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萌的理科水平不行,数理化对她来说,就像要幼儿园的小朋友搞懂原子弹的制作一样的难。当然,这个小朋友是货真价实,天真单纯的小朋友。小学时的数学还能勉勉强强的凑合,借刘温厚的作业看看啊,花个半天三小时的自己看题目分析。初中可就惨了,问小刘,分班了,太远了;花时间,不好意思,下节课是英语听写;问同学,照本宣科给你读一遍例题,还不会?你好笨啊;问老师,算了,真没想过要去和老师平白无故的交流感情。就这样,每到数理课,余萌总是前面半节课竖着耳朵认真的听;后面半节课瞪大眼睛努力的看例题。可惜,耳朵和眼睛都努力工作的时候,脑子却是闭关休息的。于是,中上等的成绩慢慢的就飘到了中下等,而且还得靠语文英语拼命的拉着的。如果光看数学自然,那是全班倒数第□个位置。
对于这个超小号初中生,又是有点上层背景的肉包子,章群的压力也不小。慢慢劝导:人家也没犯什么错,资质跟不上,还能怎么办;疾言批评:想看肉包子自决于肉汤吗?!只好自我安慰:没事,反正还小,家长也不来关心,大不了留级呗,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今天不行了,这期中考可是全校排名的啊,可不能由着你四五十分的来回跳了。更何况,这也不是四五十分的事,而是创新底的--36分。而且还不是一个人,真是天要绝我奖金啊。
下午的自习课,学校一片安静。静寂的办公室里,得意了一夏天的电扇终于抱着胳膊进入秋困状态。老师们也大多埋头看书或是做着笔记,只偶尔发出些‘沙沙’的翻书声。
“你们自己说,怎么就考了这么几分?当老师是摆设啊,不会的题也不来问,啊!”章群背着手踱步,指着眼前的四个笨蛋包子,吼。
章张离的最近,趁章群转身的空档,赶紧擦了把脸:关我什么事啊,就知道喷我。我考了八十七分呢,干嘛把我也拉来挨骂啊?
余萌和姚天天,吴仙战战兢兢的挨着,无辜的面面相觑:哇,章老师发起火来好像喷火龙啊。
“说,不说出理由就一直站到期末考。”章群一转身,正好看到余萌和吴仙做鬼脸,握着手紧了紧,一拳拍到桌子上,“34,35,36,你们心有灵犀怎么的啊?还是女孩子呢,考这么几分,还要不要脸了,啊?!”
办公室里的老师集体抖了一下,没被惊到的实在是少数啊。
姚天天和吴仙本就是县里人,家里不是经商就是父母在单位工作的独生子,娇宠的很。章群这声嘶力竭的样能吓到余萌,却不会让她们也跟着倒退几步。反正每次考完试就进办公室的,章老师的百变脸早就习惯了。
余萌看她们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心想不能随大流了,晚上有肉包子吃呢,好女子不吃眼前亏。心一横,偷偷的把手指伸进衣服里,朝腰间的软嫩肉狠狠的拧了一把,往前两步,抓着章群的手,流泪呜呜:“老师,我错了,我再也不考试前吃药了--呜呜--”如果不吃感冒药,选择题可能还好再做几题的,五十多不敢想,四十几肯定有的,哪至于现在沦落到和倒数臭美生一起啊。
“爸爸,你把余萌吓哭了。”章张很有大姐姐精神的搂过余萌,用手摸摸她的裤子,“还好没吓尿。”说着,大松了口气的表情让几个偷师的年轻老师忍俊不禁。
章群没料到余萌来这手,多少有点心虚,忙问:“哪个叫人吃药的啊?吃什么的?别哭了,难看死了。”嘴里虽然还凶凶的,不过却很利索的给余萌擦了泪,拧了鼻涕甩掉。估计在家经常干这种事,顺手了。
一旁的姚天天和吴仙目瞪口呆的看着余萌:听说过比我们小,可到底小几岁啊?
“呜呜,我感冒--”余萌说了几个字,可怜巴巴的看向章张。
章张看不得余萌的被弃小狗样,忙说:“前几天余萌吹风了,头痛咳嗽的,上课还流鼻涕,自来水似的。考试的时候估计也吃了药的,不吃的话,那鼻涕水可挡不住--”
章群白了一眼滔滔不绝的章张,顺势到:“吃了感冒药就不能动脑子了?!”
“不是,是考着考着,我,我睡着了。”余萌俩手捏着,低着脑袋像蚊子似的嗡嗡。
屋里,几声年轻的‘扑哧’声在空气中流动。
“余萌在这呢,我还到处找。”正在余萌呼唤下课铃快点响时,可爱的成一飞手里拿着两根熟玉米进来,笑,“呶,吃吧,下周跟老师去一中领奖状啊。哈哈哈。”
章群一听,马上转怒为喜:“得奖了?第几名啊?”
成一飞竖起两根手指,咧着嘴笑:“全市第五名,二等奖。咱班就她,哈哈哈。”
余萌这才反应过来:啊,是上个月的英语演讲比赛啊。这才么迟公布成绩啊,我还以为没入围呢,不知道姐姐和小刘有没有得奖?!
章群复杂的看了看又挂了鼻涕的余萌,挥手:“回去吧,以后有不懂的题目就问老师。”
余萌使劲的点头:“好好。”说完,丢下三个‘难友’,自己奔光明去了。还没进教室呢,幼儿部那边的老师拉着余果找来了。
“姐姐--”余果看到余萌,远远的就喊了。
余萌一看这架式,有点犯迷糊:“老师,怎么了?”这位小姑娘不是果果的班主任啊。
清秀的年轻老师把鼓着脸气呼呼的余果往余萌手里塞,笑:“余果小朋友要来找姐姐,你们也快下课了吧?!那我就不把他带回去了。余果,明天记得叫爸爸妈妈来学校喔,就说老师找,好不好?”
“好。”余果回答的那叫一个嘎嘣脆啊,一点‘找家长’的觉悟都没有。
余萌再呆愣,也知道余果肯定犯事了,不然好好的叫家长干嘛?!自己这数学除了开学时的两个61,就没及格过,也没见老师要找家长啊:“老师,我家果果犯什么事了啊?”把水箱里的小金鱼又掐了?抢同学的零食了?把尿撒同学身上了?
“没事,别怕,明天叫爸爸妈妈来一趟就行。”老师温柔的说到,冲余果挥挥手,扭着小腰,走了。
东瞅西看了个遍,好像没地方能塞下余果的,没办法,只好带他去教室。余萌看着那曼妙的背影,发愁:我爸妈可是有事业的人啊,你让我叫也行,总得有个理由哇。‘爸,明天去幼儿园,果果老师请。’‘好咧,什么事啊?’‘没事,别怕,去就行了。’‘你这笨姐姐,没事叫我去学校干嘛?你当你爸整天在家玩的啊,不去。’
“哇,余萌的弟弟好可爱啊。”
“不像余萌,你看,双眼皮的。”
......
刚进教室,余果本来是拉着余萌走的,走着走着,便扭扭怩怩起来,看大姐姐大哥哥越来越热情了,小步的跑到余萌身后,红着小脸探脑袋:哇,好多大姐姐看我呢。
前面的开始叽叽喳喳了,后面原本在自习的同学都被前面几排的给吵的抬头看热闹了。一看就想笑:自己班里最小的小师妹正带着跟她一样圆鼓鼓的小男孩一步一挪的进来呢。
“你没有洗手不许摸我脸。”走到姐姐的座位上,刚准备坐下,突然被人捏了把脸,余果火了,露出了本来面目。
章张是尿遁出来的,看余萌拉着个小豆丁又换了方向追过来。看那红嘟嘟的小胖脸,忍不住的捏了捏:手感不错,软软的,嫩嫩的。还没发表感叹呢,小屁孩居然喷火了。
余萌把余果抱到凳上坐好,开始整理书包:“不许吵,小孩子要有礼貌。”
余果扁扁嘴,从自己的小书包里拿出小饼干吃。
“余萌,你弟弟叫什么啊?几岁了啊?几月生的?真可爱。”大姐,你想做甚摸?要给我家果果配个娃娃亲吗?
“小弟弟,我洗过手的,给姐姐摸摸啊。”大姐,别笑的这么猥亵好不好啊?你把初一(1)班的脸都丢光了啊。
......
“你再摸我,我打你啊。”实在受不了这么多的色爪,余果开始反击了。
余萌忙做了轻声的手势,指了指隔壁的办公室,示意大家小心第一。等色女们的热情稍减,余萌把余果搂了坐自己的腿上,小声的问:“你今天干什么了啊?”
余果一手拍拍胸口的饼干渣,一手竖着小手指数:“吃饭,睡觉,拉小便,吃苹果,玩积木,喝水......”抖抖手,把刚才还忙碌的小手也竖起指头,方便数事。
余萌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尽量温和的问:“不是这些,姐姐问你啊,你们老师为什么要找爸爸妈妈来啊?”
“不知道。”余果又掏出一块饼干,嘎滋嘎滋的咬,把掉到胸口稍大些的饼干渣捡起来吃掉:爷爷说了,不能浪费粮食,要被雷劈的。轰隆隆的大雷最吓人了。
余萌一把夺过他手上的小半块饼干,肃声:“你吃饭睡觉上厕所的用的着叫爸爸吗?说,有没有淘气?”
余果惊讶的半张着小嘴,歪着脑袋,认真的想:“淘气是什么?”姐姐怎么了,今天吃辣椒了吗?平时在外面可从来没这么大声过哈,看来,小刘哥哥又有事忙了。
“掀女孩子的裙子啊,抓小虫子放同学的桌子上啊,和同学吵架啊......”余萌认真的给弟弟解释,生怕自己一没留神,家里养个纨绔出来。不过她不知道,班上有三分之二的同学正看着自己呢,剩下的三分之一正看着‘傻呆’的余果:大包子教育小包子,原来,这世间还有如此美妙的画面啊。
余果每听一句就点一下头,很认真的配合:“啊,这个叫淘气,爷爷还说那叫顽皮。好吧,我淘了,我把赛赛的鼻子打歪了。”
乖个哩个咚,余萌差点把余果摔下地:“歪,歪,歪了?怎么,怎么个歪法啊?你们老师不是说没事吗?怎么回事,给姐姐说清楚。”
“我们在玩画图,他来抢彩笔,还踢我屁股,我就揍他。才打了一拳,他的鼻子出血了。囡囡说歪了,我没去看。他要来咬我的,我才不傻呢。”余果振振有词,摸着脑袋边想边说,很英勇的样。
‘铃--’下课铃响了。
“嗯,回家,回家有人收拾你。”余萌背好书包,拉着弟弟就走。
章张甩着手跑进教室,看着空空的座位,迷茫:“余萌呢?”
“走了,回家了。”旁边的同学异口同声,还有些微的笑声。
章张一愣:“还有一节自习课呀,她怎么就提前回家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抽啊抽,抽的我‘扑扑’的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