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残阳红似血,白骨千里露荒野。
汴京城内弥漫着骇人的声音,有呼救声,有奔跑声,有利刃刺身的哀鸣声,还有流血汩汩的杀戮声,无一不在印证着屠戮已经开始。
老夫人一生跟随崔太尉饱经风雨,她镇静的说:“崔府全员听命,我带头镇守正门,三爷镇守西北门,其他爷负责看守小门,所有府兵小厮均负责要守门和巡逻。女眷们不要乱跑,就在正厅随时等候差遣,咱们府里有守卫有兵器,不会有事的。”
此时的城内已经火光四起,叛军一部分藏在官员和平民的府邸以及暗道,一部分藏于城外密林,就等着上元节一起攻打皇宫。
韩精卫站在城中观海阁的顶楼,望着四处逃窜的百姓和大越军,心里无比的畅快。
他笑着跟贤亲王说:“贤亲王,您的好哥哥以为叛军是从外面进来的,殊不知我们从半年前就开始布局。买通了这么多官员,打通了这么多暗道,就是为了藏匿军队,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你看这些神情呆滞的官员们,正是因为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才会被我们抓住把柄。虽说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但他们宁可与恶鬼交易也不愿意弃暗投明,这就是贪婪的人性,多么可笑。”
杀戮会让人癫狂,贤亲王此刻也被血光感染,一并大笑着说道:“我的亲哥哥以为换了汴京城府尹、换了皇城使、换了军营守卫就安全,他想的太简单了,大越朝的毒瘤远不止于此。”
韩精卫侧头,脸色阴狠的说:“你也想的太简单了,我会把江山让给杀父仇人的弟弟?”
贤亲王听罢立刻惊吓的脸部扭曲,他刚喊出一个“救”字,旁边的贴身小厮就一刀捅入他的胸膛。
韩精卫满意的看着他被心腹之人刺死,以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倒下。
他笑着命小厮将他推入楼下,从高处陨落就是你贤亲王的命运。
贤亲王坠落到地面上,霎时鲜血四溢,韩精卫欣赏了一会就离开了。他已经有了新的盟友,何必再费精力哄着他,送他一程已是仁至义尽。
韩精卫从五岁起就化名进入汴京城,贤亲王明知他是谁还栽培他,不就是为了父王的遗部吗?他用十年腐蚀了诸多大越官员,收买了贤亲王的身边人,将他完全架空,他居然还不自知。
一个识人不清的人居然还想争夺江山,是有多可笑!
仁宗本已清理好了皇宫中的眼线,但当他知道二皇子带着万人大军出现在皇宫时还是震惊不已,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两军对垒之际,仁宗问向二皇子:“你不是出城去河北了吗?”
二皇子得意的说:“多亏了韩先生帮忙,他早就与外祖父谋划好要助我一臂之力。那日城门之外逃跑不过是为了让你们放松警惕,其实我的大军早就已经住在地下城,出口就是你那死去弟的宫殿。父皇,正是因为你心中有愧,不愿让人提起那个宫殿,所以那才变成了无人敢去的冷宫,也正好方便我们出入。”
他继续笑着质问:“父皇,你自诩仁义,怎么能做下屠杀手足之举,居然连襁褓的婴儿都不放过,儿臣自愧不如。”
仁宗没有辩驳,只是冷冷的问他:“你可知道助你一臂之力的韩先生是谁?”
二皇子突然一滞,他只知是皇叔的亲信,难道不是?
仁宗一直容忍他们搅乱朝局,亲眼看着弟弟与他被幕后之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却仍然按兵不动,就是为了抓住韩精卫和他身后的拥趸。
“出来吧,韩老板。不,我应该叫你皇侄子,对吗?”
韩精卫从军队中缓步走出,朗声大笑,“皇叔,二十年不见,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