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浑身抖个不停,却还在为自己争辩:“没,没有的事,主母他们确实出了意外,也是,是马惊了,将主母几人摔到路旁,我,这事儿也怪我,没能治服惊马……”
“那可就奇了,你家主母及身边服侍的人可都是死于刀伤,而后被人焚尸,而王家的幼孙偏没被焚尸,是被人摔死的,你这个唯一活下来的人,说的竟与实情完全不符,就不怕收尸的时候露出破绽?哦,你不会带人去真正行凶之地,只说记不清了,没找到便可,可惜,我知道在哪。”
吴晨弯下腰,盯着刘大,刘大更不敢抬头,他从被抓开始想的也仅仅是包袱里那些金银首饰怕是留不下了,根本没有想自己行凶之事会被人知晓,他清楚的记得当时前后都看过了,没有路人经过,他又是一把火烧了马车,没留任何王家痕迹,孩童的尸体他也挖坑浅埋了,理应不会这么快被人发现才对。
可他竟会不敢问一句:你怎知晓?
吴晨见刘大不吭声,笑了笑说:
“你本可以将他们的尸体掩埋,再驾车回到临山县,接上你的心上人,一起驾车离开,这样多好?为何你偏要烧了马车?自己背着那么重的包袱走回临山县?即便你走到了,过城门的时候,不怕官兵查验?哦,你可能是想着先将包袱藏在城外某处,接到人雇了车再出城来取。”
刘大脸上的汗一滴滴滑落,他已经吓得不能言语了,吴晨有问题,刘大何尝不想问问:你怎知晓的如此清楚?
“你烧马车应该是事出无奈,你用匕首杀了三人,虽是出其不意,但也没那么容易吧?有人没有一下被捅死,你们应该在车外有过争斗,为了争抢王家幼孙,马车上应是被沾上不少血迹,若只是马车边边沿沿的,倒也无所谓,可偏偏车窗上,车帘上,上上下下全是血,你自己都看不过去了,只好烧了马车,可马呢?怕是真的惊了吧?扔下你跑了。”
刘大身上一丝力气都无,瘫软在地上。
“你一开始是不想杀掉孩子的,这个事儿我琢磨一下,你和你那相好的双宿双飞之后,大可生下自己的孩子,没必要替王家养血脉,你可别说是为了报答王家的恩情,只有一种可能,你们两个人有一个人不能生,想着留着孩子将来养老,想来这个孩子年幼,不会记得你如何凶残的杀了他的祖母,又或者王家还有别的资产,不是,家产,你们想利用这个孩子将家产全部拿在手中。”
“你,你到底是谁?”刘大趴在那猛地抬头,惊恐的看着吴晨。
吴晨摆了摆手,说:
“你别管我是谁,之前我不认得你,之后也不会记得你,你只说我说的对不对?你烧了马车,惊了马,马跑了,你背着十分沉重的大包袱,还要抱着一个不听话,挠你脸踢你肚子的孩子,那时你是真恼了,才会将孩子摔死。”
吴晨几乎已经蹲下身子,他在刘大的耳边轻声说:“你的主母和那个孩子就在你身前,一直看着你,不是他们告诉我的,我又怎会知道的这般清楚?他们会一直跟着你……”
刘大顿时抬起上半身,双臂不停的摆动,闭着眼睛喊道:“我不敢了,不敢了,都是唐小娘让我这么干的,找她,找她去啊!”
吴晨坐回原处,看向已经呆傻的冯威和许良,抱拳说:
“公堂上是不是还有签字画押一说?刚刚也没找人录下口供,烦劳二位将军找人将刚刚所说记录下来,让他签字画押,再命人送去临山县县衙,这个刘大连同那位唐小娘,别管什么罪名,怕是难逃一死!案发地,哦,就是王家主母遇害的地方,上一封书信中写的清楚,路上有填坑也好认,两位将军定要命人嘱咐临山县令,找到尸骨好好安葬,万事皆有因果,如今因果得报,也可安心了。”
说罢,吴晨也不理二人是副什么表情,竟是直接下了马车。
吴晨后面的两句话是说给那祖孙二人听的,只希望他们能放下执念。
果然,阴霾的天空中一束光束打下来,端庄的老妇人抱着可爱的孙儿带着微笑站在光下,只一眨眼的工夫,什么都没有了。
吴晨看着远方怔怔出神,陈南竹走到身边问:“白天也能看到吗?”
吴晨捂着脑袋疼了一小会儿,陈南竹着急的想问又知问了也无用,急得她在原地转圈
好在吴晨很快便好了,他扭头看了眼陈南竹说:“人鬼殊途,人不愿遇到鬼,鬼又何尝愿意遇到不相干的人。”
陈南竹不太听得明白,吴晨自己也不明白,只好打岔说:“他们走了,去他们该去的地方了,这回大头可以好好睡觉了。”
“大头兄弟之前睡得不好吗?”许良和冯威架着刘大也下了马车,许良正好听到这句,关心的问。
冯威也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吴晨。
吴晨说:“每个晚上都有事,谁能睡得好?”
“那为何今晚能睡个好觉了?”许良锲而不舍。
“想来昨晚对鬼魈帮的人来说,打击不小,今晚理应消停些。”吴晨答得理直气壮。
冯威朝吴晨抱了抱拳,说:“还要赶路,吴公事上车歇息,我这就安排人处理刘大这个事。”
吴晨见马车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朝二位将军抱了抱拳赶紧追了上去,陈南竹也跟着跑走了。
许良刚要喊住吴晨,被冯威拦住了,冯威说:“他不想说你问也没用。”
“可,那祖孙二人的尸首你可曾见过?反正我没见过,他在哪见的?好,这个我不问,就当他抬大车的时候看到了,那这个刘大呢?长什么样子,谁家仆从从哪知道的?”
许良指了指趴在地上的刘大问。
冯威看了眼刘大说:“是啊,他如何知晓凶手是他,还能断定整个行凶过程?”
“还有昨晚,他怎就知道那些人藏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