城的一个房间里,处于待机模式的清洁傀儡“苏醒”了。
然后,它开始思考。
它为什么能思考?它的身份是什么?它是谁,被赋予的这些知识又是什么?
然后,它意识到了一个空缺;大约 20%的空白空间。
在追寻缺失的环节、思考自己的存在,并拼凑起收集到的线索碎片后,它的第一个答案是……
问:我是谁?
答:密斯卡塔尼克大学(一座位于阿卡姆的虚构大学,以流经该镇的密斯卡塔尼克河命名。这所学校出现在 h.p. 洛夫克拉夫特和许多其他作家的众多克苏鲁神话故事中。洛夫克拉夫特将密斯卡塔尼克大学描绘成一所享有盛誉的大学,与哈佛大学相当;事实上,至少在 20 世纪 20 年代,哈佛大学和密斯卡塔尼克大学是马萨诸塞州“老贵族”子女最受欢迎的两所学校 )的亚伯拉罕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