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晨面色有些难看,这算是领导的关爱吗?走的时候找个人陪葬?
“平姑,你这个名字可以改一改,我收你做义女,你便跟了我的姓,姓陈,叫……陈南竹吧,向阳且有四君子之义,我觉得甚好。”陈忠突然慈祥了起来。
吴晨和平姑都愣住了。
小太监急了,催促平姑道:“赶紧谢恩啊!”
吴晨知道陈忠这是想卖个人情给他,可吴晨不觉得这是个人情,一个太监收义女,呃……吴晨的记忆中太监收的义子大多都是太监,在他看来这可不是恩情!
平姑是彻底蒙了,之前还想着挖坑埋自己呢,怎会突然间便能认个大官做义父?
看着吴晨和平姑呆愣的表情,陈忠很满意。
小太监很积极,忙端了一杯茶过来,示意平姑跪地敬茶,平姑惶恐的看向吴晨,看到吴晨微微点头,她这才跪地敬茶。
小太监急得不行,想让平姑开口喊声‘义父’,可平姑抿着嘴一直没有吭声。
陈忠摆了摆手制止小太监催促,说:“南竹先下去吧,我再嘱咐吴晨几句话,你们便可一起去山坳了。”
平姑,不对,陈南竹一步三回头的退出了房间。
陈忠收起慈祥的笑容,严肃的说:
“我最喜你的坦荡,今日我也明说了,我知你不想让南竹跟着冒险,但是你要知道,你若是不在了,凭南竹的姿色……我未必能照顾周全,朝中恨不得食我血肉的人可不少,一个女人……我越是看护对南竹来说越是祸患。”
陈忠顿了一下,又说:
“她跟你下去,若是出事了,你黄泉路上有人陪,不然我也会让她下去陪你,若是没出事,我今日认下义女,来日便是你的依仗,比我应承你别的有用的多,你可听明白了?”
吴晨明白,明白的很!活着还有利用价值,死了人走茶凉,一个女人怎值得司尊维护!
若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怕是早就跪到地上感激涕零了,可吴晨不是本地人,他很难这么快入乡随俗。
吴晨只朝陈忠抱了抱拳,便退了下去。
平时不耽误吃不耽误喝的说几句拍马屁的话,吴晨能做到,但是当他心情不佳的时候,他懒得说。
好在他知道这次没有危险,那便干脆将大头也带着吧。
刚走出房门的吴晨又再次回去,跟陈忠是这么说的:“大头有点憨,若是我出事了,司尊怕是更难顾及到他,不如让他也跟着我下去,也多个砸墙的人,真说出事了,我也算了无牵挂。”
陈忠自然应允。
……
三个人坐着马车出了城。
大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致很兴奋,脑袋差不多全探出去了。
陈南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吴晨闭目沉思了良久,突然开口,声音却不大,他说:“这次是九死一生,你为何偏要跟着?”
陈南竹抬头看了眼吴晨,又垂下头没有说话。
“咱们索性说清楚吧,你爹娘兄长都是没脑子的,一心只想着银钱,可你有脑子,乱坟岗遇到我并非偶遇,对吧?”
陈南竹还是没有说话。
“我将你救了回来,转日一早你爹娘兄长便能找来,按理说你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更不知道司尊是谁,哪来的胆子转日便与厨娘一起出门?偏又这么巧被你爹娘看到。”
陈南竹抬头,双目含泪,眨了一下眼,泪珠儿滴落,她张了张嘴,轻叹了一口气,又垂下了头。
“然后当晚我和高二许大去山坳途中便遇袭了,我当时还在想,他们为何这次拼尽全力杀我?我去山坳好几次了,为何偏这次引起他们的注意?我要做的事,知道的人不多。”
陈南竹声音发颤的开了口:
“我……逃出来后,不知道能去哪里,被两个带着鬼脸面具的人抓了起来,我以为必死无疑了,倒是没有紧张害怕,可他们问清楚我为何会离家,便说只要我帮他们一个忙,便可以让我永远离开爹娘,他们应承会给我一些银两,让我离开安平县……我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他们说只需要我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便可。”
“乱坟岗是他们带你去的?”
“是,我刚到不久,你便来了,我还没有准备好,便躲在一处坟茔后面,看着你对着前面空无一人的地方又喊又叫的,我慢慢爬出来,正好爬到一个小坑前面,你看到了我……但是,我不知道他们是想要你的命!”
“我把你救回来,你要把见到的告诉他们,所以转天你便跟着厨娘出去了。”
“是,但是没有找到他们。”
“哼!你应该庆幸没有找到,若是找到了,你此刻已经死了,司尊不是那么好骗的。”
陈南竹低下头垂泪。
“你爹娘兄弟转日一早找来,我们在院子里为你出气的时候,你在屋里见了他们?”
陈南竹惊讶的抬头看向吴晨问:“你,你当真是神仙?”
“真是神仙,还用这般大费周折解决山坳的事?你告诉他们我能看到鬼魂,还告诉他们我跟鬼魂的约定,他们这才想到我可能会做什么,才会差不多倾巢而出想杀了我。”
“其实你早便知道了。”陈南竹泪眼婆娑的看着吴晨。
“你能活着,是因为其他的事都是真的,这个不用我去打探,司尊定会命人去查,好在你爹娘兄弟不知实情,这事儿也只有你和鬼魈帮的人知晓,不然,你们一家一个也活不了。”
“可,你知道,但你没说。”
“我不说,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可怜人,我想着离开安平县后,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过去的便可以过去了,可,你偏要再跟着我!我自认待你不薄……”
“你误会了!”陈南竹脸上带着泪珠解释道:“那日见到高大哥和许大哥被抬回来,我便知道是自己闯了祸,他们只说想知道你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我那时只想着离开爹娘,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好人,只想着拿了银子离开安平县,找个爹娘寻不到的地方,活一日算一日。”
吴晨轻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