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卿,先前战乱之故导致币制混乱,如今战乱虽已消弥,然民间交易却仍是以物易物居多。长此以往,百姓极为不便不说,更不利于朝廷之信用与税收。因此朕打算重铸新钱替换旧币以行天下……”
永除田租之事不出意料的全票通过后,刘禅随即却是话锋一转,面色凝重的把话题转移到了币制改革上。
没办法,自黄巾之乱后,数十年的军阀混战下来,原本的货币体系早已经全面崩塌了。
如今虽然大汉已经重新一统,物价也已经基本回归正常,但币制却依然十分混乱。
市面上流通的各种钱币大多粗劣无比不说,且数量严重不足。所以如今民间主要的流通货币还是和战乱时期一样,粮食与布帛。
而粮食、布帛在战时作为硬通货流通倒是没什么。但如今天下已经太平,继续以之作为货币,却是大大妨碍了国家经济的恢复与发展。
因此,随着大汉的重新一统,为了促进经济的发展,同时也为了巩固国家的统治,重新统一货币自然便成了当务之急。
更何况,作为一个真正强大统一的大一统王朝,又怎么能够没有自已统一的货币?
“呃,陛下所言有理,如今市面劣钱居多,无奈之下百姓也只能以物易物,大额交易和朝廷收税确实极为不便,重铸新钱确为当务之争……”
听到刘禅这有些突兀的币制改革,诸葛大大这个中书令第一个便站了出来表示了赞同。
开玩笑,作为千古名相,会看不出统一货币对国家的好处?
“只是陛下,重铸新钱所需铜料甚多,即便是收回旧钱回炉重铸,先期所需要铜料,也非小数目啊!”
先是对刘禅这重铸新钱的政策表示了赞同之后,诸葛大大随后却是不由得满脸无奈、苦笑的指出了朝廷如今最大的困难,缺铜!
没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面对缺铜这个一直困扰着华夏的老大难,即便是诸葛大大也只能选择徐图。
“陛下,臣倒是有一策,或可筹足这铸钱先期所需铜料!”
就在诸葛大大话音刚落之际,还没等刘禅开口,门下侍中法正却是不由得心中一动。
“哦?不知法侍中有何良策?”
听到法正开口,原本正准备借着诸葛大大这朝廷缺乏铜料的困难为契机开口的刘禅,随即也是有些好奇的朝他望了过去。
“陛下,昔日董卓为了铸钱,曾将始皇帝收天下之兵所铸之十二金人熔炼为钱。如今十二金人虽无,然神明台铜人及承露盘之高大更胜金人。若是将其熔之,再加上朝廷所存,这铸新钱之所需之先期铜料应勉强足矣!”
好嘛,先前董卓为了铸钱,把秦始皇收天下之兵所铸的‘十二金人’这样的重要‘文物’都给熔了,现在法正这胆大包天的家伙,居然又把主意的到了武帝所铸的神明台铜人及承露盘上了。
要知道,当初修建帝国军事学院之时,刘禅可是特意交待过要好生维护这建章宫唯一留下之国宝级‘文物’的!
现在法正居然想要将这堪称‘西汉’铸造工艺巅峰的代表作文给毁了,这不是跟他这个天子对着干嘛!
“呃,法侍中一片公心,着实可嘉!只是这神明台铜人及承露盘,乃是昔日孝武帝令人所铸,至今已矗立于此已数百年。若是就此熔毁,却是有些可惜了……”
看向‘胆大包天’的法正,刘禅也是不禁有些无语。这特喵的可是国宝级文物啊,怎么能和董卓那家伙一样,为了铸钱就给毁了!
“陛下,所谓甘露和玉服之能长生不过虚无飘渺之妄言。神明台铜人及承露盘实为无用之物,倒不如将其深之以助国事……”
就在刘禅正为法正想要毁掉国宝文物而无语之时,耳边却是再次传来了法正的‘妙计’声。
只不过,这一次不再单是为了铸钱之事,而是扯到了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上面。
很显然,法正这是误会了刘禅留下神明台铜人及承露盘的目的,以为其也是与秦皇汉武一样为了求‘长生’。
没办法,生死间有大恐怖。自古以来,多少英明帝王那可都是栽到了这件事上。
而刚才从甘宁传回来的军报上,除了那黄白金外,他可是看到了其中还有‘上好硫磺’字眼的。
再加上最近这大半年来,刘禅命人制‘朴消’也就是硝石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闻的。所以稍一联想之下,法正很自然的便将此事联想到了炼丹之事上。
因此,为了防微渡渐,这才有了他借铸钱缺少铜料之事,提出了熔神明台铜人及承露盘的事情。
‘喵的,老子现在正值风华正茂之时,求什么长生?再说了,咱哪点儿像那贪生怕死的封建迷信之人了?’
听到法正给出的理由,刘禅顿时不由得在心中一阵吐槽。
“哈哈,法侍中误会了,朕当然知晓所谓长生不过虚妄之说。朕留着神明台铜人及承露盘,可不是为了接什么甘露,只是不想看到先人的心血就些毁于一旦,想给后人留个‘骨董’而已……”
吐槽归吐槽,这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的,他可不想因此背上一个皇帝沉迷炼丹求长生的黑锅。
“骨……骨董?那陛下先是让人制扑消,又是让甘兴霸从倭地运硫磺……”
听到刘禅的解释,虽然对于皇帝的为人还是十分相信的,但法正还是不由自主的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朴消、硫磺?哈哈哈哈,法侍中莫非就因为此事以为朕是准备要炼丹修仙?”
听到法正疑问,刘禅也是瞬间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感情这误会,是自已那没藏着揶着的制硝加上甘宁运回来的硫磺所引起的啊。
没办法,谁叫这两样东西都是‘古代’那些炼丹方士经常都要用到的东西呢!
“呃,陛下……”
看着刘禅那坦荡不已的大笑,法正这会儿也是意识到自已似乎有些枉做小人,误会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