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晨想了想说:
“让他们离开吧,在咱们的逻卒中找找,看看谁会做饭,刚买来的食材全送去县衙,让咱们的人去街上转转,看到合适的便买来,不可在同一家反复购买。”
吴晨说完,逻卒退下。
高二忙问:“县衙安排的人不可信?”
吴晨说:“他们自己都被人利用,我怎敢用他们的人。”
许大说:“小心一点没错,只是想要害皇城司的人,他们也得有点本事承担后果。”
高二忙说:“咱们皇城司的人,也只能被皇城司的人欺负,别的人若是想如何,真要思量清楚。”
吴晨皱眉说:“林都知这么做或许是想解解气,但我觉得我可能是接手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高二和许大好像没听明白,却又听明白了,这种感觉让二人又相互看了一眼。
“明日咱们去趟老界山,曹家的尸骨要等宋提刑到了才能查验,那些所谓的人证物证也都是陈武昭准备好的,无需理会,咱们去老界山只当是游玩,去瞧瞧老界山的景色。”吴晨舒展眉头,笑呵呵的说。
大头忙说:“我可不去,太累。”
吴晨笑着摇了摇头。
……
晚饭因为不是厨子做的,相对简单了些,但大头很喜欢,水煮的白肉配上蘸料,大头吃了一盆。
吴晨只用了一些,便开始等着夜深人静的时候,今日在衙门里见到的那个鬼魂能来找他。
眼下不论是曹家灭门案还是五色玉石案,基本上都没有目击证人,那位见过曹炳善案发时去过曹家的人证,也定是陈武昭收买的,真说有人看到了什么,陈武昭也不会轻易栽赃给曹炳善,而犯罪现场也早就物是人非,曹炳善现如今也只是有口气,在生死之间徘徊,吴晨想要尽快找到线索,也只能跟鬼魂多加沟通。
他觉得曹家灭门案会很简单,大致也是因为能找鬼魂帮忙。
……
这一晚夜色清朗,宅子里的人陆陆续续的都睡下了,只有吴晨坐在厅中,原本还有烛火相陪,但那昏暗的光线让吴晨觉得不舒服,尤其是知道接下来会看到什么,便更觉得还不如没有,恐怖往往跟光线有很大的关系,他索性便吹灭了烛火。
屋子里一片漆黑,大头的呼噜声强劲有力,吴晨等了好一会儿,坐的有些累了,便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而后毫不犹豫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动作一气呵成。
吴晨坐在地上连连叹气,低着头说:“你们,你们既然到了,派个代表进去跟我说一声,这么挤在门口有何用?”
“你莫怕,我们也是,怕吓到你。”
“我谢谢你们!”吴晨站起身,却始终低着头,虽说看了那么多次姿态各异,容貌不同的鬼魂,但他还是不敢直视:“你们可是都有冤情或者不舍?”
门外的鬼魂争相发言,瞬间无比嘈杂。
吴晨摆了摆手制止道:
“你们先别着急,一会儿一个个的说,我先问你们,最近一两个月,你们四处游荡的时候,可曾见过可疑的人或者听到些关于曹家和老界山的话?”
周围安静了。
吴晨低着头解释道:
“我帮你们,你们也要帮帮我,这样,我找人过来,你们挨个跟我说说你们不肯离去的原因,不放心家中的,我帮你排忧解难,有冤情的,我帮你查明真相,有仇恨的,我帮你化解,然后,你们谁要是知道点关于曹家和老界山的事,跟我说一下,算是对我的报答,可好?”
所有鬼魂皆说好。
吴晨回屋想叫醒大头,可见大头睡得实在是香甜,便去将高二和许大叫了来。
值夜的逻卒先是见吴公事对着院子胡说八道的,然后又见两位武功大夫战战兢兢的搬了桌椅,掌了灯在吴公事房门口,而后吴公事说,两个人记。
逻卒们看得一头雾水,仔细听了听吴晨说出来的话,不是人名便是街名,还会念叨一些琐事,案情……
守在这个院子的逻卒不淡定了。
高二和许大也不淡定,有些事不知道反倒省心,现下二人都知道院子里有些什么,即便看不到,那也不影响心生恐惧。
二人就这么哆哆嗦嗦的记录完毕,身上的长衫都湿透了。
吴晨很慈祥的看向院中说:
“你们放心,我这人向来一诺千金,驷马难追,我既应承帮你们解决,便会尽力而为,你们应该能看出来,我的官职不低,你们的事在我眼中都是小事,必定能办好,你们是不是也要跟我说说曹家和老界山……诶,诶,怎么这就走了呢?不等着看结果了吗?别走啊!”
吴晨焦急的朝院中喊着,随后便疼的倒地,他能感觉到光束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
吴成心里拔凉,这些鬼魂不是一起走的,是一个个走的,应该是也有纠结吧?这一晚上算是白费劲了,唯一的收获便是光束出现多了几次。
高二和许大对视了一眼,许大低声说:“吴兄弟好像被骗了。”
高二说:“我早说过,鬼话不能信!”
院子里的逻卒见吴晨倒地,纷纷跑过来以表忠心,被高二喝退了,只说吴公事无碍。
许大说:“今日这阵仗必定不及山坳外,吴兄弟理应很快起身。”
高二说:“咱这一晚上算是白忙乎了,也不知道剩下多少,有没有知情的。”
吴晨感觉身上不疼了,腾空而起,差点窜上房檐,把他自己吓得大叫了一声。
高二和许大赶紧上前接住他,高二惊讶的问:“长此以往下去,你是不是能上天?”
吴晨此刻可没工夫想这些,赶紧看向院中,别说,还留了一个,曹康飘在那里,长发披肩。
吴晨恼了,对着院中大喊:“说好的执着呢?仇恨呢?不看到结果便走,有没有责任心?!怎么交朋友?!”
曹康飘到吴晨面前,温和的说:“你说的结果,其实不重要,你说能帮他们解决,他们信了,便是结果。人有人的理解,鬼有鬼的理解,说人话,人不见得听得明白,更何况是说给鬼听。”
“你为何没走?”吴晨没好气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