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复也不否认,从后面绕过来,看着情绪略有低落的林落,问道:“怎么?不开心?”
林落点点头:“是有点儿。”
“与我说说?”江复在旁边坐了下来,道。
林落终于可以在躺椅上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还是李承谦的事儿。”
“公主想帮他?”江复摇摇头:“说实话,没必要。”
林落叹气:“笙歌想帮他。”
江复道:“李承谦或许不愿意回来。”
林落从身后拿出一份奏折来,递给江复,“刚才笙歌在,我没能拿出来,你来看看李承谦的奏折,字里行间再无斗志,怕是心性已经毁了。”
江复接过来一看,不由咋舌,确实,他实在想不到段短时间内李承谦竟然已经成了这样。
“可能,他太压抑了吧?”林落随口找了一个理由。
江复道:“可是黄金的事他确实挺冤枉,那也算是幺叔为了磨砺他。”
江复幺叔喊得很顺口,林落想起来了:“对啊,我都忘了都是幺叔搞事情,不行,我得去问问他。”
林落从躺椅上跳起来,一溜烟儿走了。
江复:“……”
林落迈着两条腿跑到了明王府,也是幸亏两个府离得近。林轩正在院子里玩儿,看见林落来了,挺高兴地准备喊她,林落一阵风一样就过去了。
小林轩:???
公主姐姐是会飞了吗?
“林北!你哪儿呢?”林落没进门就喊人,明王爷正在喝茶,听到林落的声音差点儿呛着:“没大没小的,喊谁呢?”
林落一脚迈进来:“就是喊你呢,你不叫林北吗?”
“林北是你喊的吗?”明王爷瞪她。
一般情况下,这个大侄女儿都是一口一个幺叔地喊他,乖巧得不得了,喊他名字只有一种可能,炸毛了。
明王爷捏了捏太阳穴,觉得脑仁疼:“说吧说吧,怎么了?”
“李承谦的事儿你怎么想的?”林落问他。
明王爷一脸无辜:“关我什么事?”
“你装什么装?金矿的事都是你下的令不是吗?”林落道。
明王爷恍然,“你说金矿啊,是我办的没错啊。”
“那李承谦一手好牌被你打烂不是也是你的错?”林落又道。
明王爷便是这锅不背:“傻丫头,我那是为了磨磨李承谦而已。”
“所以你把人磨得退出朝堂了?”林落撇了撇嘴。
明王爷摇了摇头,忽然语重心长起来:“落落,你可想过,或许李承谦根本不是好牌呢?”
诚然,明王爷的出牌手法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李承谦显然承受不住这种出牌方式,很多事情你看这是祸患,又何尝不是机遇呢?李承谦今日能为了这样一个小小的挫折心志全无,明王爷实在不敢对他抱太大期望。倘若他一直顺风顺水,官至宰相了,可谁又能保证他永远顺风顺水呢?朝廷在任何时候,需要的都不是太平盛世下的文弱书生,而是一个能力挽狂澜的人才,此为居安思危。
林落沉默了,明王爷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很多时候她都愿意去感情用事,在这样一层滤镜下,她看李承谦自然是各种好。但她忘了,李承谦只适合太平盛世做一个学富五车的学者,而不能成为朝之肱骨,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