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们来比试一下,看谁先到将军府!”
声音清脆,语带娇俏。
她自己都被这娇若莺啼的声音恶心了一下。
说完一夹马腹,已远去十来米,见陆北宁似没反应过来,又回过头来,娇滴滴地喊道,“快来呀!”
姑娘我真是豁出去了!
陆北宁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婉转的声调让他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抖了抖,无奈地一笑,打马追了上去。
侍卫们都很有眼色,守护着晋王,又不能跟得太近,努力给王爷和景姑娘创造条件相处。自家王爷终于情窦初开,有了意中人,大家都是很欣慰的。
队伍唯一愤懑不平的就是慕清煜了,他急待追上去,又总是被晋王的亲卫们左阻右挡,“少将军,王爷和景姑娘郎才女貌,您就别上去凑热闹了。”
“您瞧,王爷和景姑娘两情相悦,您冲上去,多不合适呀!”
……
慕清煜肺都快气炸了,“两情相悦个屁!”
没瞧见我妹子躲瘟神一样避着你们家王爷呀!
景云初一路毫不停歇,快马加鞭,就想快点回到将军府,经过今晚的事后,她更是下定了决心,此事一了,马上离开,决不能再和晋王殿下有丝毫牵绊。
陆北宁座下的乌骓马可是天下难得的良驹,虽然景云初骑术了得,陆北宁在半道上也追上了她。
他略微侧头瞧了一眼他心爱的姑娘。寒风凛冽,景云初身躯微微伏在骏马之上,身上的披风迎风招展,眼晴被风吹的微眯着,下颌微收,嘴唇紧抿。纵然脸颊被寒风像利刃一样刮过,她仍然眼神坚毅、神态自若,仿佛一切艰难困苦在她面前都能轻易跨过。
“我追上你了!”陆北宁大声说道。
景云初注意到陆北宁的自称变成了“我”,有些惊讶,扭头看了看他,却见他一脸灿烂的笑容,热烈而明朗。
在这样苦寒的黑夜里,这抹笑容就像一束温暖的光芒照亮了她。她想,若是两人没有这样天差万别的身份,她是会动心的吧。
在这样的用心和笑容感染下,景云初也不自禁地回了陆北宁一个微笑,“殿下,什么事这么开心?”
“和你在一起就开心!”陆北宁趁机表白。
“哦!”
景云初有点尴尬,没有再继续搭话。
陆北宁没有得到回应,略有些遗憾。他想了想,也不能逼得太紧,就没话找话。
“云初,你说这半路上会有贼人设伏吗?”
“不会有吧,丹夏奸细不想打草惊蛇,以免误了他们的大事。”
“万一有呢?云初可会护着我?”陆北宁一本正经的问,却语带涟漪。
“会的,草民拼尽全力必护殿下周全。”
一声“草民”硬生生地划出了两个阶层,当头给了陆北宁一棒。
陆北宁想,这丫头真是可恶,一点也没有少女怀春的情意,真真是心硬似铁啊!
犯愁得很!
一行人快马加鞭,不多时便到了将军府。
陆北宁一下马,便有随从上来禀道:“王爷,唐大人在里面已等候多时了。”
陆北宁将马鞭递给亲卫,嘱咐后面跟上来的赵贤,“叫人给云初好好备一些吃食。”
赵贤,“……”
得,尽顾着景姑娘了!
两日后。
陆北宁一早起来,沐浴更衣后,穿上了他作为亲王的紫色蟠龙锦袍,腰系金玉带,头戴紫金冠,神清气爽。
当他缓步踱出门外时,在外守候的诸人都觉眼前一亮。
陆北宁本来就是出类拔萃的潇洒美少年,此番一收拾,更显得他龙章凤姿,皎若日月,恍得景云初眼睛都发直。
陆北宁只关注景云初的反应,见景云初难得露出一点呆滞的花痴样,心里便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嗯,本王的美色还是有大用处的嘛!
陆北宁缓步上了亲王的车驾,景云初今日是扮成他的贴身侍卫,和于璟两人骑马紧跟在马车旁边,慕清煜带领两千近卫军将车驾护卫的水泄不通。
通往太虚观的道路陈蒙一早就清道戒严了,只挑选了些德高望重的士族乡绅的代表,跟随着晋王前去祈福。
一路声势浩大,光准备祈福的贡品就有百十来抬,全城各坊间都贴了告示,又派了兵士敲锣告知。是以,百姓们都知道大魏晋王斋戒沐浴,十分隆重地前去太虚观为会安城百姓祈福。
会安城的百姓这些年来饱受战乱折磨,内心非常渴望安稳平静的生活,那怕是粗茶淡饭,也远胜过不知何时便成为刀下亡魂的日子。
晋王入城后这几日,开仓放粮,让底层贫民得以活命;又整顿城内各项事务,严禁兵士惊扰百姓;打击囤积居奇的商人,维持城内的安定,对城内的大魏人和丹夏人都一视同仁,使百姓们看到了久违的希望。
因此,众多的百姓们也在家里设起了香案,祈祷着晋王祈福顺利,王真人能够再一次庇护会安城。
晋王一行浩浩荡荡地到了太虚观,太虚观的道士们早就站在门外迎接了。景云初看到那晚的那个道长身披羽衣,站在最前面,她快速扫视了一下人群,并没有看到被称为“述老”的那个老头。
她和于璟交流了眼神,示意进观后首先要找到“述老”。于璟也是个妙人,关键时候不会掉链子,秒懂景云初的示意。
景云初上前掀开马车的帘子,恭请晋王下车。
陆北宁看着挑起帘子的柔荑,抿了抿唇,用宽大的袖子拂了拂衣袍,顺手就握住了景云初的手。景云初吃了一惊,却见尊贵的晋王殿下面上不露声色,端着一付威严的样子慢慢起身。
景云初无奈,只好咬牙吃了这一闷亏,还得空出手来,虚扶着晋王殿下步下马车。下得车来,陆北宁轻捏了两下景云初的小手,才施施然放开。
景云初这个气呀,陆北宁这段时间,对她真是日常一撩,越来越不顾及地点场合。好在她是侍卫打扮,在旁人的眼里就是个清秀俊俏的小哥儿,加上陆北宁袍袖宽大,其余人也没看出端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