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沱河一线,秦将司马错接到咸阳方面的诏命之后,当即擂鼓进军,整整五万秦军锐士渡过绿沱河,兵锋直指宋军所在的莎车城。
新的莎车城还没建造完毕,连城墙都还缺了一面,故而宋军想要固守待援是绝无可能的。而且以西域恶劣的自然环境,还有西域人所储存的粮秣,根本无法自给自足,即便有了固若金汤的城池,宋军都无法守得住一个月!
子启少年从军,经历过无数的大战,故而经验丰富,堪称为沙场宿将。子启一见秦军势大,在派了一股胡人阻击之后,便立即率领宋军以及一干的西域联军后撤,打算同远道而来的秦军展开拉锯战。
在一片黄沙之上。
“魏冉,情况如何?”司马错站在土丘上,询问身边的一个青年将领道。
“将军,情况有些不太妙。宋军在洞悉了我军的战略意图之后,便化整为零,主动后撤,其还派出了许多游骑骚扰我秦军,不少派出去的斥候游骑都被杀死,现在咱们根本不知道四面是什么情形。”
闻言,司马错微微颔首道:“看来宋军当中不乏能人。魏冉,这样,你找几个当地的胡人,贿赂之,让他们告诉我军宋人那边的情形。”
“诺!”
司马错对于这一战,其实是不大重视的,别看西域联军有数万之众,但都是乌合之众,唯一可虑的,便是来自宋国的那六七千的锐士。
果不其然,在探听到宋人以及西域联军的具体情况之后,秦军行至楼兰便驻足不前。就在子启认为秦人粮草和水源告罄,已经准备放弃继续攻伐西域的时候,秦军骤然出兵攻灭附近的西域部落。
焉耆、乌孙、龟兹、楼兰等部落被相继攻下。秦军并没有主动出击,去攻打一直来去如风,躲躲藏藏的宋军,而是分兵攻占了西域的各个部落,据有其粮草、水源,彻底切断西域联军的后路。
在逃兵不断出现,甚至于出现了内讧的情况之后,子启无可奈何之下,心一横,决定起兵围攻秦军主力所在的楼兰。
秦军因为要攻灭西域各部的缘故,大部分的兵力已经分散出去,在楼兰只有不过二万人,而西域联军这边还有足足三万多人,故而胜算还是有的。
不过,对于这些良莠不齐,战斗力极为低下的西域胡人,子启还是指望不上的。
子启虽然很想突袭秦军,可惜他的对手是一向以老而弥坚着称的司马错,司马错可不会犯轻敌的错,故而早已在楼兰的四面埋下了暗哨,就等着西域联军自投罗网了。
无奈之下,子启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三万多的联军将士摆开阵形,准备与秦军展开野战。
绕是如此,子启的心里还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看着连队形都排的杂乱无章,一片嘈杂,人声鼎沸的西域联军的士卒,子启的心里是崩溃的!
尼玛这是来打仗,还是来赶集的?!
就西域联军的这种阵形,若是放在中原战场便是找死的节奏。很不幸的,他们碰上的,还是以凶悍、严谨着称的秦军!
这个时候看上去,秦军与西域联军之间的区别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的!
子启知道自己必败无疑了,没办法,为了保存实力,他只能让西域联军自己赶到一边排兵布阵,而自己那七千宋军则是自己迅速结阵。
原本八千锐士征辟西域,却只是死了不到一千人,西域的胡人有多么弱鸡可想而知了。当初宋军在西域杀得有多爽,现在就有多痛苦!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看着对面的西域联军连一个最简单的方阵都摆不出来,司马错不禁摇头笑了笑。
过了许久,西域联军的方阵还没摆好,还是乱哄哄的一片,而对面的秦军则早已严阵以待。
秦军将士黑衣黑甲,长戈林立,长戈的戈头边上绑着一条黑色的匹练,迎风猎猎。战车队在前,盾牌阵掩护左右两翼,弓弩手在其后,步卒居其中,骑卒左右游弋,看上去就像一股巨大的黑色洪流,给人以一种沉闷、可怕的压迫感。
更的感到窒息的是,这偌大的秦军方阵,二万人方阵竟然如一个整体一般,随着令旗而动,最后驻足下来,连一点杂音都未曾发出。
众所周知,秦军的军纪是极为严苛的,其军阵之严谨,即便是所向披靡的宋军都有所不如。
司马错本想直接发号施令,让将士们直接冲过去,碾压这些弱鸡一般的西域联军,但是见到他们连个方阵都摆不好,或者是不知道如何摆阵,顿时哭笑不得,随即派出了一名小校冲了出去。
“对面的联军听着!我秦军主将司马错将军问了,汝等排兵布阵还需几时?需不需要我们吃了午饭再战?”
闻言,对面的秦军方阵当中的士卒本想大笑出声,可是碍于军纪,都是笑开了,忍俊不禁。
一听这话,子启不由得满头黑线。
这些不懂战阵之法的胡人真是丢人,丢人现眼啊!
子启随之一骑冲出去,横着自己手中的大戟,高声道:“秦蛮子休狂!我是大宋征西将军子启!汝等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子启这是要单挑斗将。
在司马错身边的诸将纷纷请战。
“将军!我去!我一定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魏冉捏着手中的一干长矛,煞气凛然地道。
“好!魏冉,你此番出战,切记不可杀了这子启!”
“为何?”魏冉表示很懵逼。
“若是老夫记得不错的话,子启乃是公子启,宋王偃的第二子,嫡子。若是杀了子启,宋王偃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诺!”
魏冉这下子懂了,当即拍马出得方阵,冲出了挡在前面的盾牌阵。
“来将通名!我子启之戟下,不杀无名之辈!”
“我是你爷爷魏冉!”
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
子启与魏冉于是都拍马而上,一矛一戟撞击了一下,发出了沉闷而又嘹亮的声音。
“铛!”
两马错开,这一回合不分胜负。
好大的气力!子启和魏冉都在心里惊叹了一声,随之拍马再战。
二人都是生而有勇力之人,久经战阵,这一轮斗将可谓是棋逢对手,不分伯仲。他们大战了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本是用勇力再战,故而在五十个回合之后,便都气喘吁吁,眼看着都已经无甚气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