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认真地想了想:“公主说的可是柳贵人?”
林落道:“柳贵人?”
孙嬷嬷点点头:“公主年纪小,不知道她也正常。这柳贵人本是您母后手底下服侍的婢女,柳贵人跳舞不错,所以颇得皇后信任与喜爱。先皇后…临走之前,把您托付给她,皇上就把她抬了位份。结果她是个心窄的,许是惶恐不能照顾您安康,许是悲痛皇后仙去,这身子一直病歪歪的,强靠药撑着才得了这么久的寿命。”
林落听完,点头:“如此说来,倒是个重情义的?”
孙嬷嬷点点头:“老奴记得当年,这丫头是不错,温温柔柔的,也不知纠缠病榻这么多年,脾气变了没?公主怎么想起这么一号人了?”
林落把方才在莲花池子旁听的话给孙嬷嬷说了,并道:“我听着她真是个温温柔柔的人,说话都是细声细语的。”
孙嬷嬷道:“如此说来,柳贵人倒是不错,也难为她一片忠心了,公主可要去看看她?”
林落想点头,又摇头:“不去了,柳贵人这么多年都没来看我,许是怕念及故人,我就不去让病人伤心了。”
孙嬷嬷叹了口气:“公主可是想皇后娘娘了?”
孙嬷嬷是老人了,很多事情一看就懂,林落若不是思念其母,不会问一个小小的贵人。
屋子里安静下来,闪闪烁烁的烛光映着林落细腻的脸,许久林落的声音才响起:“嬷嬷,我与母后没有缘分,甚至我都不知道母后什么样子,可是,我很想她…”
是真的很想她,林落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是造了孽,否则两世为人,都没能有母女情。
屋子里只有孙嬷嬷和林落,从孙嬷嬷的角度看,一个人坐在灯盏下的女孩儿显得格外孤独,想安慰什么,又觉得不合适。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公主,我把苏夏叫过来,早些服侍您休息吧。睡一觉就不难过了,啊?”
语气似哄似叹。
林落没有说话,只是乖巧地看了点头,孙嬷嬷刚刚推门出去,林落就快速抹了一把脸,全是泪。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林落已经收敛好情绪了,见了孙嬷嬷也是笑。许是柳贵人忽然出现打乱了往事,许是天色太昏暗容易孤单,今日里笑容满面的林落让孙嬷嬷误以为昨日她不曾流泪。
苏夏给林落梳头发,道:“公主,您知道鲁安来的那位公主殷无忧吗?”
林落“嗯”了一声:“知道,怎么了?”
“她是来和亲的。”
“意料之中。”
苏夏又道:“皇上已经答应她了,后天举办赏花宴,实则是让公主选俏郎才呢!”
这话听着别扭,毕竟殷无忧是公主,林落也是。
林落对这个不大感兴趣,盘算道:“后天?定的听藕丝琴也是这天,对了,誉亲王那边怎么样了?”
苏夏笑道:“还能怎么样啊,誉亲王都被骂焉巴了,这几天都没好好用饭了。”
林落也忍不住笑:“这也太脆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