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母,吃饭呢。”余建业背着一个大包,站在门口笑。白白的牙齿比电灯还亮,英俊帅气的脸庞黑黑的,很冷峻,浓密的剑眉,直挺的鼻梁,扁薄扁薄的嘴唇,高大的身材,是余姑婆,余姑公优点大集中的代表人物。
“呀,建业啊,呀,怎么回来了?吃了没?舅娘给你煮个蛋。”余奶奶一见,忙热情的招呼。
“舅母,别忙,我吃过了。从越南刚回来,部队里放了几天假,我妈他们前些日子去了趟省城,就叫我给你们带点新鲜。”余建业坐相笔挺,“这是小表哥家的吧?”指着凑到跟前的余丫说。
“嗯嗯,都是应礼家的,大的叫恋薇,小的叫小丫。快,快叫表叔呀。”余奶奶赶紧戳了戳还坐着的余恋薇。
“表叔,表叔,我是小丫。小姨说,我一生下来,奶奶一看,‘咦,又是个丫头’,然后就叫小丫了。”余丫很自来熟的抱着余建业的膝盖,一会做着余奶奶嫌弃的表情,一会做着余爷爷的样子介绍着自己和余恋薇,“这是我姐姐,叫恋薇。本来爷爷要叫六草的,我外婆不喜欢,叫我小姨改了,说是蔷薇花开的时候生的。如果叫恋蔷,小名就喊小蔷了,小强小强,哈哈哈。”别人或许不知道,她还能不清楚,余建业这家伙,再过二十年,只要说出名字,人家都是竖大拇指的家伙。四十不到就当上了大校,后来转业也是直接就到省厅当实权人物,厉害着呢。上辈子看到他,余丫是有多远走多远的,毕竟上过战场的人,小孩都怕的很。虽然现在小腿也有些发颤,但为了美好的未来,还是牢牢抱紧这粗壮的大腿吧。
“哈哈哈,这小丫头胆子很大呢。”余建业把余丫拎坐在自己膝盖上,看她小腿一抖一抖却依旧眯着眼笑的模样,乐,故意说到,“就是,如果是个男孩子多好,表叔就可以带你去打枪了。”
“那以后表叔带小哥去打,我跟去看。”余丫抬着脑袋和他对视着,看他眼底那浓浓的笑意,也放下了点心思:嗯,姐可是回来的,你现在还没当官呢,哼哼,我不怕你。一想着,也渐渐止了抖脚,和余建业玩你看我,我看你。
“有意思,这小丫头。”余建业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摸了个大人指甲盖大小的□像章出来,给余丫扣上,“这可是我们领导给我的呢,你要好好保管喔。”
余丫赶紧爬下地,小脚一并,抬手做了个敬礼:“是,保证好好保管。”说完,又连爬带抱的坐到余建业的膝头:金镶银呢,把我打死都好好保管,当然,打不死就更别想被人抢走。
“要说,保证完成任务。”余建业扯着余丫的小手臂,又做了一通手势。
“来来,喝点糖水。”余奶奶刚才泡了茶水从厨房走来。
余恋薇可没余丫的小胆肥,一直躲在余奶奶身边,扯着余奶奶的裤脚走这边走那边的,时不时看看那陌生的表叔。
“姐姐,快来,表叔有礼物呢,快来。”余丫坐在余建业的怀里,冲余恋薇招手:小笨蛋,快来啊,省的以后长大了为错失良机捶胸顿足的。余建业看余丫小大人一般的指点着,觉得好笑,也冲余恋薇友好的笑了笑。
余恋薇见妹妹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表叔也朝自己笑,鼓了鼓气,走前两步,小声的喊:“表叔好。”声音小的跟只蚊子似的,好在屋里安静,要不还真听不到。
余建业点了点头,从包里摸了串弹壳做的葡萄,给余恋薇。
余恋薇抖抖的接过,忘了说谢谢。和余丫一样,瞪着大眼,张着小嘴,手里捧的好似‘贡品’一样。
“表叔,表叔,我也要,我也要。”余丫混的熟了些,拉着余建业的胳膊打哈哈。
余建业抓了抓自己的脑袋:“表叔就带了一串呢,要不下次叫大表姑给你带啊。”
余奶奶刚才去泡茶了,没看到余丫的‘私房礼’,见余恋薇得了礼物,以为只有她一个有份,忙说:“快藏好,快藏好,叫五草看到了有你们哭的。建业啊,这个东西,不违反规矩吧?”
“舅母,没事的,不违反规矩,大家都做着玩呢。”余建业摇手。
余丫一听,赶紧把自己的小像章塞进口袋,又拿了条手绢塞在最上面;余奶奶帮着余恋薇拿一小布袋装好,放到自己的小橱柜上面:“等回家了再给你,可不能叫五草看到,知道没?!”
余恋薇巴巴着眼盯着小橱柜,点头。
“咦?呀!爷爷,表叔来啦。”余胜低着头进屋,坐下了才发觉屋里多了个人,一看,乐了,忙到门外喊。
“喊什么喊,小心公安把你给抓了。”余爷爷背着手,敲了一下余胜。
“大舅。”余建业把余丫放到一旁,起身打招呼。
“建业?!呀,你怎么来啦?不是说去越南了?几时回来的啊?都还好吧?”余爷爷抓着余建业一阵问。
“回来有十来天了,这几天放假,我妈叫我回来看看。”余建业笑了笑,和余爷爷一起坐下,“小香结婚我都没参加过,这次回来也顺便看看她。”
“嗯,嗯,是呢,这么快,都五年没见了。回来好,回来好,小香都成家了,就剩你了,你也赶紧了,再过三年可就三十了啊。”余爷爷擦了擦眼睛,吼余奶奶,“建业来了也不煮些鸡蛋,还站在那里干什么?等我来烧火啊。”
余奶奶愣了一下,扁了扁嘴,进了厨房。
“不用不用,我刚吃过饭才来的,我和舅母说过的。”余建业赶紧解释。
余爷爷故意瞪了他一眼:“坐下坐下,你吃过是你的事,烧鸡蛋是她的事,做不对总要骂的。”
“小哥,公安走了吗?”余丫见表叔被爷爷抢走了,只好拉着姐姐跟小哥听八卦。
“喔,公安?什么事啊?”余建业一听,也好奇了。
余胜刚想开口展示一番自己的口才,被余爷爷虎眼一瞪,闷闷的坐下。余丫赶紧上前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小哥,这些神人只是过客,过客,我最喜欢的还是挺你。
余爷爷理了理头绪,说:“村里有个叫余应晴的,是村后头那边的,生了五个,都是女儿。家里就留了个大的,把小的都给了人,就想生个儿子。现在计划生育抓的紧,你看,这个就被罚了100块呢。”说着,指了下余丫,继续,“以前他们做的都隐蔽,又都是乡邻乡亲的,这次不知道被哪个去上报了,政府才派人来抓人。好在他婆娘跑的快,要不肚子里这个肯定保不住。人抓去了,家里的猪也拉去了,好在再过几个月还能收稻,要不然啊,唉。”
“大舅,别烦了,你也不是村长,别管这些操心的事。来,我给大舅带了瓶好酒,我爸在山区里自己酿的。”余建业起身接过余奶奶端来的大碗,笑了笑,打开大包,“这是给舅母的田七,这线是山里收来的羊绒纺的,让舅母给我大舅织条棉裤穿穿,哈哈哈。剩下的都是些吃的,喔,还有几件衣服,大草20了吧,我妈在省城给她挑的。”
一时间,一屋子人都快快乐乐的,有吃有拿的。时不时的飘荡几句余奶奶的欢笑声:“唉哟,这老贵了吧?!唉哟,带什么啊,这么重......”
正乐呵着,又有人在外面喊了:“大爷爷,村长被抓了,快来啊--”
话音刚落,余胜和余爷爷跑出了门:他母亲的母亲,真当我们余村是好捏的柿子啊!!
余建业是客人,又是外嫁出去的外甥,自然不好去多事。余奶奶只顾乐呵了,余恋薇也跟着瞅这瞅那,问这问那的,余丫见状,只好承担起主人的任务,给余建业倒茶递水的。
“呼呼呼--”余恋琴又慢了那些大人一步,刚到门口,就见一解放军坐在屋里喝水,给吓了一大跳。看余奶奶安安全全的在拾掇着花花绿绿的糖果,闷了一下,忘了喘气,直接‘空空空’的一阵干咳。
余丫很警觉,院里传来脚步声时小身子就往桌上一趴,把目所能及的糖果都往自己的肚子下划拉。扭头一看,见是余恋琴,还没等她起身呢,余恋琴跑了:“我叫妈妈来,打你们。”不知道是被余丫给气的,还是有好吃的不叫她而发火。
“啊呀,这死丫头,五草,别跑--”余奶奶刚听到余恋琴的声音,一回头又只剩个小背影了,忙急急的追了过去。
余恋薇一见奶奶跑开了,也搬了小凳子去小橱柜上掏自己的宝贝,生怕过会奶奶为了给恋琴消气把自己的宝贝给了人。
余丫把余建业的手摊开,自己坐到余建业的怀里,嘟喃:“叔,不是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儿子是妈妈前世的情人吗?小芳爸爸怎么老是把自己的情人给人啊?一定要给小芳妈妈找情人,真奇怪!”
余建业愣了半晌,哈哈大笑,抓着余丫的小手比划:“哪个和你说这些的,乱七八糟的。”
余恋薇像只小老鼠似的,抱着小布袋找藏匿的地方,急的抓耳挠头的。
余奶奶像拎小鸡似的拎着挣扎不休的余恋琴进院,轻骂:“真是个养不熟的死丫头,就知道和我作对。”
余恋琴在半空中踢着愤怒的小脚,倔强的喊着:“叫妈妈打你,叫妈妈来打你。”直到进了屋,被放到余建业的跟前,这才安静。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抽的很*啊。。。。。
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发上来,唉,佛祖,观音,阿门,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