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不但自伤其类,白白搭进去一个崔若不说,九子阁派去的死士全军覆没,还让出去了最重要的一个水营师--陵州水师营的指挥权。
崔皇后气得胸口发闷,而太子却丝毫不认为自己做错了,振振有词地辩解道:“母后,本来满朝文武、寻常百姓都快要将秦王遗忘了,他却一出山就取得这么大的功劳,现在不除掉他,难道您又要儿臣再经历一次天下人只知秦王不知太子的屈辱吗?”
崔皇后一拍桌子,怒道:“那么,你除掉了他了吗?你不要以为他不知道谁是幕后黑手,让那些黑衣人穿上金真人的服饰就能蒙蔽他吗?就能骗过你父皇和文武大臣吗?”
太子梗着脖子道:“陆北安知道是儿臣又如何,人证、物证俱无,他就是告到父皇跟前,儿臣也能反告他一个无端构陷之罪!”
崔皇后看着眼前自以为是的太子,心里涌起浓浓的失望,这个孩子性格真不像她,沉不住气,才德欠缺却又自认不足,继承了她兄长崔太尉的刚愎自用、心狠手辣,然后又不够深谋远虑。
她按捺住脾气,耐心说服道:“表面上确如你所说,皇上和秦王即便知道是你和崔家动的手暂时没奈何。但你有没有想过,因为这一出,你父皇会更加倚仗秦王,他们联手要对付不仅仅是崔家,还有你我。”
太子道:“父皇从来对我就不满意,当年如果不是陆北安重伤,恐怕这个太子之位已经易主。”
崔皇后冷冷地打断他,“所以,他重伤了!”
太子吃了一惊,本能地降低了声音,“母后,那件事真有你的手笔?”
崔皇后淡淡一笑,“你只需明白,还有人和我们的想法一致,不希望秦王崛起。”
太子一头雾水,崔皇后却没有进一步给他解释,却道:“本宫不是反对你对秦王出手,而是行动前必须深思熟虑,算无遗策,时机一到,迅速出手,一击必中。如像此事这样草草计划,不仅打草惊蛇,过早地暴露了自已的底牌,损失已方的力量,还容易让对方抓住把柄,进行反击。”
崔皇后见太子低头沉呤,似已听进了自己的话,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时皇后贴身的容姑姑进来了,眉欢眼笑,上前禀道:“娘娘,晋王殿下来给您请安了!”
崔皇后喜得一下站了起来,忙道:“宁儿来了,快让他进来。”
话音未落,便见门外大踏步地走进了一位风姿俊逸、倜傥出尘的青年男子,正是陆北宁。他一见皇后,笑意便盈上眉梢,拜倒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崔皇后连忙扶起陆北宁,“宁儿,快起来,让母后好好瞧瞧。”
崔皇后仔细端详着她心爱的小儿子,慈爱地抚过陆北宁的脸颊,嗔怪道:“忙着行军打仗,没有好好吃饭休息吧,母后瞧着瘦多了,也黑多了。本宫倒要问问于璟和赵贤,是怎么侍候他们主子的。”
陆北宁笑道:“母后没瞧出儿臣结实多了吗?黑点瘦点更有男子气概。”
“胡说!”崔皇后打断陆北宁的话,道:“这回回京多呆点儿时间,好好休养一下,别又急匆匆地回军营里去。”
这边厢皇后对陆北宁母慈子爱,那边跪着的太子看到这一幕,在袍袖里握紧了自己的双手,陆北宁扫到了太子不悦的眼神,不露声色地从皇后手中挣脱,转身向太子行了一礼,“臣弟参见太子殿下。”
崔皇后这才想起太子还跪在地上,抬手道:“太子起来吧,你们兄弟也许久没见了,一起说说话。”
太子勉强笑道:“七皇弟此次出征战果累累啊,败金真,收回甘州、金州两地,又驰援慕大将军,解封平镇之围,破丹夏大军,收回西北重镇会安城,堪称我‘大魏战神’第二。”
能被称为‘大魏战神’的自然非陆北安莫属,但太子此刻说陆北宁是‘大魏战神’第二,不免有讥诮之意。
果然,皇后一听,面色便沉了下来,陆北宁不以为然,也笑道:“太子殿下过誉了,臣弟对此称呼备感荣幸,五皇兄天纵奇才,为我大魏立下不世之功,臣弟还需努力,才能问心无愧。”
陆北宁也语中带刺,暗讽太子于国于民无甚功劳,德不配位,太子最恨别人拿他与陆北安比,闻得此语,勃然变色。
崔皇后见他二人见面就掐,忙喝止道:“都好好说话,别忘了你们俩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她转向太子,厉色道:“你是储君,要有容人之心,需任贤纳德,若你连自己亲弟弟都嫉妒,天下有才之人谁愿意效力于你!”
又半是心疼半是谴责地对陆北宁道:“太子不管怎么说,都是你最亲的兄长,打仗还需亲兄弟呢,现在朝局混乱,你要多帮衬太子才是,不要寒了自家人的心,反倒便宜了外人。”
陆北宁张口想说:“五皇兄不是外人。”但念及自己的身份,生生将快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乖乖地认了错,“母后说的是,儿臣以后注意。”
又快速转移了话题,“儿臣千里迢迢赶回,特别特别想念母后做的醉乳鸽。”
崔皇后用手指点了点陆北宁的额头,好似拿这小儿子没有办法,“母后可不信,你去见了你父皇,难道你父皇没留你用膳?”
陆北宁扶着皇后坐下,别有用意地说道:“父皇正为五皇兄遇袭之事发怒呢,那有心思留我吃饭。”
太子听了心头一紧,赶紧看向皇后,崔皇后不动声色,微微叹息道:“安儿这孩子真是多灾多难,上次重伤还未痊愈,这次又遇上这么危险的刺杀,好在上天护佑,人没事。”
崔皇后将陆北宁的手握住,温柔地拍了拍,道:“你们这些孩子呀,总是让父母担忧。宁儿,皇上可查出是何人所为了吗?”
陆北宁道:“五皇兄已派人快马来报,说是杀手皆是金真死士,都已全部伏诛,没有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