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安城不愧为铜墙铁壁,一轮上百个巨石砸下,城墙上除了砸了一些坑,落了一些土之外,居然无所损伤。
西门的守城将领这才回过神来,一边急令放箭,一边大声叫苦:
“晋王不是去南门了吗?怎么主攻方向是西门啊!”
又急叫传令兵,“速速去告知元将军,就说大魏大半兵马主攻西门,让他速派兵来援。”
元尚宏得知消息时,脑袋都懵了一下,他也觉得攻打南门的大魏兵马人数只在一、两万之间,正感蹊跷。此时闻得西门守将的传信,心下更是一沉。
南门现在两军正在胶着状态,大魏军在陆北宁的指挥下,个个奋不顾身,英勇无匹。元尚宏无论如何也不敢从南门调兵。
他思索了片刻,叫来传令兵,
“命令东门将领调五千将士去西门支援!”
“去北门,调两千兵士去西门支援!”
北门的守将姓萧名申,正是丹夏太子外家萧家的子弟,听得传令兵传令,他沉默半晌,突然抽出宝剑,一剑劈死了传令兵。周围的将士大吃一惊,都不解地看着萧申。
萧申说道:“本来会安城牢不可破,可元进那厮为了一已之私利,将我十几万将士置于险地,如今这会安城也守不住了。诸位将士,大家甘心为元进那混蛋送命吗?”
大家默不作声,几个萧申的亲信连忙站出来,“自是不愿意。有了功劳是他元进的,凭什么送死却要我们上!”
萧申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如今北门并无大魏军来攻,正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
“萧将军你说怎么办吧!我们听你的!”那几个将领心领神会。
“弃城!”萧申斩钉截铁地说道
看见有些将士茫然而不可从的表情,萧申又阴阴一笑,
“当然如果有愿意留下来与城俱毁的,本将也不强求。”
人都是怕死的,在现今这个生死系于一线的时刻,守城的将领都要跑了,下面的士兵当然不会留下来当炮灰,所以片刻功夫,北门三千将士就收拾停当,开城门,在萧申的带领下,一窝蜂地逃窜而去了。
于璟在北门五里外看得清楚,连忙发出信号通知晋王,同时号令手下五千精骑快速入城,直奔东门拼杀而去。
陆北宁和于荣看见北面天空升起一缕淡淡的红烟,知道于璟已经得手,遂下令将士齐声呐喊:
“北门破了,丹夏将士逃了!”
“北门破了,丹夏将士逃了!”
正在东西南门苦战的丹夏士兵一下子懵了,手脚都慢了片刻,被大魏士兵抓住机会猛攻了一阵,死伤惨重。元尚宏大怒,砍了几个怯懦的士兵,才将南门的形势稳定了下来。
可惜好景不长,半个时辰后,陆北宁和于荣看见东边天空又升起一缕红烟,知道于璟又拿下了东门,又命令将士们大吼:
“东门已破,投降不杀!”
“东门已破,投降不杀!”
……
西门守城的丹夏将士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又听得这句话,看见借助云梯跃上城头的大魏军士,已无丝毫对战之心,纷纷放下武器,开城门投降。
陆北宁看见西边天空的红烟,知道西门也已告破,对元尚宏大喝道:
“元将军,东、西、北三面城门皆已被破,你还要顽抗到底吗!”
元尚宏看着骑在骏马之上威风凛凛的陆北宁,心知大势已去,他哈哈大笑,
“时也,命也!今日战败,我无话可说,但我元家也是一门豪杰,岂能降敌以做苟且偷生之事!”
说罢,横刀自刎,血冲九霄。
其余士兵见主将已死,纷纷将武器掷于地上,束手就擒。
从攻城开始到结束,费时不到两个时辰。
陆北宁率军入城,于荣叹道:“会安城真是名不虚传,将士们拿撞木撞击了城门数百下,城门居然纹丝不动。若不是用计,要拿下会安城恐怕比登天还难!”
陆北宁扬了扬眉,显然心情极好,“用计也是能耐。”
于荣笑道:“王爷运筹帷幄,末将佩服得紧!”
进城之后,陆北宁将城中事务俱交给于荣打理,又让点齐二万精骑,于璟奇道:
“王爷还要用兵?”
陆北宁白了一眼于璟,“本王需得到咱们大营去瞧瞧战事如何了。”
陆北宁率军到达黄丘岗时,大魏大营的战事也已接近尾声了,除了跑掉两千多人、投降一万余人以外,其余的丹夏将士悉数被歼。
陆北宁对这样的战果很满意。
陆北宁又问元进的情况,右将军陈蒙有些忐忑,按照计划,他和慕清煜一人在内,一人在外,务必要将元进截住。可结果却是元进突围而去,虽说是慕清煜最终功亏一篑,但毕竟陈蒙才是大营的主将,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陈蒙正待上前请罪,慕清煜就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军礼,
“王爷,让元进脱逃此乃末将之责,请王爷责罚!”
陆北宁问了元进突围的详情,慕清煜将当时情况一一细说,只略过了景云初不让他追击的细节。
陆北宁“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慕清煜松了一口气。
可接着陆北宁蹙了蹙眉,乍然问道:“景云初呢?”
“她手臂受伤了,现在应该在包扎。”慕清煜忙回道。
“受伤了,伤得可重?”陆北宁一听就急了,“她在哪儿?”
陈蒙和慕清煜对视了一眼,两人对晋王殿下突如其来的失态都有点吃惊。慕清煜比陈蒙要明白一些,他隐隐约约知道陆北宁对景云初不同寻常,可这份感情,对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子却未必是好事。
私心里,慕清煜是不想景云初沾惹上这个麻烦的。
陈蒙见慕清煜不说话,只好说:“王爷,景姑娘在后面一个帐篷里,末将给您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