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跑在于璟的前面,于璟也乐得有意无意地紧跟在她后面。于璟先发现了道路中的马钱子,却故意把它踢向绿水面前,“咦,这是什么?是石子儿吗?”
绿水喜笑颜开,“是马钱子,是我先认出来的,你不许抢功。”
“地方还没找到,还不算你赢。”
两人继续兴致勃勃地寻找。
道路上的马钱子将他们引向了离此二里地的一座清致雅静的道观,上书“太虚观”。
于璟的脸色凝重了起来,绿水浑然不觉,还在争功,“这算是我先找到的吧,我赢了。”
于璟没了逗弄她的心思,直接将匕首递给她,“诺,你赢了,给你!”
绿水接过匕首,美滋滋地把玩。
景云初也到了他们跟前,看见太虚观,也吃了一惊。
“怎么办?直接进去搜查?”于璟拿不定主意。
“不要横生事端,你派几个伶俐的人隐藏在这儿,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必须报信。”景云初当机立断,“现在,再让军士们将那几座空宅子搜一遍,动静弄大些,不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地。”
于璟点头,迅速地回身安排具体事宜。
回到将军府,已是寅时,大家都累得紧,景云初让众人先去歇息,又派人去将明远换回来。
折腾了半宿,景云初也困了,半夜也不好打扰晋王殿下,晋王要想知道什么,自有于璟回他。
这么一想,她就带着绿水回屋,匆匆洗漱后倒床就睡。
正睡得香,就有人敲门,景云初睁眼一瞧,天还没亮,估摸着自己也就睡了一个时辰。扭头看绿水,正歪在榻上睡得毫无正形。
敲门的人锲而不舍,景云初认命地起来,“谁?”
“是奴婢。”门外怯怯的声音答道。
景云初听出来了,这是赵贤派来伺候她的一个小婢女。
“何事?”
“赵主管过来了,说是王爷请姑娘…不不,公子过去议事。”
“等着!”
景云初没好气,但也只得起来穿好衣服,打开门,小婢女已将洗漱用的水准备好了。
她已经尽量放轻了动作,但还是吵醒了绿水。
“姑娘,干嘛去?”
“你睡吧,晋王殿下让我过去议事。”
绿水本来眼皮还困得打架,一听这话,马上就精神奕奕了。
“现在?”
绿水看了一眼窗外,天还漆黑着,“不行,我得跟您一起去!”
说完,一骨碌地起身,利落地收拾停当。
临出门去,她又折转身,将自己落在榻上的匕首拾起,小心地放进自己的怀里。景云初见了,抿唇而笑。
绿水有点不好意思,把匕首递给景云初,“姑娘,要不送给您吧!”
“我是那种夺人所好的人吗?既是你赢的,就好好收着。”
二人出得门来,赵贤已在寒风中等了一刻钟了,见了景云初,赶紧过来行礼,满脸堆笑,“景公子,实在对不住您了,王爷着急知道事情经过,只好麻烦您走一趟。”
景云初明知故问,“于将军知之甚细,问于将军不是更好?”
赵贤陪着笑,“于将军这种大老粗,怕他说不清楚。”
“好啊,下次我见着于将军,会把你这句话原话奉送给他的。”景云初“哧”了一声。
赵贤的脸也是说变就变的,听闻景云初这么说,立马拉长了脸,苦兮兮地说:“景公子,您可饶了我吧,于将军那拳头,小人可吃不住。”
景云初对于晋王天不亮就把她叫来的作法是有点不满的,一路上也就没给赵贤好脸色,赵贤是个人精,赔着小心,就想着姑奶奶您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啊,见着王爷时一定要给个好脸儿啊!
到得园子里,陆北宁正坐在偏厅看书,穿着一件束袖的青色锦袍,头发用玉冠束了起来,剑眉星目,看起来神清气爽、英俊无匹。
景云初进来行了礼,陆北宁放下书,抬了抬手,让她在旁边坐了。
景云初张嘴就说:“殿下,今天这事……”
赶紧说完回去补觉。
陆北宁却似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别急,先吃了早饭,再谈正事。”
早饭已经布置好了,有小米粥、碧梗粥、蒸酥酪、水晶桂花糕、松子百合酥、银丝卷、还有各式小菜五盏,都用天青色精致的瓷器盛着,色香味俱全。
景云初晚饭就没吃,又辛苦了大半夜,这样的美食摆在面前,刹时就将困意赶跑了。
她瞅了一眼绿水,绿水正盯着美食咽口水。好东西当然要大家一起分享,她态度一下殷勤了起来,“殿下,我们都饿了,能不能……”
陆北宁看了赵贤一眼,赵贤秒懂,“景公子,绿水姑娘的我已经备好,请姑娘跟我来。
景云初也没想过在这儿绿水能和她一起用餐,毕竟于礼不合,而陆北宁借此机会能将绿水支走,心情也是大好。两人各取所需,一时气氛融洽了起来。
面对美食,饥肠辘辘的绿水就很纠结了,是去吃美食呢,还是留下来监视殿下呢?这真令人头疼!
她正想说放弃美食,表达一下对景云初的忠心不二,景云初就说了,“去吧!绿水,多吃一点,这样丰盛的早餐可不多见。”
绿水,“……”
好吧,姑娘,你让我最后的一点坚持烟消云散了!
绿水跟着赵贤美滋滋地觅食去了。景云初也很上道,见周边都没了伺候的人,就先给陆北宁盛了一碗粥,再自己盛了一碗,就匆匆吃了起来。
陆北宁没有动筷,看着景云初吃得格外香甜,自己心里也暖融融的。
他给景云初夹了个松子百合酥,“云初,尝尝这个,本王的厨子做这道点心是一绝。”
景云初咬了一口,赞不绝口,“嗯,咸香微甜,香酥可口,确实好吃。”
陆北宁唇角浮起一抹笑容,“好吃就多吃点。”
景云初见陆北宁没有动筷,微有些诧异,“殿下,您不吃么?”
“本王不饿,”陆北宁转而一想,“你一个人吃得孤单,本王陪你用点。”
他心情颇好,有了恶作剧的心思。接下来,景云初吃什么,他就夹什么,俩人一来我往地就开始抢食,把一桌子的早餐全都吃光了,最终的结果就是俩人都撑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