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初“呕”了一下,没好气地说:“让张豪着迷是很光彩的事么?”
陆北安一挑眉,“那小妹说说,让谁神魂颠倒是光彩的事?”
陆北安此话好像意有所指,景云初“唰”地一下脸就红了,然后心里纳闷,明明什么都没有的事,我心虚什么?
“小五哥惯会拿我取笑,没个当兄长的样子。”景云初气呼呼地说。
“好,好,不取笑,”陆北安叹口气,道:“唉,姑娘大了,心思也多了,当兄长的不好办啊!”
“小五哥——”景云初真有点急了,在地上跺了两脚,屋里的人都哈哈大笑。
明远眼带笑意,虽然对陆北安拿景云初作饵还有微词,但看景云初自从遇到陆北安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不似以前那么紧绷,心性里的孩子气也慢慢显露出来,活泼了许多,他也打心眼儿里高兴。
商议过后,景云初继续回房装病,忽必和云起陪着陆北安在水寨内游逛,这张豪不知道是狂妄还是心大,反正没人阻止他们,只派了些人远远地跟着。几人逛了一圈,把水寨的要塞、防卫都默记在心里。
这样悄无声息的过了两天,期间张豪来过几次,景云初推病不肯见他,陆北安旁敲侧击地提醒他,若是不能立下决心来娶自家妹子,不如就放他们离开。
每次张豪从凝碧园这里离开,就会去他夫人的房里打砸一番,那妇人也是横了一条心,说什么也不同意被休,最后提出一个条件,要她答应也可以,把黄蛟寨一分为二,给他兄弟王富王贵一半。
这样苛刻的条件张豪怎么可能同意,他满心窝火又跑到凝碧园来,这次景云初居然同意见他了,一见着朝思暮想了两天的美人儿,张豪突然觉得拿一半水寨交换,也是可以接受的,周幽王还烽火戏诸侯,爱美人不爱江山呢。
景云初:“……”
“大王,奴家可是要做盟主夫人的,大王将一半的水寨给了别人,那其他水寨的人以后能服你吗?以后你的盟主位置还能坐得稳吗?再说,万一夫人的兄弟越来越贪心,还想霸占整个水寨,那大王你不是有性命之忧了吗?”景云初一边心里暗骂“蠢货、色坯”,一边煽风点火。
这些话还真提醒了张豪,一想到景云初说的场景,脊背上冷汗就渗出来了,他匆匆站起身来,准备出去。
景云初故作不知:“大王,要去哪里?”
张豪道:“做准备去啊,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秧。”
一旁的陆北安不屑地说道:“做什么准备?直接带人杀上门去,别忘了他们一是你夫人的兄弟,二是和你一起并肩作战过的弟兄,仅仅是因为你新得了美人,非要休妻,就除掉了他们,张盟主,你觉得你寨中还会有多少人信服你。”
张豪一听,正待发火,忽然想起他的几个亲信都在他面前夸过陆北安的才识,况且刚才的话,虽然不中听,但切中要害,很有道理。
他停下脚步,问道:“那依你之见,现在该怎么办?”
陆北安道:“敌不动,我不动。”
“放屁,难道老子就等着他们杀上门来吗?”张豪怒道。
陆北安嗤笑道:“盟主,让你不动是指你不要首先发动内讧,可以暗地里派人监视他们的动向,先调兵遣将,做好准备,一旦他们动手,你可以快速反击,而且出师正义,于你声名也不会有损。”
张豪一听,大为有理,赞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就按你的办法来,这事了了,我娶了小娘子,你就当我的军师如何?”
陆北安道:“盟主有令,敢不从命。”
“哈哈,老子这就回去准备,两个王八羔子也敢给我斗。”
张豪走后,陆北安说道:“阿初,这几日你可要小心一些。”
景云初轻笑,“彼此彼此,我们可是一伙的,不是应该同甘共苦么?”
陆北安道:“那有危难来的时候,是你护着我呢?还是我护着你?”
景云初道:“当然是小五哥护着我了,哥哥护着妹妹不是应该的吗?”
陆北安莞尔,“好,我护着你。”
景云初一乐,蹲在陆北安跟前,俏皮地说:“要护一辈子哦!”
陆北安却没有回话,只是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咳,我说笑的,小五哥你别往心里去。”景云初看陆北安面色沉如水,突然想到陆北安的身体,这几日只是晚间服药,陆北安的脸色简直差到了极点,精神也不济,身上的生气每天都在消逝,景云初都害怕他有一天突然就睡过去,再也醒不来。
“小五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陆北安却是另有所思,见景云初想歪了,也不纠正,嘴角略弯了一下,道:“好,等我好了,我就护阿初一辈子。”
语气虽轻,却坚定,景云初闻言,心潮翻涌,她当然不敢完全相信陆北安此话,但有人能当面对她说出“保护”这个词,却也让她倍觉温暖。
第二日,景云初借口身体略有好转,想出园子逛逛,陈管事叫了轿子,让景云初坐了,陆北安一行陪着她沿山道走到了船只的停泊码头。
刚一走近,马上有水匪上来盘问,陆北安心知张豪已经采取行动了,将战船都严加看管了起来,云起上前说明他们只是闲逛到此处的,马上就走。
离开了码头,陆北安和景云初又往寨口而去,水寨的出入口增加了许多人手,还有两队水匪随时在巡逻。
有水匪抱怨道:“盟主这是做什么呢?又没有敌人来犯,干嘛要将水寨搞成战备状态?”
另一人答道:“你我都是小喽啰,上面让做啥就做啥,问那么多干什么。”
他们一走近,所有人也是警戒地看着他们,陆北安道:“几位小哥,我们来了水寨好几天了,从未到过另外一座山去,今儿天气好,我妹子想去那山上看看,不知能否让我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